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木子03142020-02-12 17:494,149

  公孙泽自然是明白上官飒的意思的,只是这么些年,难得见母亲笑的这样开怀,他看着母亲今天吃饭都吃的香了许多。他是个不孝顺的儿子,娶了个不知孝顺为何物的媳妇,于是厚着脸皮咬了咬牙,“这位兄弟,是这样的,愚兄我虽然已近而立之年,却膝下尤虚,家母与令公子十分投缘,可否让令公子陪着家母用顿饭,愚兄保证,一用完,立马把他们安全送回去。”

  看上官飒有些犹豫的神色,公孙泽又道:“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请弟妹也一块儿下来用饭,这饭钱,愚兄来付。”

  其实上官飒犹豫的是,该强硬地拒绝呢,还是委婉的拒绝。听他提起瑶儿,上官飒警觉了起来,“不用了,拙荆有些怕生,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上楼去了。小风,好好照顾麒儿和麟儿,别让他们给恩公添太多麻烦。”

  若是当真撕破脸,他身边带着那么多暗卫,不消一会儿,就能把这几只收拾的妥妥帖帖,问题是,现在对方这样客气。若是动手,倒是不免使人生疑。只能由着他们了,想来他们也是不敢拐带他人子嗣的。

  上官飒推门进厢房的时候,脸色不是太好,慕容瑶看了看他身后,心突然就‘突突突’地跳了起来。“麒儿和麟儿呢?怎么没跟着你一起上来。”而后突然想要起身,“出什么事了?”

  上前扶住了她的双肩,上官飒把她按回了座位上,“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究竟怎么回事,你说吧。”看着上官飒的表情,慕容瑶开始做最坏的打算。

  上官飒正犹豫是先说过程还是先说结果,慕容瑶就又再开了口,声音有些涩然,“是他吗?”慕容瑶虽然希望不是,可是上官飒的反应,和她的直觉,都告诉她,是的。这会儿,慕容瑶倒是松了口气,这段日子的惴惴不安,恐怕就是应在今天吧。

  上官飒点了点头,“他带着他母亲来酒楼用饭,刚巧遇上了麒儿和麟儿……”

  “这大约就是血缘关系吧,即便不曾见过,甚至不认识,却都会在遇见的第一瞬间,产生好感。麒儿并不是个那样热心的好孩子。”锦麒因为得知父亲早逝,与旁的孩子多少是有些不同的,不如麟儿那样真,麒儿会在心里藏事。对外人,麒儿从来都是不大爱搭理的,正因为如此,她刚才才能放心让他们在下头玩耍。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瑶儿,没事的,一会儿孩子们就能上来了,用个午膳,总不能用一整天吧。”他安抚般地摸了摸慕容瑶的脸,“咱们先吃吧,你若实在担心,咱们吃完了,就去接他们,就说要带着孩子回府了,想来他也是不好意思再继续拦着的。”

  “嗯。”现在的情况,也只能这样了。

  只是这么一来,时间好像漫长了许多。刚才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现在吃在嘴里也觉得味道有些寡淡了。

  两人都勉强用了一些,有些菜式甚至都没被动过一筷子。

  慕容瑶默默放下了筷子,漱了漱口,把帷帽又重新戴了起来,低声说:“咱们走吧,去接孩子们。”孩子在他们身边越久,她就越不放心。总怕童言无忌,他们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好。岚儿还是我来抱吧。”

  慕容瑶看了眼怀中自顾自吐泡泡的岚儿,松了口气,好在,麟儿和岚儿都像飒儿,不大像她。轻轻点了点头,把怀里的岚儿递给了上官飒。至于麒儿,便是像她,只要没有看到她,恐怕也不会想到她身上吧,毕竟,将军夫人慕容瑶早就带着她的孩子葬在了公孙家的祖坟里。

  上官飒抱着孩子走在前面,慕容瑶缓步跟在他身后,就像一个十分贤良的妻子。

  门口的侍卫看到上官飒抱着个女娃娃过来,有些惊讶,明明还没过去多久时间,怎么这位公子这么快就又过来了,总不会是信不过他们将军府的人吧?他们倒是忘记了,从头至尾,他们都没有告知上官飒他们的身份。

  “还请两位去禀告一下,内子身子忽然有些不适,想要尽早回家,在下现在来接犬子了。”

  侍卫看着不远处站立着的带着帷帽的似乎看着他们包厢方向的女子,只觉得有些……奇怪。而后又多看了眼上官飒,各自想象那帷帽下面是如何绝色的女子,才能配得上面前的男子。

  上官飒在门口等着的时候,逗了逗把口水都蹭到他身上的女儿,笑的十分温柔,看得留下守门的侍卫眼晕的厉害,这长相,太祸害人了。

  不多时,小风就带着麒儿和麟儿出了房门,两人看到上官飒都十分开心,兴奋地朝他扑过去。麒儿摸了摸妹妹的脸,麟儿则兴奋地与上官飒说刚才听说的,将军打坏人的故事。

  跟在三人身后的,是上官飒不待见的公孙泽。最呕人的是,他还不能表现出不待见,还应该表现的十分待见,因为他曾经救过麒儿,救过他上官飒的‘长子’。

  “听说弟妹身体不适,没什么大碍吧?”

