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躁地在屋内走来走去,直到素莘受不了了,钱堂主才恨恨地说:“你啊你啊,平时挺稳重一个人,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犯了糊涂?”
就算知道自己做错了事,闻人却也不是不委屈的,撅着嘴说:“素姨说了以后会让我继承阁主之位,我一直都在努力变得更好,凭什么一个随随便便冒出来的小丫头就要抢了我的位置,还不许我有意见?”
“你跟她说的?”钱堂主责怪地看了素姨一眼。
素姨闲闲地把玩着自己的柔荑,头也不抬地说:“她说的是事实,而且她也有权利知道。”
钱堂主垂足顿胸:“哎呀,你们这不是胡闹吗?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们才废了世子身边的近卫,他们暂时没有动作,怕也是因为顾忌那丫头,你们要是把那丫头赶走了,是准备自己去对付庆王世子吗?”
那日“庆王二公子”所表现出来的高强武力,实在是叫他心惊,更无法想象被称为武学天才的世子殿下,如今该是什么境界了。
“可是……”素莘不说话了,她对于骆青岑接受阁主之位本来就没什么意见,闻人却还是不服气,“钱伯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怕事了,那个骆青岑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你就为了避免跟庆王府的冲突,把珑枢阁给她了?你就不怕主人晚上给你托梦,把你骂得狗血淋头吗?”
“你这小丫头,气死老夫了!”钱堂主手指颤抖着凌空虚点闻人,显然被气得不轻,不过没用到多久,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得意洋洋地捋着胡须笑起来,“闻人丫头,既然你这么不服气,那好,我给你个跟骆丫头比试的机会,三局两胜,要是你赢了,阁主之位给你,要是你输了……”
“我要是输了,就给你做一辈子的饭!”
“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成交!”
在骆青岑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场关于她的赌局就这么开始了,而她再见到钱堂主,已经是第二天一大早了。
被香荷慌里慌张地摇醒起床梳妆,骆青岑未施粉黛,只是换了一身更方便的衣服,细细叮嘱了香荷一番便一个人跟着钱堂主离开了。
转头看了一眼笑得和蔼的花白头发老头儿,骆青岑轻哼一声,一边快速移动一边冷嘲热讽:“我还以为今天早上来迎接我的会是刀子和斧子的,没想到钱堂主亲自来了,倒是叫我好生惶恐。”
就知道她没有这么容易忘记昨天晚上的事情,钱堂主干笑了几声,捻着胡须说:“你这小丫头,我已经好好责备过闻人,也亲自来接了,你就别得理不饶人了。”他顿了一下,见骆青岑的表情依旧淡淡的,才又加了一句,“如果你没有出现的话,这阁主之位怕就是她的了,你要是她的话,会不会心里不舒服?”
当然会!这个问题根本就不用想,骆青岑就能得到答案,但这却不代表她就要原谅钱堂主:“既然知道她心有怨愤,还让她来传话,钱堂主,你这是要给我立规矩啊?”
钱堂主苦笑:“珑枢阁虽然庞大,却没有那么严格的阶层制度,非正式场合下大家相处起来都是很随意的,哪里来的立规矩一说。”
本来也只是随便抱怨两句,骆青岑又哼了一声就把这件事给翻过了,严肃起来认真地问:“这次来的,一共有多少人?”
“将近三十个。”钱堂主说,“之前已经跟你说过,珑枢阁一共分为五个堂,加上暂时主理天珑堂事务的素莘一共有五个堂主,每个堂下面又分为三到四个舵,各有一个舵主,还要加上一些别的事务的负责人……总的来说并不算很多,再往下面的队长之类的,就不需要去认识了。”
骆青岑点点头,抓紧了手上厚厚的花名册。
到了珑枢阁,钱堂主倒也没有贸然将骆青岑引到那些人面前,而是将她带去了之前罗姨娘她们走过的那条长长走廊旁的一个房间,随便叮嘱了一句让她不要乱跑,跟着又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笑容,就转身离开了,骆青岑也不甚在意,只盯着手中的花名册。
钱堂主不愧是坚守珑枢阁多年的老人,对阁中人都足够了解,不光将骆青岑想要知道的信息都写详尽了,还加上了每一个人独特的外貌特征,骆青岑每看一个人,那个人的形象便跃然纸上,尽管阅览速度很快,记忆却十分深刻。
一本花名册看完,骆青岑都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起身伸了个懒腰,最后看了放在桌上的花名册一眼,手指轻轻在桌上敲打着,思索一会儿要怎么开场,才能让事情顺利进行下去。
就在这时,外面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还以为是钱堂主去而复返,骆青岑并未多想便起身前去开门,不想门才刚刚被拉开一条缝,眼前寒光一闪,紧跟着就有利刃袭来。
险些躲避不及,骆青岑偏过头,清清楚楚看到自己鬓边几缕青丝飘飘荡荡,而利刃一击未中,换了方向后竟然直接朝着她的脖颈来了。骆青岑向前一脚踢出,挡住来人冲势的同时自己也借着力道往后推开一些,这才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闻人?你疯了吗!”低声呵斥的同时,骆青岑应对起来也丝毫不乱,虽然她因为没有武器的缘故,总归要吃亏一些。
闻人偷袭在先,却屡次失手,尤其是发现骆青岑的武功或许并不在她之下后,招式更加凌厉:“废话少说,看招!”
这姑娘动起手来可没有半分是在开玩笑的意思,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冲着要她命来的,骆青岑也认真起来,不再留手。
一连百招,骆青岑仗着内力深厚再加上功法高深,硬是压了闻人一头,用一招借力打力抢了闻人的武器不说,还将其横在了闻人的脖颈上。
“你输了。”骆青岑看着闻人,很是恼怒,却也没有真正下定决心要怎么处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