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墨丹书在帐篷里沉沉睡去。他的计划十分周详,明天牧民过来放牧时,他便雇佣牧民搬开碎石,接着便去揭开毁掉父亲后半生的谜底,同时也为了了结一个纠缠了十年的心结。
常青和刘凝挤在另一个帐篷里,他们终于等到墨丹书睡着,帐外万籁俱寂。
常青贪婪地舔吸着刘凝温暖而湿润的舌头,右手捋动她的头发,抚摸她的耳后根。刘凝闭眼享受着头皮的麻痒感。这是常青吸引她的地方,常青总是这样温柔且充满怜惜地爱抚她,每次都让她融化成水。她肩膀微微耸动,这是在呼唤常青的手向下行动。常青是个慢条斯理的人,他完全控制了刘凝的情绪,宽厚的手掌从耳朵探向脖子,它能清晰感受到刘凝咽口水的动作,手掌继续向下,在刘凝锁骨处来回游动。刘凝的回应激烈起来,饱满的胸部高高顶起,蹭在常青宽大的胸膛上。慢慢地,她终于忍受不住,扭动着为自己褪去所有衣服,丰满的胴体充血后显得红润柔软。
帐篷在刘凝压抑的声音中,剧烈摇晃起来。
刘凝突然停下来,制止常青,紧张地问:“听到什么声音没?”
常青凝神静听,一片寂静,他笑着说:“你太疑神疑鬼了。”又要继续,这时,帐篷顶传来咯咯的抓挠声,帐篷也随之轻微震动起来,这声音如同指甲尖划过玻璃,让人空落落地难受。强烈的恐惧袭来,刘凝张开口,一个尖厉的声音迅速划破了寂静的午夜。
常青猛然拉开帐篷拉链,帐外站着黄昏时分见到的疯女人,她垂手而立,披头散发,脸色阴沉,眼神恶毒地望着两人。常青也张开大口,一个浑厚高亢的声音与刘凝的尖叫声组成了可怕的合奏。
疯女人也张开口,露出两排白亮的牙齿,嗨嗨怪叫起来。
被惊醒的墨丹书慌忙爬出帐篷,他望着疯女人,厉声问:“你就是春花婶?”
疯女人停止怪叫,扭过头望着墨丹书,又呜呜哭了起来。她转身走向草丛,慢慢消失在夜色里。
常青、刘凝穿好衣服,爬出来问:“你认识她?”
墨丹书点点头,脸上的悲伤更加浓重。
常青不便再问,三人已无睡意,一直坐到天亮。
太阳刚跳出山梁,谷地便热闹起来。一队队黄牛、山羊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叫成一片,震得草叶尖上的露珠纷纷滚落。数十名牧民慵懒地跟随在牲畜后面,睡眼惺忪地望着三个外来者。
墨丹书起身大叫:“各位大叔大伯,大哥大姐,请过来一下。”
几个年龄稍长的牧民咧嘴一笑,好奇地凑过来。
墨丹书说:“大伯,想请你们帮个忙。”
“什么忙?”一位老牧民问。
“帮我搬开这堆碎石头。”
“它!”老牧民惊叫起来,连连摇头,“小伙子,有鬼,搬不得啊!”
“可我必须搬开它!”
“不行,不行。”牧民转身就走。
刘凝急忙说:“搬一天,一百块!”牧民毫不理会,继续往前走,刘凝咬咬牙,“二百块!”
牧民停下脚步,回头问:“真的?”
“嗯!真的!”刘凝坚定地回答。
牧民们咧嘴大笑,老牧民喊了一声,十几个牧民聚集过来,简单分工后,立即忙活起来。
墨丹书如释重负,掏出点心和啤酒递给刘凝说:“工钱由你出,这是对你急中生智的赏赐。”刘凝接过来,开了啤酒仰头就喝,酒水顺着脖子流进衣领,泅湿了胸衣,引得常青连咽几口口水,他急忙挡在墨丹书前面,防止他偷看。刘凝喝得痛快,举着空瓶子说:“你要敢让我掏半个子,这个空酒瓶就赏赐给你!”
墨丹书吓得缩缩头,不敢再说。
牧民们干得很快,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将碎石堆搬得干干净净,被炸毁的岩洞口重新露了出来。墨丹书向牧民结清工钱,他们兴高采烈地赶着牛羊回了家。
夜晚再次降临,谷地幽静如昔。
岩洞口长年掩埋在碎石下,地面十分潮湿。洞里黑乎乎的,墨丹书拧开电筒,暗黄的光线射进去,却很快被黑暗吞噬。三人不敢现在入洞,决定在外面再睡一晚。
刘凝担忧地说:“疯女人会不会再来?”
