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若在管家的带路下去了账房，仔细看了近几年的账本，发现府中最大的开销不在要养十几房妾室的司浩那边，而是楚氏。
事有反常必有妖。
沈兮若不动声色，表面上只当什么都不知道，暗地里让白易去查，发现这几年楚氏就像一只老鼠，一点点从府里抠银子，聚少成多，竟是攒出了五百亩良田和一个庄子。
因司忠从未怀疑过，因为楚氏偷得很顺利，到死都没被发现。
怪不得让楚氏交掌家权，就像在割她的肉一般。
白易问沈兮若，“要不要马上告诉将……侯爷，让楚氏将田产和庄子拿回来？”
叫了将军很多年，一时半会儿总是改不过来，容易喊错。
沈兮若摇摇头，“暂时别告诉司辰，他还未从失去老侯爷的阴影中走出来，你且先装不知情，我自有打算。”
她既如此说了，白易自是不会再多嘴，恭声应是便走了。
之后的两天，沈兮若要么在账房熟悉各项开支和进账，要么去外头看看司忠攒下的产业。
一开始她只是看看，什么都不发表意见，后来发现他们算账的方式实在是费时费力了些，便教了现代的算数方式。
几个账房先生一开始听说她一个女人要教他们算数，虽嘴上不说，心里实则很不屑。
直到沈兮若亲自给他们演示过，才醍醐灌顶，然后看这位新夫人的眼神里就不只有恭敬，还多了几分佩服了。
原本新婚后的第三天，沈兮若要回门去林府，由于司忠的丧事，现在他们还在孝期中，就没有回门。
林络和林夫人到护国侯府走了趟，让她不管遇到什么难题都可以跟他们说，林家就是她的娘家，若楚氏为难，千万不要怕，林家会为她撑腰。
沈兮若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可能去麻烦林家的，但她笑着说一定，让林夫人放心。
最近，除了司辰成亲，司忠因病去世外，再没有别的大事发生。
朝堂之上看着也是一片祥和之气，相安无事。
白悠然自从亲口承认恋过盛启业，圣轩帝就再未踏入过她的寝宫半步。
可是，每次盛启业进宫，圣轩帝定要提起白悠然，或是宣白悠然过去，当着盛启业的面对白悠然动手动脚。
偶尔来了兴致，便当着盛启业的面推倒她，弄得两人痛苦不堪。
圣轩帝说到做到，留着他们的小命，不是宽恕，而是为了让他们生不如死，他确实做到了。
白悠然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眸子里毫无生气，可她长得太美了，哪怕是病怏怏的，却一点都不显得死气沉沉，或是晦气。
反而激起男人本能的对柔弱女子的保护欲，我见犹怜。
所以圣轩帝对她是又爱又恨，有时想狠狠折磨死她算了，每到关键时刻都因不舍而饶过她。
圣轩帝满足地从养心殿出去，看到跪在门口的绿荷，居高临下道：“好生伺候你的主子，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朕让你们全部陪葬。”
白悠然太清瘦了些，每次稍微大力一点都觉得可能会把她腰肢折断，或是让她一命呜呼，最后虽是满足了，过程却让他有点提心吊胆。
绿荷不知圣轩帝这话的真正含义，还以为是娘娘又复宠了，按捺住兴奋地应下，“皇上放心，奴婢一定好生伺候娘娘。”
圣轩帝大步走开，心里头跟明镜似的郭暄低垂着头紧跟其后。
绿荷待皇帝走远，才赶紧爬起来进去殿中，看到白悠然身上的痕迹，心疼倏忽得红了眼睛。
“娘娘，皇上怎地如此狠心，又把您折腾成这样？”
男人太可怕了，绿荷心中都落下阴影了，想着她宁愿终生不嫁，也好比被男人折磨成这般模样。
白悠然掉下两滴晶莹，小声道：“以后千万别说这种话了，万一教人听了去，小心你的小命。”
身体上的折磨对她来说不算什么，真正令她难心忍受的是，狠心的皇帝总当着盛启业的面欺负他，实在太令人不耻，令他们不堪。
绿荷抹了抹眼睛，一边帮着她穿衣裳，一边又似自我安慰地道：“娘娘，皇上心里还是您的，刚才还让奴婢要好生伺候您来着。”
白悠然冷笑，“他哪儿是心疼我呀……”
后半句话实难以启齿，她说不出口。
绿荷见她面露难过，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吱声了。
等到白悠然缓了一会儿，绿荷便扶着她慢慢走回宫。
原本皇帝是给了她轿辇的，自事发后给收了回去，现在除了皇帝派龙辇接她，便只有走路了。
“娘娘，要不要歇会儿？”绿荷能感觉到她的吃力。
白悠然道：“不用，走慢点即可。”
圣轩帝现在每次都像是一头发泄的兽，半点怜惜都没有，下处往往还是干燥的，便强行挤进去，刚开始每一下都像是要磨出火儿，痛不欲生。
主仆二人慢悠悠地走着，忽然听到拐角处有人在说先皇后，好奇心驱使下，白悠然站在原地听了起来。
“这后宫里看着富丽堂皇，美轮美奂，实则是天底下最肮脏的地方，一不小心丢掉小命还是轻的，更可怕的是连累家人，你以后千万要谨慎些，切莫再倒卖宫中物品了，知道吗？”一绿衣宫女说。
“谢谢姑姑大发慈悲不揭发奴婢，不过姑姑，这后宫里真有你说的那么吓人吗，奴婢看越妃娘娘挺亲和一人。”十五六岁的小宫女道。
绿衣宫女冷哼一声，因为新来小姑娘的无知，也回为对越妃的极度不满。
“这后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是戴着面具示人，皇帝面前一个，奴才面前一个样，与其他妃子又是一个样，越妃更是两面三刀，笑里藏刀的个中翘楚，也不怪你这么认为，毕竟你不知道，越妃可是一边笑着与先皇后姐妹相称，一边用毒计害死了先皇后。”
小宫女被吓到了，呐呐问是不是真的？
绿衣宫女又说：“我骗你做甚，当年我最好的姐妹就在先皇后里当差……诶，不跟你说那么多了，反正你给我记住，不要再偷越妃的东西了，要是被她逮到，不但你要死，姑姑我也要跟着被剥层皮，还有你的父母兄弟，都会跟着完蛋，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