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墨然叹了一口气,对赵月如道:“都这么晚了,离开吧。”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赵月如停下脚步,看着赵墨然。
赵墨然不紧不慢的走着,赵月如复又跟了上去。
赵墨然强硬的岔开了话题,道:“边关不可一日无人守防,我即刻出发,你是在京城徘徊几日还是和我一起走?”
“赵墨然!”赵月如加重了语气。
赵墨然略显无奈道:“其实也没什么,那位素衣姑娘,应当是世子以前的玩伴,数年前还有过数面之缘,可惜……”
可惜天不作美,竟然是这样一个惨烈的收场。
“慕容越,应当很伤心吧。”上午就被人暗算杀害,晚间又被当众做出这样的事情,若是她自己,真的是要崩溃。
赵墨然仰头笑道:“月如,这你可就不了解慕容越了,他若是如此就被打倒,那便不是我赵墨然的兄弟了,放心吧,他没事的。”
“好了,”赵墨然摸了下赵月如的发顶,道:“你呢,现下有什么计划,要和我一起回边关吗?”
赵月如勾起探出栏杆的一支孔雀尾羽,在手中把玩道:“我么,不用啦,京城是个好地方,我打算开个店铺,彷徨几日,况且,慕容越那个样子,我也不放心。”
赵墨然脚步一顿,立在原地,道:“如此,我就先行一步了,咱们山高水远,你多加保重,玩够了,便回来吧,边关虽苦,却始终是你的家乡。
赵月如收拾了一番,随即跟着赵府的车辇返回赵府。
行至半路,轿撵缓缓停下。
只听得一道男声在轿撵外喊道:“里面可是大宋赵府赵月如小姐吗?在下翠微宋阀长子宋阑,有一些问题想和赵月如小姐一起探讨。”
宋阑?赵月如微一思索,有些好笑,是那个卖珠光铲的话痨,赵月如一掀帘子,跳下马车,道:“宋公子你好,不知究竟是什么问题,需劳费您深夜在此拦下在下的车辇?”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宋阑神秘兮兮的靠近赵月如,道:“你要知道我们翠微幅员辽阔,景色优美……”
“打住!”赵月如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道:“关于翠微的地貌我丝毫没有任何兴趣,废话少提。”
宋阑叹一口气,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只能开门见山了,宋某我今天二十八,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所以……”
“月月”宋阑一跺脚,调子拉得老长,赵月如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随即喝道:“你正常点,我害怕。”
“月月,”宋阑含情脉脉道:“事到如今,你竟然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等等,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他们第一次见面吧!
赵月如翻了个白眼,道:“宋公子没有事情的话,我要回去了。”
宋阑一脸郁卒道:“罢了罢了,女人心海底针,我总是看不透的,但是,你以为宋某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吗?不,我告诉你,此番,宋某我是认真的!”
“呃,”赵月如讪笑:“你开心就好。”
宋阑眼中突然迸发出火花,道:“随我开心?月月,果然,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我想,你应该只是……害羞!你放心,我会给你时间适应的,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说完,将一个物什放到宋阑的手中,蹦蹦跳跳的离开了,连马车都没有坐。
赵月如手指攥紧,你个混蛋,离开前能不能把马车拉走,挡路了好吗?!
手中的物什触手冰凉,赵月如缓缓松开,是一片莹润的玉石,镂刻成树叶的形状,看上去造价不菲,这翠微宋阑当真是个傻子?
找上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她赵月如可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赵府,赵月如困倦的推开自己的房门,疲惫的钻进被窝。
“啊!”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捂住她的嘴唇,熟悉的声音自发顶传来,“是我。”
是慕容越。
赵月如内心复杂,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好吗,而且,为什么慕容越为什么会在她的被窝里出现。
赵月如作势就要下床,今晚随便找个地儿凑合一下都行。
谁料身后一双手紧紧桎梏住了她,闷闷的声音带着些微醉意自脑后传来,“别走,别离开,不要,抛弃我。”
“喂,”赵月如蹙眉:“慕容越,你是不是喝醉了,你跟你说,你若是喝醉了,不要到我这里发酒疯,我跟你说,我真的会打人的。”
慕容越反应居然意外的迅速,他低笑道:“你不会的,因为你是赵月如,你和她们,都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赵月如促狭的笑着,起了逗弄慕容越的心思。
“不知道,就是不一样。”慕容越耸了一下鼻子,将赵月如收的更紧。
太热了,赵月如开始挣扎,慕容越突然按住了他,沉闷道:“月如,别动了。”
顿时,赵月如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你和那个叫素衣的姑娘,究竟有什么故事,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慕容越合上眼睛,将这十多年的相遇,一一道来。
彼此二人都不过是垂髫之年,素衣不过是慕容越母亲给慕容越找来的玩伴,但是渐渐,慕容越健康成长才华的展示,就引起了太子殿下慕容复的不满,欲除之而后快。
慕容越虽无心于权位,但也不会坐以待毙,故而有了一番强硬的争执,而后,因为各方面的推波助澜,慕容越被派遣到宋国来做质子,虽然大家没有说破,但慕容越知道,这不过是慕容复将他推离权利中心的一种手段而已。
近期,随着慕容越返回慕容国的日期越来越近,慕容复的心情更加恐慌,于是乎,便有了所谓的眼中养珠这一事件。
目的也不过是想让慕容越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做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
赵月如暗暗心痛,明明是骨肉至亲,却为何偏偏要给对方最深的伤害,果然,自古无情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