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明明快流干了,骆青岑却前所未有的精神起来,恨意扑天盖地将所有的痛感都抹去了!
“骆青岑,你放心的去死吧,你那个腌臜娘今晚也逃不掉了!”
“呜……”骆青岑一口的牙早被打落,如今被布条紧勒住的嘴巴吃力的发出低呜声,她恨不得掐死面前的骆雅淑!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今晚骆家最腌臜的下人会爬上你娘的床,到时候我娘会亲自去捉奸!黄泉路上你不会孤独的!”
恨!
她恨!
恨不能将自己这一身骨头熬成毒给她灌下去!
屋外一声炸雷声平地响起!骆淑雅猝不及防的吓了一跳,她转头看了看门外,空荡荡的没有人。
再转过头看棺内时,一张秀美的脸惊恐变形!
棺内的骆青岑坐了起来,那铁钉被她活生生的从身体上硬拉了过去,她伸着两个是血洞的手狠狠的掐上了骆淑雅的脖子!
“骆淑雅!管少宁!你们不得好死!!”
凄厉的叫声直刺人心,这一刻的骆青岑真的如众人所传的妖物一般腥红的眼目眦欲裂!
骆淑雅尖叫一声,手中的蜡猛的丢向棺中!
火焰燃燃升起!带着怨毒的恨直冲九霄!
痛,全身都是刺骨的痛!
骆青岑满头大汗,感觉自己的身上,尤其是掌心都要烧起来了!
管少宁!骆淑雅!
他们将她钉在棺中,每一钉砸下去都带着她骨头的劈裂横断!就算毁了这世界,她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腾!骆青岑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罗姨娘坐在床边,看着女儿中邪一样直直的坐直了身子,一双墨色的眸子黑不见底!幽幽怨毒的快要滴出毒汁来般!
那几乎不像一个活人的眼睛,那像画本里描述的厉鬼!
“我的儿啊!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娘啊!”罗姨娘失声叫了声,那眼睛只看一眼,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娘,是不是妹妹醒了。”少年的声音带着雀跃。
骆青岑坐在床上,好一会才缓过神来,那少年的声音分明是她一母同胞的哥哥骆燕靖,可哥哥三年前就和骆治平一起出去办事时被山贼杀了啊!
难道她已经死了?
一只温热的手抚上她的额头,罗姨娘秀美的脸上全是担忧。
“我的儿啊,是不是中邪了?”
“娘你说什么呢,昭玥怎么会中邪。”骆燕靖的声音响起,他从外间走了进来坐到骆青岑床边去看她,“昭玥受委屈了。”
如今的骆燕靖看起来不过是十五岁的样子,眉如远山目若朗星,骆青岑呆呆的看着他,半晌才敢抬起另一只没受伤的手去触碰面前的人。
这是她最亲近的亲人之一,她的亲哥哥。
她怕这是一场梦,梦醒了,面对的又只有骆燕靖冰冷的墓碑。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骆燕靖将那只触上自己脸的小手包在大手中,他的掌心粗砺,完全不像是大家少爷的手。
骆青岑的眼泪不住的往外涌,她一把抱住骆燕靖,将脸埋在了他胸前。
压抑着的绝望,恨意,通通化为了粗重的喘息声与哭声,那声音压在她胸间久了,只发出似野兽抽噎哀鸣的声音,那抽抽的低嚎听的骆燕靖立刻心里酸涨的难受。
他妹妹受苦了啊!
该死的杜氏,就因为昭玥碰倒了骆淑雅就把妹妹往死里打了这么多鞭子!
尤其是那掌心,被抽出一条长长的血印,皮肉翻卷着也不知何时能好。
骆燕靖也红了眼,连带着罗姨娘也别过身拿着帐子擦眼泪。
屋中的气氛低沉的可怕,半晌骆青岑窝在哥哥怀里眯着眼,眼底敛了神光。
她活了,她是真的活了!
掌心火辣辣的痛让她认清了时间,她回到了十五岁那年!
之前这道狰狞的疤一直跟到了她死,她清楚的记得,是骆淑雅拿着团扇敲她刚刚发育的胸。
“小贱胚子,才十五就发育成这样,挺骚啊,是不是让你那贱娘院里的仆人给捏大的?”
她被那竹子围边制成的团扇敲的疼哭了,挣扎下碰坏了骆淑雅的团扇,骆淑雅自己不小心跌到了石头上,掌心擦破了皮。
骆家的主母,骆淑雅的母亲杜氏便让人用鞭子抽了她,尤其是她掌心那一道,是杜氏让骆淑雅亲自抽的,皮肉卷起几乎见骨,那年她的手差点就废了!
管少宁!骆淑雅!
她回来了,老天给了她一个机会,让她回来做一个恶鬼!
妖物是么,她是该好好报答他们对她所做的一切了!
“娘,妹妹好像真的中邪了!”骆燕靖只觉得妹妹敛了神光的眸中似有幽蛇游动般渗人的很。
将脑中的事情先甩之脑后,骆青岑含着泪去看面前的两个人,这两个人是这世上真心对她好的人,也是她的至亲。
至于骆晁山那个父亲,骆青岑选择将其抛之脑后。
一个对嫡庶十分看重的父亲,骆晁山为了让杜家帮助他生意上的事,简直是任由杜雨初虐待他们!
“姐姐醒了么。”一个嗫嚅的女声响起。
骆青岑朝门前看去,二姨娘白秀兰的女儿垂着脑袋趴在门前,一脸的小心翼翼。
罗姨娘转过身看着门前的女孩笑了笑,“云慧来了,你昭玥姐姐已经醒了,快进来吧。”
骆青岑前世和骆云慧的交集不多,只知道这是个含腰弓背,连头都不怎么敢抬的女孩,她母亲白秀兰也差不多,平时能不出院便不出院。
在杜氏和骆淑雅独大的情况下,骆云慧渐渐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罗姨娘起身去小厨房给骆云慧端点心了,骆青岑倚在哥哥怀里打量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前世她和骆云慧交集并不多,二姨娘伏低作小不出院的行为让杜氏忽视了她的存在。
杜氏产下骆家嫡子骆洛平和嫡女骆淑雅,罗姨娘同样生下了骆燕靖与骆青岑,就算再伏低作小,罗姨娘仍是杜氏的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