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骆淑雅是不会看着自己比她好的,骆青岑笑了笑,点头应道:“姐姐说的是。”跟着便要起身。
然而如她所料,还没等她站起来,茯苓已经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骆青岑嘴角微微勾了勾,从善如流地坐了回去。
倒是茯苓,似是没想到骆青岑所谓的下车竟然只是一个幌子而已,不由眼神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嘴角抽了抽,然后才又一本正经地对骆淑雅说:“寻常的马车也不过容纳四、五人,二小姐光丫鬟都有两个,还要带着五小姐,再多一个四小姐怕是会拥挤了。反正四小姐都已经下来了,路途中还能照顾郡主一二,便不用折腾了。”
该说的都说完了,她却也没忘了要回头征询郡主的意见:“郡主,你看奴婢这样安排可好?”
穆漓闭着眼睛,无可无不可地轻哼一声,算是应了。
于是茯苓又跟着看向骆青岑:“我要驾车,这个在外面还能陪我说说话,就麻烦四小姐照顾郡主了。”
“茯苓姑娘放心。”骆青岑笑着颔首,心里却是疑惑,这茯苓周身的气度,哪里像是一个小小的丫鬟,还是说,庆王府的丫鬟都有这样的水准?不过看茯苓这样子,应该是专门要将旁人都支得远远的,看来她们此行的目的确实是她没错了。
而在旁观者看来,骆青岑最终能一个人留在车上照顾郡主,确实只是一个意外而已,毕竟车内空间不大这句话是骆淑雅说出来的,而原本也是骆淑雅站在离车架最近的地方,只是因为先前行礼时妄图算计茯苓,而被茯苓借郡主的名义赶到一边了而已。
车夫很快就把马车赶了过来,骆淑雅看看眼前雕栏画栋的四柱马车,还有马车前英姿飒爽的两匹骏马,哪里还看得上自家相比之下就只能算是还过得去的破马车,俏脸拉得老长。
再要面子就真的只能坐到后面去了,骆淑雅咬咬牙,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殷切地看着茯苓:“茯苓姑娘,你看这香荷不在马车里,不是还有很多位置?多我一个也算不上挤的。”
茯苓似笑非笑地看回去:“二小姐的五妹妹才十岁出头吧?若是二小姐跟我们一起了,你五妹妹难道要一个人?”
“她……”
骆淑雅哪里会考虑骆云慧的死活,一时竟被噎住了,正要说话,骆青岑却是突然抬起头看向茯苓:“茯苓姑娘有所不知,二姐姐对我们姐妹最是不错,向来照顾有加,想来她应该是想要带着五妹妹一起上来吧。”
冷冷地瞥了骆青岑一眼,骆淑雅虽然不信她能这么好心出言帮忙,却又实在没听出哪里不对,赶忙认同点头:“是的,四妹妹说得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后面的杜雨初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骆青岑冷冷一笑,重新低下头,茯苓却已经连话都懒得说了,放下车帘便驾车离开,只留下骆府门前扬起的尘土,似在嘲笑骆淑雅的愚蠢。
杜雨初走上前来,恨铁不成钢地睨了骆淑雅一眼,然后又动手轻柔地帮她擦去脸上的灰尘:“你啊,不管这骆青岑是真傻还是装傻,可这话她能说,你又怎么能说?你说了不就等于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骆淑雅俏脸一百,这才反应过来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那……这,这可如何是好?”她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泫然欲泣。
“还不快点跟上去?再慢了,好处可就真的被骆青岑占去了。”杜雨初在骆淑雅背后敲了一把,又回头冷冷呵斥骆云慧,“你不快点过来,是要我亲自去请你吗?”
却说骆青岑这边,走了许久都没见身后有马车身上来,不由笑得眉眼弯弯,哪里还有半点逆来顺受的白面馒头样。穆漓此时也睁开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骆青岑,却并没有其他含义在里面,仿佛只是想看,便干脆看着不转眼了。
并没有从穆漓身上感觉到恶意,骆青岑伸手在脸上摸了摸,好奇地问:“郡主可是不认识我了?看得这样仔细?”
穆漓依旧没有移开眼,只淡淡地说:“大家闺秀我见过不少,如你这般……不说绝无仅有,却也绝对是不多的。”
骆青岑也不否认或者解释,点点头继续问:“那郡主可否明白告知,今日来找青岑所为何事?”
她说得坦诚,穆漓也懒得再去问什么你怎么知道的之类的傻问题,只是一时心里有些说不清楚,该如何看待这骆青岑才好。
先前种种不难看出,穆家兄妹感情很好,彼此都是能够完全笃信地将后背交给彼此的人,所以她最不喜的,便是兄弟阋墙,姐妹反目,而刚刚骆青岑毫不变色地给骆淑雅下绊子的行为,显然已经触犯到了她的底线。
要不是因着兄长所托,就算顾念上次对骆青岑还略有好感,她也是会让茯苓将人扔下去的。
当然,她对骆淑雅那样的,自然更加厌恶。
可此时看来,骆青岑虽是算计,却也是当着她们的面,显然不怕她们发现,此时交谈也是坦坦荡荡,倒有些把她搞糊涂了。
不过她本就是习武之人,对着人弯弯绕绕地既不喜欢也懒得动脑去思索,干脆放下不谈,只说:“不是我要见你。”
骆青岑一愣,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穆沧上次说过,可以从大门口光明正大找她的事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可是二公子找我有事?”
穆漓眼神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在奇怪她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想法,却也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你一会儿就知道了,不过在那之前,你还要先跟我去一个地方。”
骆青岑被她这番不阴不阳的态度弄得满头雾水,却又完全不敢出言拒绝,只好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奈心态,居然还好整以暇地打量起外面的景色来,偶尔还会出言赞叹两句,全都是些不关紧要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