圣轩帝眼睛一瞪，手猛地一拍书案，然后手遥遥指着盛启昭。
“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数吗？在朕面前还敢装糊涂，是不是以为朕一定会看在你父亲的面上，不管你犯了什么错，都会网开一面，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
盛启昭冤枉，“皇上，臣从未这么想过，臣到底犯了什么错，还请皇上明示。”
他仔细的回忆了下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除了总忍不住想见沈兮若之外，就没再做过一件无愧于心的事。
更别提是能把皇上气成这般的事了。
圣轩帝看见他到了此刻还嘴硬装傻，觉得威严被无视，气得额头青筋突突突的直跳。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再不老实交代，休怪朕不念亲情！”
盛启昭忍着额头的疼痛，怒力回想。
郭暄见他似真不知，便好心提醒一嘴，“您今儿是不是去了茶楼？”
盛启昭先是恍然大悟，然后还是一脸不解，“皇上，臣是去了茶楼，但臣并未做过任何不妥的事……”
不待他把话说完，圣轩帝脸色铁青，厉声打断。
“呵，并未做过任何不妥之事？是不是在你眼里，仗着皇亲的身份调戏民女，殴打大臣之子，都是天经地义的事？”
盛启昭蓦地瞪大眼睛，急声辩解道：“皇上明鉴，臣是出手教训那几个调戏民女的纨绔子弟，不知是哪个卑鄙小人胆大妄为颠倒黑白，诬告臣？”
“大胆，你竟敢辱骂……”圣轩帝气得蹭地站起来，‘朕的儿子’四个字到了嘴边硬是忍住了。
不管怎么说，背地里告状的行为的确不够光明磊落，若是传出去难免不好听。
但是，皇家的脸面不能丢。
他堂堂九五之尊的儿子，被人骂卑鄙小人，这口气他咽不下。
哪怕骂的也是皇室的人，可比起他的亲生骨肉，盛启昭显然还差一截。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圣轩帝借着坐回去的动作，便想到了教训盛启昭的法子，“看来你父亲平日对你疏于管教，才让你养成一个蛮横跋扈的性子，今日朕便替他好好管教管教你。”
不给盛启昭辩解的机会，圣轩帝大手一挥，对郭暄道：“传，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孝亲王，给朕关到大牢去好好反省反省。”
盛启昭一听急了，连忙道：“皇上，臣冤枉啊……”
认定他欺压百姓殴打大臣之子在先，儿子被骂卑鄙小人，出言顶撞在后，圣轩帝在气头上，压根不想听他说话。
“郭暄，还不把人带下去，是不是你想体验下蹭大牢的滋味？”
郭暄再不敢迟疑，马上用尖锐的嗓子冲外头喊，“快来人，把孝亲王押入大牢。”
眼不见为净，圣轩帝起身去了里间。
很快，两名侍卫进来，要去架他的胳膊把人带走。
“皇上，臣真的是被冤枉的，请皇上明鉴……”盛启昭没错事，自是不服，不敢乖乖听话。
侍卫忌惮他的身份，不敢用强，只得小声求道：“王爷，还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郭暄脸上的褶子皱成一张风干的老桔皮，给了他一张手帕擦试眼睛上的血迹，然后苦口婆心相劝。
“是啊王爷，皇上正在气头上，您就先委屈一下，等皇上消气了，老王爷定会向皇上求情，赦免您的。”
“多谢郭公公，可是，我本无罪，又何来赦免一说？”盛启昭从来没受过这般冤枉，气得面色铁青，倔强的不肯妥协。
明明做的是打抱不的好事，却不知被哪个小人在背后告黑状。
而皇上竟相信那人的一面之词，连句解释都不肯听就要把他关进大牢，实难咽下这口气。
等他查出那小人是谁，一定狠狠教训一顿！
郭暄劝道：“王爷，您可别再惹皇上生气了，原本只是一桩小事，再背上大不敬的罪名，可就不好了，听老奴一句劝，跟他们走吧。”
盛启昭受不来宛枉，不肯妥协。
就在郭暄无奈，觉得只能用强叫人把他押走才能向圣轩帝交代时，外头的太监进来通传。
“郭公公，太子和司将军求见皇上。”
郭暄松了一口气，“知道了，你让太子和将军稍等片刻，咱家这就去请示皇上。”
刚得了一刻清静的圣轩帝，不悦皱着眉头出来，看到还跪在原地的盛启昭，顿时大发雷霆。
“狗奴才，当真是狗胆包天，连朕的话都不话在眼里，都活得不耐烦了吗？”
两个侍卫和郭暄扑通扑通赶紧跪下，边声大呼恕罪。
盛启昭忙道：“皇上，是臣的错，不怪他们，您要罚就罚臣吧。”
“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圣轩帝此刻已经不再是因为茶楼的事生气，还因为感觉被冒犯而心生愤怒。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皇上若是因为茶楼的事赐死臣，臣不服！”
盛启昭则不单是因为被冤枉而顶撞，还因为皇上越来越令人失望的昏聩。
要定人的罪，仅凭一面之词，连查证都不查，这种昏庸的做法，实在让人没法不气愤。
“好你个盛启昭，竟敢跟朕叫板！行，叫板是板，朕砍了你的脑袋，看你还怎么叫，怎么不服！”已经很多年没被人这般顶撞过的圣轩帝，气得浑身发抖，“把这个大胆狂徒拖出去斩了！”
门外候着的司辰和盛启业，听到这话再也顾不得规矩，对视一眼后毫不犹豫的跨进御书房。
见他们径自闯进来，圣轩帝急眉怒眼，大声怒斥他们没规矩，与盛启昭一样，不将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两人齐齐跪下，默默承受圣怒。
半晌，怒气全部发泄出来后，圣轩帝这才脸色稍稍缓和，明知故问：“你们两个是为他求情来的？”
盛启业率先回道：“父皇，启昭虽说是玩世不恭了些，但他识大体，知廉耻，从小到大从未做过一件欺压百姓的事，您是看着他长大的，他的为人您最清楚啊，此事一定另有隐情，还望您息怒，派人彻查此事，倘若事实真是他的错，儿臣一定亲手将他押进大牢。”
司辰道：“太子所言极是，臣也不相信王爷会做出那等不耻之事，还请皇上明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