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如便将自己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事情和慕容越细细梳理了一遍。
慕容越抱着她坐在院子里,说道:“我的傻姑娘啊,你真是有操不完的心啊,你说这件事情根本就和你毫无关系嘛。”
“我也知道啊,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嘛。”赵月如靠在慕容越的怀中,小声腹诽。
慕容越笑道:“这样我们所有的问题就都解决了,我终于可以放心的去边关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接我,要不然你带我一起去吧!”赵月如目光殷切的看着他。
慕容越摇摇头,将赵月如揉乱的头发重新理顺道:“边关不是什么好地方,刀剑无眼,我是真的害怕你会遇到危险。
“那你今天晚上不走了吧!”
“嗯,今天晚上陪你,你可要乖乖的,否则,我回来可不饶你。”慕容越的眼神恶狠狠的,但是那眼底的柔情却怎么也隐藏不住。
“对了”赵月如突然跳起来道:“你还没吃晚饭吧,我去给你烧几个小菜,等我,很快的。”
赵月如说着就走进了厨房,灯火如豆,慕容越感叹:难道自古都说美人关是英雄冢,有这么一个可心人儿在身边,别说上阵杀敌了,估计他连刀都提不起,这辈子就算是栽了。
“嘶——有些烫,让一让。”赵月如把汤放下,看了慕容越一眼,道:“我说慕容越,你一个人傻乎乎的想什么呢?”
“我在想,”慕容越勾起赵月如的好奇心旋即还是破功道:“面要糊了。”
“啊——慕容越你给我等着!”慕容越耸肩,等着就等着,谁怕谁嘛。
门口却熙熙攘攘,一群人提着火把往河边走去,喧嚣不已。
赵月如也注意到了,问道:“这是怎么了,现在也不是什么花灯节啊,这么多人提着火把是要干嘛啊?”
“想知道?”慕容越促狭的看着她。
赵月如将饭菜放在桌子上,环胸道:“怎么,你知道?”
慕容越牵起赵月如的手,道:“走,去看看。”
“慕容越你等等,饭菜会凉掉的!”赵月如惊呼。
慕容越却不管,径直拉着赵月如走了过去,离得近了,赵月如才发现众人已经搭起了一个台子,上面的柱子上面绑了两个人,一个是林秀珠,一个是当日的猎户。
众人都在不断的捡一些干燥的柴火,一层一层的堆垒上去,还此起彼伏的嚷着:
“烧了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
“没有礼义廉耻,简直给我们吉安镇丢脸!”
“烧了烧了!”
一个妇人在台下苦涩哀求:“村长,我儿子是无辜的啊,定然,定然是这狐媚子勾了他才做出这等错事,还望村长法外开恩!”
赵月如这才想起,在这种万恶的旧社会,即便两情相悦,这种情况也是不允许的,没有休书根本不能改嫁,只有赴死一途。
妇人见哀求未果,便朝着林秀珠投掷一些石子泥土,谩骂之话不堪入耳,林秀珠却始终呆呆的,没有什么反应,那猎户和她绑在一处,脸上神情亦是十分痛苦,手指紧紧包裹住了林秀珠的手指,说了一句什么,林秀珠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赵月如看着那两人,转身问道:“诸位乡民,这是在做什么?”
“这两个人不顾礼义廉耻厮混在一起,有辱门风,所以……”村长的胸口微微起伏,看起来气的不轻。
赵月如打断村长的话,道:“我觉得村长你是不是考虑一下给他们一个解释的机会,毕竟就算对簿公堂,也要讲究有理有据不是?”
“也……也好。”
“你们两个可有什么要解释的吗?”赵月如朝着柱子上的人说道。
猎户咳了一声,道:“我不知道什么礼仪教化,我本来就是你们从狼群手中救回来的孩子,这世界上只有两个人肯对我好,一个是我娘,一个是秀珠。”
“我不觉得我们的感情有什么不对,我也不需要你们的祝福,我就是想,就是想和秀珠在一起,这样,都不可以吗?娘,我做错什么了,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猎户的青筋暴起,满眼都是痛苦之色。
原本被包裹在猎户手下的林秀珠的手反握住猎户的手,她抬起头来,满脸都是坚决的神色,一字一句道:“以前是我误信小人,被人给骗了,自那以后你们就没有一个人拿正眼瞧过我,这些我都知道,我知道,如今我做出这样的事情,定要被你们更瞧不上了,但是,我不后悔,一点都不!”
“哥哥,”林秀珠突然看向村长,道:“这都是你的计谋,对不对,许平之是你介绍我认识的,你从来没有告诉我他已有妻子,我被扫地出门的时候你甚至连一句劝阻的话都没有?为什么?哥哥?我不明白,你能不能告诉我。”
村长后退一步,怒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介绍给你认识,不是让你直接就委身给人家,你做出如此有辱家风的事情,我当然不能帮你,我……”
“是你下了药!哥哥……”林秀珠的眼泪簌簌掉了下来,声音还带了三分哽咽,手指也更加用力的攥紧了。
“胡……胡说八道!”
林秀珠几乎发不出声音来,喘得很急,良久才缓过一口气,狠厉道:“你嫉妒我,因为我比你优秀,村里的账目是我一人接手,山脚的土地是我一手开发,新型的种子是我引进,所以,你害怕了。”
村长的腿肚子微微颤抖,几乎站立不住,磕磕巴巴道:“你胡说,你……我是长子,我为什么要嫉妒你。”
村民纷纷侧目,此时他们方才想起,当时的林秀珠也是光鲜亮丽,宠冠一时的,那个女子也曾是万千村民的理想娘子,而如今却……
“你为什么要嫉妒我,或许是因为父亲曾言要将家产给我一半作为嫁妆,母亲说不若让我全盘接手罢了,哥哥,我是你的亲妹妹啊,不过是一点家产,我当真会贪心至此吗?你居然真的忍心将我害到如此田地,呵呵,哥哥,午夜梦回时,你都不担心爹娘来质问你吗?”
林秀珠说的字字诛心,村长最终还是挺不住,‘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颤颤巍巍抬起手指道:“你这个疯子,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
林秀珠抬起下巴,看着漆黑的苍穹,道:“哥哥你没有良心,但是有人还是有的,其实,在我守寡的第三年,许平之给了我一个木匣,现在就在我的床底,你大可去翻翻!里面全是你和林平之害我的罪证,我想一生至此也无甚可说,被自己的亲人出卖,我……哈哈哈……”
“我也没什么可求的了,装疯卖傻度过余生便是,只是哥哥啊,你为什么还要逼我,我们是骨肉至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