墨丹书揶揄说:“只要你们睡觉时安分些,她就不会来。”
刘凝满脸通红,昨晚他俩的事肯定让墨丹书知道了。
三人不再说话,分头睡下。
到了午夜,谷地骤起大风,不一会,暴雨瓢泼,将帐篷打得摇摇晃晃,雨水迅速漫溢到帐篷里面。
三人惊醒,急忙爬出来,口里连声咒骂,老天愣是不让人睡个安稳觉。帐外的暴雨越下越大,看来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地面积水越来越深。三人无奈,只得抱着行囊钻进岩洞中避雨。
常青大骂:“娘的,老子这么安分睡觉,还不放过我们。”刘凝在一旁拼命扯他。墨丹书抹一把脸上的雨水,一脸坏笑。常青这才意识到无意中泄露了自己的房事,窘迫地说:“看来今晚睡不成了,干脆打牌吧!”
墨丹书点头赞同,三人在洞中找了块干净的地方,铺上布垫,坐在上面斗起地主来。岩洞很普通,由火成岩组成,只是深不可测,黑暗深处透出阵阵阴气,又似乎有股吸力,要将人拖曳进去。三人拧亮三支电筒,谁也不敢往洞里看,沉闷地打着牌。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暴雨终于停了,地面积水横流,三人渐渐困了,却又不敢在洞中睡觉。
偏在这时,洞外传来一片忽啦啦的响声,似乎是朝岩洞扑来。三人惊恐起来,正要起身,一团黑影迅捷绝伦地飞越他们头顶,消失在岩洞的黑暗中。
三人张开大口,将挤在喉咙口的惊叫变成不自然的笑声吐出来。
“哈哈,是什么?”常青颤栗地问。
“一个黑影,当地村民说洞中有鬼影,看来是真的。”墨丹书并不信鬼神,但刚才这团墨影委实诡异。
刘凝听到鬼字,吓得直钻常青怀抱。
“你怕啊?”墨丹书说,“嘿嘿,要不我们换种打法吧?”
常青咽口口水,哂笑着说:“谁怕了?怎么打,说说看。”
“下点赌注,谁输了,必须不带电筒深入洞中十米,每输一次加十米,敢不敢?”
常青也不信鬼神,这是他愿意陪同墨丹书前来探险的原因。他将刘凝推开,故作镇定地说:“敢,当然敢了,谁怕谁。”
两人望着刘凝,她迟疑地点点头。
三人兴奋起来,为了即将到来的冒险。
赌局立即展开。
第一局墨丹书输了,他纵身连跃五次,又跑回来,阴恻恻地说:“我看到洞中真的有鬼,躲在石堆后面正窥视我们。”
刘凝知道他在撒谎,但还是吓了一跳,恼怒地打了他一下。
第二局刘凝输了,她战战兢兢往黑暗中走去,这次要走二十米,常青的电筒已照射不了那么远。她边走边唱:“不怕不怕就不怕呀……”慢慢消失在黑暗中,常青紧张地望着洞中。
突然,刘凝的歌声消失。
常青急忙喊:“你唱啊,不要停!”岩洞静得落针可闻,刘凝没有任何反应。恐惧袭上来,常青的额头渗出一层冷汗,他站起身大叫:“刘凝,你怎么了?快回答我!”洞中仍无回应。
墨丹书也紧张地站起身,常青拖着他朝洞中走去。
却在这时,一个黑影迅疾地扑了过来,一把抱住常青“啵啵”狂亲,正是刘凝。她自豪地说:“青仔,你果然是好样的,我装得也不赖吧?哈哈……”常青哭笑不得,恨恨地说:“我怎么又多了青仔这个绰号?嘿嘿,等下我吓死你。”
刘凝扮个鬼脸。
三人笑呵呵地重开战局,第三局常青输了。他一跃而起,另有深意地笑着朝洞中走去。这次要走三十米,他走得很快,不一会便连脚步声都听不见了。
十分钟过去了,仍不见常青出来。刘凝大声喊:“老公,你别装啦,哈哈,没人担心你的!”洞中传来阵阵回声,经久不息。
又过去了十分钟,常青依然不见出来。刘凝虽知他在假装,也不免担心起来。
半个小时后,洞中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墨丹书、刘凝吓得一跳而起,只见一个黑影慌慌张张地朝这边狂奔。刘凝将光线打过去,见到常青满脸是血地冲了出来。惊恐万分的墨丹书、刘凝慌忙抱住他,可他挣脱两人的拦阻迅速冲出岩洞,往草丛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