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默然沉吟片刻,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
“今日之事我欠个说法,我会将恬恬送到京城赵家,让族中长老带她到长乐庵静修一段时间,你看这样可好?”
慕容越听了,虽然还不是很满意,但也知道这是赵默然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便点了点头。
“那此事便如此安排吧。”说完便迈开步子往府外走,要去找赵月如解释清楚一番。
赵恬恬呆呆的听完他们的话,根本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哥哥慕容大哥已经准备放我一马了,为什么事情又变成了这样?不!她不能就这样去了京城!
“不要!哥哥!我不要去京城!你明明知道恬恬不喜欢那里的,那里没有哥哥,也没有慕容大哥,我不要去那里!”
赵默然无言,心中累极,想到最近一番时日来赵恬恬所闯下的事端,心中连连叹气。
自己离家之前,恬恬明明还是一副温柔娴静的样子,怎么这几年变化却这样的大呢。
赵恬恬见赵默然不说话,心里害怕极了。
“哥哥,你说话啊!你帮帮恬恬啊!恬恬不想去当尼姑!哥哥!”
赵默然看着她哭得涕泗横流的脸,便知她是真的怕了,但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呢?
“恬恬,听哥哥的话,去长乐庵静养一段时间,修身养性,等你想清楚了,哥哥再去接你回家。”
赵恬恬听了,低下头不再挣扎,眼中的恨意滔天。
赵月如,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如今要离开哥哥,离开慕容大哥!你凭什么?总有一天,我要叫你踩在我的脚下,永远不能翻身。
“恬恬知道错了,哥哥要记得来接恬恬啊!”
见到自己妹妹终于知道做错了,赵默然有些欣慰,到底是自己妹妹,实在是硬不下心肠来。
“恬恬放心,等过些时日,你慕容大哥气消了,哥哥很快就会来接你的。”
赵恬恬低着头,将情绪全部掩藏了起来,嘴里说出来得话却十分乖巧。
“嗯,恬恬会好好听话,等哥哥来接我。”
农具铺门口,赵月如看着一派狼藉的店铺,只觉得摇摇欲坠。上天对她的考验为什么这么多?好不容易才做出一些成绩,如今都打了水漂。
沈行见她神色哀戚,心中也是动容,没想到月如也有这么柔弱的时候,实在是让人心疼。
“月如,不要难过,如今我们有了手艺,师傅们培养的人才也都上手了,重建农具铺不过是早晚的事。”
他哪里知道,赵月如今日算是受了两遭打击了,农具铺的事哪里有慕容越给她的打击大呢?
她一边想着慕容越与赵恬恬恩恩爱爱,颠鸾倒凤的场景,一边又看着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哪里还能想的开。
正当她神思飘忽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沈行说的对,你放心,资金上我和默然都会帮忙的。”
赵月如此刻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更别说接受他的帮忙了。
“有劳慕容公子费心了,不过是些小事,还劳动您深夜赶来,真是不好意思。”
慕容越听了,眉头一皱。
“月如,你不要置气了,当下最要紧的还是赶紧重建铺子,那纵火之人我已经安排人去查了。你放心。”
“慕容公子客气了,不过你我二人本就是合作关系,如今铺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出些力也是应当的。”
顿了顿,月如接着说道:“只是重建一事,我心中已经有了打算,慕容公子只需将人找到就好。”
慕容越有些无力,赵月如从未对自己如此疏远,看她如今的态度,倒是真的坐实了自己卑鄙小人的名头。
“月如,你听我说,我与赵恬恬什么事都没有,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赵默然。”
赵月如听了,心中悲凉,慕容越与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算是今天的赵恬恬是个误会,来日还会有周恬恬、李恬恬之类的。
他们将三妻四妾视作平常之事,但作为一个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灵魂,赵月如却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以慕容越的地位,想必日后有所成就必定也是如此。
赵月如啊赵月如,早叫你不要这么上心,偏偏你就是被他迷住了眼,如今一看,竟有些泥足深陷了。
还是断了吧,断的干干净净才好!
“慕容大哥说笑了,你与赵恬恬的事本就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也并不关心。我与沈行还要讨论农具铺重建的事宜,就不打扰你了,告辞!”
说了便叫沈行离开,沈行哪里看不出来这两人必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不好开口,只好跟着赵月如往村里走。
慕容越拉住赵月如的衣角,声音低沉。
“你当真一点都不在乎吗?”
赵月如身形一顿,将那衣角从他手中取了下来,也不回答,一直往前走去,没有回头。
慕容越苦笑,早知道她只把这场关系当成了交易,如今却还在一厢情愿,自己真的是做了太多无谓的事啊。
沈行一路上跟着赵月如,见她越走越慢,身形摇晃,赶紧上前查看,只见赵月如满脸泪痕,正无声的哭着。
沈行叹了口气,这人,无论何时总要摆出一副坚强的做派的,有时候真让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好扶着她在石头上坐下,任由她哭个够。
“哭吧,哭完再回家,不然你又要自责自己让你娘亲弟弟担心了。”
赵月如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
哭了得有半刻钟吧,赵月如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了。
沈行见她如此,忍不住问道:“既然这么舍不得,又何必做的这么绝情呢?”
赵月如扯出一个笑,很勉强。
“我早知自己会舍不得,但如果此时不舍得,那日后这段感情恐怕会要了我的命,等我不能回头时,只怕会恨死今日犹犹豫豫的自己。”
沈行知她向来是个有主张的,只是没想到连姻缘之事都要如此勉强自己,对她实在是既心疼又不能理解。
“我知道你向来是要强的,只是感情一事,哪里会到要命的地步呢?你未免想得太悲观了!”
赵月如抹干净眼泪,对沈行笑了,在月光下,竟让沈行看的痴了。
“沈大哥肯定没有对哪位女子动过情,却不知情深如毒蛇,步步要人性命呢。”
沈行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刚刚的失态,不禁羞愤,好在夜色深深,倒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