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苏霓裳住进将军府,沈兮若悉心给她调理身子,有得事忙又一天到晚说说笑笑,司辰见了终于放心。
苏霓裳却没有忘记司辰叫她来的初衷,午睡后两人到院子里的阴凉处纳凉时,她问:“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前些日子闷闷不乐的?”
沈兮若听她旧话重提,想着说没事她肯定不信,想了想便把心里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遗憾当成不开心的缘由说了出来。
“我以前在一本外来的杂记里看到过,具体什么名已经忘记了,有个地方的风俗是,在男女成亲之前,男方会悄悄准备一个浪漫的场景,可以单独,也可以找些亲戚朋友见证,给女方一个惊喜,在见证下再单膝下跪求婚……”
“如果女方同意了,男方便拿出戒指给女方的无名指戴上,若是不同意,便不能强求。我觉得这是尊重女性的做法,也是一种特别神圣的仪式感,我很希望有个那样的求婚仪式。”
为了不让苏霓裳追问是哪儿看到的,她先说已经忘了名字。
苏霓裳对她的描述感觉很新奇,只是到底是活在这个男尊女卑时代的女人,对她说的下跪求亲觉得太过惊世骇俗。
跪天跪地跪君跪父母跪上级跪主子,这是天经地义的,向女人下跪求婚,还是头一朝听说,苏霓裳觉得,司辰应该放不下身段。
不过既已得知沈兮若不开心的原因,苏霓裳还是专程跟司辰说了。
没想到司辰没半分犹豫就答应了。
“公主,我对浪漫之事实在不得要领,能否请你帮忙出出主意?”
苏霓裳惊诧得半晌回不过神。
“你对兮若真好,我真羡慕她。”她回神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羡慕,也是由衷的替兮若感到开心。
“你放心,场景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不过你那天是要单独还是请人来做见证?”
“我会请太子和孝亲王过来。”司辰答。
请太子只是顺便,请孝亲王才是他的目的。
他要让盛启昭亲眼看着他是如何待沈兮若的,好让盛启昭彻底死心。
苏霓裳很用心的准备惊喜,由于害怕被沈兮若发现,每次都要等到她在忙,或是去医馆了才敢偷偷进行。
为了防止泄密,她连碧儿和月溪都没告诉。
沈兮若自己提出的暗示,苏霓裳和司辰接下来的举止明显就有些‘鬼祟’,苏霓裳还隐晦的向自己打听什么叫戒指,以及是什么材质和样式。
这种闺蜜和男朋友一起为女朋友准备惊喜的桥段,她前世不知在电视里看到过多少次,又怎么能瞒得住她?
但为免他们感到挫败,她得装做一无所知,不管怎样都要全了他们的一片心意。
三天后,司辰去练武场回来的路上,独自去了首饰店,取回了那枚样式特别新奇又不失美观的‘戒指’。
傍晚时分的后院一角,夕阳的光芒格外地浓艳,仿佛是黄金溶成的溶液铺在鲜花上,格外漂亮。
盛启昭和盛启业,以及小蛮和林络都被提前请到了这里。
他们均不知所为何来,只能从地上摆成桃心形状的红玫瑰,还有挂在树上的各色彩绸等东西上猜测一二。
但谁都没有想到,一会儿看到的会是那般令人震撼的一幕。
正当几人一头雾水地看看这儿,摸摸那儿时,一身大红色锦袍,头束玉冠的司辰走了过来。
司辰从未穿过如此扎眼的颜色,衣物以黑白灰为主,突然这么一穿,令几个男人和小蛮都是眼前一亮。
“司辰,你这是今天就迫不及待要当新郎官了?”林络上下打量后问道。
盛启业接话,“我也这么觉得,不然你们几时看到他穿得这么隆重过,你们看到没有,他头上发冠也是新买的。”
小蛮见盛启昭强颜欢笑地扬着嘴角,便道:“不过司辰再怎么打扮,在我心里还是盛启昭最英俊。”
在场几人对她毫不矜持的言论都表示见怪不怪。
几人说话间,白容白易等人都闻声而来,站在一旁静静听着他们说笑,白易偶尔会插一句。
约莫过了一柱香,苏霓裳终于以散步为借口,将沈兮若带到这边。
碧儿和月溪跟随其后。
沈兮若在苏霓裳开口之际,心里便跟明镜似的,知道惊喜要来了。
心中虽然有了预期,看到一身红衣的司辰仍是被结结实实的惊喜了一把。
司辰五官是长得很俊。
可他是武将,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经过无数冷鲜血洗礼的煞气已经深入到骨子里。
从眼神中和眉宇间,以及走路的姿势及谈吐作风便可感受到这股子迫人的凌厉劲,所以别人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的英俊,而是武将的冷硬。
沈兮若望着行至眼前的男人,眉眼被宛如纯金般的溶液夕阳勾勒得愈发柔和,尤其是那双眼波潋滟的眸子,更是好看得令人移不开眼。
“你今天可真好看。”沈兮若上下打量后由衷赞叹道。
司辰微愣,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女人夸好看。
只因这话是她说的,倒也觉得还不赖。
“你更好看。”司辰回夸一句,亦是发自肺腑。
“你们两个就别在那儿情人眼中出西施了,好歹考虑一下我们这些旁观者的心情,我们很酸的知道的吗?”盛启业打趣道。
小蛮和林络、苏霓裳以及白易月溪几人,给给附和说酸。
只有盛启昭笑笑不语,若是有人注意看他,定会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嫉妒。
没错,是妒嫉。
于是他看不下去,便将带来的礼物送上去,“兮若,这张毯子是用我猎来的白狐制成的,送给你。”
沈兮若看着眼前顺滑的白毛,触感绵软丝滑,心里自然是很喜欢的,可又不好在司辰要送惊喜给自己的时候收下,便缩回了手,“白狐很难猎吧?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盛启昭没有收回,“一点心意,当是提前送你们的贺礼。”
沈兮若还有犹豫,司辰伸手接了过来,“既然他诚心相送,我们就不要推辞了。”
月溪见司辰收下了,便上前接过来小心捧着。
如此一来,原本是送给沈兮若的礼物,变成了送给他们二人的,原本他们也是不分彼此的,可是礼物的味道变了,盛启昭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
“司辰,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神神秘秘的?”盛启业来了半晌,实在忍不住好奇心才问。
这话也是除了司辰、苏霓裳和已经心知肚明的沈兮若之外,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