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现在这条规矩有了,麻烦你赶紧离开,别在这里脏了大家的眼!”赵月如看着他那耍无赖一般的行为,觉得一阵头疼。
“我就不走,你又能耐我何!”大伯甚至把身子靠在椅背上,好像是躺在自己床上一样,摆明就是死活不走。
他在人群中已经观察过了,赵月如的店铺里面不过就两个人,她和一个小矮子,那有什么可怕的,又不是打不过!
赵月如抱着手看着他,周围的人观察着他们,多多少少带了些看热闹的性质,所以没有人喊停,他们就这样不动声色地看着对方,好像是一种无形的交战,就比一比,谁的眼神更加狠厉。
片刻之后,赵月如先动了,她默默地转身进了店里,或许是眼不见心不烦,大伯以为自己胜利了一般,洋洋得意:“快点啊,到底谁才是我的对手!怎么还不坐过来?”
赵月如默默地举着锄头从店里面出来,最小型号的锄头,重量又轻,刀刃又锋利,非常适合打人:“你确定你真的不走吗?”
赵月如当时的眼神跟个疯子一样,她沉沉地望过去看,黑色的眼睛里好像出现了绝望的血腥。她低头微笑,却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大伯起初假装镇定地靠在椅子上,赵月如举着锄头向她走来,后来他就慌乱起来,开始左右到处看,1到底有没有谁能够救救她,把她从这女魔头的手下救过来。
人群之外,荒凉的大街上经过几个衙役。
即使隔得有些远,他还是像遇见了保护神一样,拼了命喊叫:“大哥大哥,快救救我,这里要杀人了,真的要杀人了!”
赵月如看着他那哭闹的样子,非常想要告诉他,没有用的,那些人不会过来,也不会再管这些事情。他,根本就是活该。
但是奇迹居然发生了,大伯今天是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那两个衙役居然就走了过来,确定是这个方向,他们走过马路中间,穿过人群,走到了这个地方。
“怎么回事?”衙役皱着眉头惊讶地问,他们最近还需要多抓几个人上去凑人数呢,不然上面的人又要怪罪下来,不然他们才不想管这样的事情。
看到赵月如手上拿着的锄头之后,他们开始觉得自己好像撞上了一桩大事件,人数很快就可以凑齐了。
“衙役大人,我来这里参加活动,没想到店主居然拿着锄头,想要谋杀我。”找到靠山的男人又嘚瑟起来,甚至把那张写着活动内容的纸拿给他们看。
赵月如这时候已经收起了那些不善,单手拿着锄头,撑在了地上:“请问大人看到这个人身上有伤吗?我不过就是卖这个的,自然要拿出来给大家看一下。”她就真没怕过,眼不见何以为证。
“而且这个人本来就是我大伯,这里这么多人站着呢,您不如问问他们,这里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这句话一补,衙役心中的肯定又消去三分。
“大人,我们能够作证,赵姑娘刚刚真的只是在这里展示了一下产品的用法而已。”围观群众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他们自然不是没有看出赵月如心中的杀意,只是他们本来就对大伯这个人很不爽,而且如果赵月如被逮捕,再想见识那些奇妙的农具,那就得要等下辈子了。
衙役心里的肯定又消去了六分,一分怀疑,刚才那架势一看就是有些什么,但是他们总不可能把所有人度请去喝茶。
“那我们就先走了。”衙役打算告退,虽然心有不甘,但是现在确实也找不到什么证据去证明。
大伯连忙大叫一声:“大人!”两个衙役转过头来,看到一张苦哈哈的脸,“大人要是走了,这些人一定就会对我心怀不轨的,大人留下来看着啊。”
其实大人有些动心,如果留下来,能亲眼看到所谓的证据,那岂不是美事一桩,再也不用上街巡查。
赵月如把锄头放回去,让人加了两个凳子给衙役坐下。她在心里暗骂着,这些衙役怎么那么馋人。但实际上,她什么也没有动。
她一直就保持着那个动作站在那里,大伯一摇一摇地翘着二郎腿,赵月如怎么做,一点都不关他的事情。
衙役管现在的沉默叫做猫腻:“不是有什么扳手腕大赛吗?为什么你们都站在这里,一点都没有动。”他们好像找出来了一道破绽,正想用衙门配发的大刀,把那破绽撕开,撕成一个大洞。
“大人,没有人愿意去挑战。”赵月如的意思非常清楚明白,如果有人去挑战了,那么他将什么也得不到,自然不会有人上前。
赵月如什么也不想让大伯得到,大伯死活都不肯离开,这样下来,最后的结果便是双方僵持不下,1一群看客永远只能看到戏剧的过渡。
“不行,必须要有人出来!”这不是衙役要的结果,他们开始无理取闹起来。
赵月如还是没有松口,不让任何人上前。听说大伯大力无比,她可不想送他礼物。哪怕这些军官老老爷今天气到想要掀了这里的摊子,他也不用松口。
场面继续僵持,让两个衙役都有些受不了,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用“有古怪”的理由,把两个人一起带走。
“等一下,让我来!”声音很是熟悉,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熟人。
大伯和赵月如同时抬头,两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你怎么来了?”赵月如情不自禁地问好。
“怎么?难道我不可以来了?”慕容越穿过人群,直接就坐到了大伯对面的椅子上,他是听到大伯来这里踢馆的事情才过来的。
而他坐在了大伯的对面,这就代表他成为大伯的对手,两个人就要开始扳手腕。大伯看到他那副模样,以为自己遇到了个弱鸡,自然欣喜。
慕容越撩起袖子,里面上好的绫罗绸缎也被一起卷起,如灵光闪现,接着又消失在外面的粗布麻服下。
他露出一只光洁的手,与大伯黑乎乎且粗糙的手放在一起,一黑一白交织,两个人都在默默使劲。大伯原以为自己会赢,他力大无穷,但是一开始局面就是一边倒,他就跟他那只被压在桌子底下的手一样,长倒不起。
“你输了,可以滚开了吧。”男人好像没有用多少力一样,神色如常地站起来,让这只落水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