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纸上什么都没有,居然耍我!
婶婶气到发抖,手上的白纸很快就就被撕成碎片:“赵月如,你是在耍我吗?”
但事实是,纸被婶婶撕掉了,那句话却没机会说完,因为所有的话都被堵住了,赵月如先婶婶一步开口,无懈可击地把婶婶逼到无话可说的地步。
“婶婶,我记得我没有说过,那张白纸上写着秘方吧,至于婶婶为什么对那张白纸那么心急,我不太明白啊。”赵月如一脸遗憾地开口,从来没见过这么蠢的人呢。
“那真的配方呢?”婶婶气极,她完全不相信那个人的说辞,分明就是故意的。
赵月如伸出手,沈行就很配合地把一张新的白纸递到她手上,婶婶这次看清楚了,而且十分确定,那是一张白纸。
“你又拿一张白纸做什么,又想吓唬我?”
“婶婶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秘方这种东西我自然要慎重一些,婶婶把地契给我,我立刻就把配方默写下来给你。”她挑眉一笑,知道对方一定会同意这个提议。
“我怎么就知道你会不会用配方来骗我,万一是假的,我又把地契给你了,那该怎么办?”婶婶更加防备,觉得赵月如就是来骗她的。
遇到对方迟疑的情况,很多人或许会选择放弃,觉得买卖做不成了,但实际上,迟疑反而代表了那个人动了这样的心思,而她赵月如,根本就不担心婶婶会不上勾。
“沈行,我们走吧,既然婶婶无意,我们不如去找别人做这笔生意。反正我只认地契不认人。”赵月如状似可惜地说话,转身就要离开,眼睛实际上一直若有若无地落到后面的婶婶身上。
婶婶看到赵月如打算离开,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咪一样,心下什么顾虑都没有,只重复着几句话,赵月如要走了,配方得不到了,赵月如要去找别人合作了。
“你等等,我马上就去把地契找来给你。”赵月如满意地转过身,看到婶婶已经跑去屋里找地契了,嘴角勾起满意的笑。
“我的配方呢。”婶婶瞪着眼睛,不满地看着赵月如。
“别着急嘛。”嘴里仿佛咀嚼着东西,一举一动都非常慢,赵月如慢条斯理地把地契递到沈行手里,沈行立刻把地契放进了贴身的地方。
赵月如这才拿起那张纸:“我好像忘记带笔墨了呢。”纸铺陈在桌上,然后就什么动作也没有。
“我家里有,我家里有,马上就去拿。”为了配方,婶婶也顾不得自己在被赵月如使唤这件事,连忙把笔墨拿出来,还在赵月如的注视下磨了墨。
赵月如拿着笔,轻轻地在墨汁里刷了一下,拿出来时,一滴墨水滴到了婶婶手上:“婶婶,要不我给你擦一下吧。”她挑挑眉,眼神近乎戏谑,说出的话却又十分的好心。
“不用了,不用了,你赶快写。”眼看地契也给了,墨也磨了,配方也要到手了,赵月如却突然停了下来,这算是怎么回事。
等到赵月如终于大手一挥,写完了配方,婶婶拿起来,简直想要在那张散发着劣质墨水味的纸上亲吻一口,来得太不容易了。
婶婶很有礼貌地把赵月如和沈行请出家门,脸上还带着喜滋滋的笑。
门外的观众一直都没有散,赵月如之前进去的时候,他们就悄悄地跑过来听墙角,之前那些日子里,整夜整夜的听见这家人吼,一定要如何如何干掉赵月如,现在自然要过来听一听,最正宗的泼妇骂街。
但是什么争吵都没有,只能隐隐听见“稻谷”,“配方”之类的,他们非常感兴趣呢,赵月如培育出稻谷的事情早在他们那里传开了,赵家婶婶更是拿到了红薯配方,当初的丰收让他们眼馋得,难道稻谷的配方也给了赵家婶婶吗?
众人在门外,内心剧烈地挣扎着,好奇着,恨不得一起八卦这件事情,但又害怕自己的小心思会被别人知道。
这样的猜疑终于在婶婶满脸笑意地出来开门的时候到达了顶点,一切都可以确定,这样的神色,不是拿到了什么好东西,才有鬼了,可恶的是这家人从来都不跟人分享。
沈行跟着赵月如出来,看到趴在地上的众人做群鸟散,很快一阵风沙过后,各家各户的门已经被打开又关上,门外再看不见一个人:“这样没事吗?”沈行指的就是配方的事情被大众知晓的事情。
“没事啊,我的地虽然只有一小块,但是新品种稻米的事情,一定已经传遍全城了,我又何必害怕被人知道,况且不是只有我手上有配方呢。“赵月如回头看了看婶婶家的房屋,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沈行就明白了赵月如的一石二鸟之计,既拿到了两块地的地契,而且还借用配方,把那家人推入了地狱,未来这里的门槛会被多少人踏破呢,又会有多少人威逼利诱着,去要那配方。
“她会乖乖地把配方交给别人吗?”沈行点了点头,想象赵月如婶婶究竟会怎样做,那个一毛不拔的人啊。
“当然不会。”这位已经打过很多次交道的婶婶,她自然非常了解,以婶婶的性格,怎么会把自己用两块地换来的东西,乖乖地给人。
“配方就用了两块地去换,会不会很吃亏啊?”两块地的价值不算差,但是用来交换的可是稻谷的配方,全国绝无仅有的第一份。
“我是在拿回自己家的东西,而且我一定不会吃亏。”赵月如并没有解释原因,只留下一句隐晦不明的话。
但是不算吃亏吗?真的不算吗?沈行思考了良久,还是以为,按照赵月如的作风,这十分吃亏。
“我还是觉得挺吃亏的啊,那可是你辛辛苦苦得来的配方。”沈行有些懊恼地说。
“多嘴。”赵月如往前走了几步,把沈行甩到后面,然后一路狂奔起来,正在苦苦思索的沈行,一下子就落到了后边,他急切地往前追去。
一望无际的田地,只留下了大片大片的空白,耕作的人依旧在耕作,鸟儿依然停留在树梢,总有人会一路坚持自己的想法,初心未曾改变,一路便只应前行,直到最后的终点,不会再回头看身后的景象,除非有人能追上她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