  “多谢恩公关心,无甚大碍。内子胆子比较小,少见世面,这会儿出来久了,就急着要回家。”

  上官飒说这话的时候,幸福满溢,眼角眉梢俱是柔情、宠溺之色。看得公孙泽很是羡慕,他也想如面前男子一般,有个可以全心宠爱的女子,有一双可爱的儿子,或者,再有一个眉目如画的女儿。

  想到这里,公孙泽嘴角有些苦涩意味,没想到,他才这把年纪,就已经不羡慕旁人的位高权重、家产万贯、美人在怀,只求一心相伴的女子和玉雪可爱的孩子了。

  “原来是这样。不管如何,今天还是要多些贤弟了,肯让您的一双公子陪伴我的老母。”公孙泽随意看了眼立在远处的因为帷帽遮挡而看不清容颜的妇人,很快又转过了头,看着上官飒。犹豫了一会儿,公孙泽道:“当初能伸手搭救麒儿,是愚兄的荣幸。贤弟的一双儿子都教养的十分好。咱们也算相识一场,不知贤弟如何称呼,愚兄名唤公孙泽。”

  “公孙……将军?”上官飒面上的表情十分微妙。微妙到公孙泽不得不多想,却不想多想。在京城这片地方,公孙将军四个字,恐怕就是‘公孙乌龟’的代名词,他天天都戴着不同的绿帽子招摇过市,被人看尽笑话,却只能憋屈地忍着。想来,上官贤弟也是听过那些流言蜚语的。

  “正是,不知贤弟?”

  “上官飒,祖籍安城,来京城应考。”

  “哦,上官兄弟倒是十分上进,预祝贤弟金榜题名。”

  “多谢,内子还在等在下,在下就先告辞了。”

  “若是有空,贤弟可以带着孩子们去将军府里玩玩,愚兄随时欢迎。”

  “好。麒儿、麟儿,和公孙伯伯说再见。”虽然不愿,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废。

  看着一家五口相携走远,公孙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一般。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厢房里,对比上官贤弟的意气风发、美满幸福,他的日子,过的真如死水一般没有意思。

  “都走了?”

  “嗯。母亲,咱们也回府吧?”

  “我不想回去。唉!实在不行,就听你爹的,从你堂兄堂弟那儿过继个儿子过来吧,我与你爹还有你送终,若是你无人摔盆,娘亲真是死了都不会瞑目的。”

  “母亲,别说丧气话了,您会长命百岁的。至于孩子,容儿子考虑一下。”一来夺人子嗣确实有些缺德,二来,他不信他这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毕竟边关不会一直都无战事的。现在他居然希望边关不稳,这样他才能离开京城,离开那个恶毒的女子。边关苦寒,她娇生惯养的,定然是不会跟着他一块儿去的。

  大约男孩子们天生都有些崇拜英雄,所以公孙泽被麒儿和麟儿记了不少日子。每每说起公孙泽,他们都说,那是个很厉害的伯伯。等他们长大了,也要像他一样,骑着高头大马,领着千军万马,去打坏人,打的他们落花流水,哭爹喊娘。

  慕容瑶无法反驳,公孙泽做将军确实十分称职,做儿子也十分孝顺,而人,总有些做不好的事,比如夫君,他就做不好,至少不是她希望的那种。慕容瑶当然知道,若是公孙泽换一个妻子,一个经过正统教养的,符合元熙朝女子典范的妻子,那他早就儿女成群了。只是他的运气不大好,先遇上了她,再遇上了周映雪,后来又遇上了赵茗。

  慕容瑶这会儿有些庆幸了,孩子的忘性是很大的。很快,他们就不再念叨那个在他们嘴里十分厉害的大将军,而是围着一直崇拜的父亲去了。

  眨眼间,就到了放榜的日子。慕容瑶是知道的,每年放榜的时候,总有些榜下捉婿的人家。许多代嫁女儿家的父亲、家丁都在皇榜附近守着,看到一个面有喜色的男子,只要是长相过得去的,就抓回家与自家闺女拜堂、送洞房。若是有挣扎的,碰上狠一点儿的人家,直接敲晕了带走直接扔洞房也是有的。

  看着上官飒这幅容貌,慕容瑶担心的不得了。“飒儿,不然让小风帮你去看榜吧?你就不要亲自去了。”至于小风若是因为面露喜色而被抓走,或许还能结一段良缘也说不定。

  慕容瑶身为女子,没有考科举的可能性,自然不能理解那种心情。用心考了之后,亲眼看到好结果的那种愉悦而满足的心情。

  “没事,我用马神医的脸去。多穿几件厚实的衣裳。”他就不信了,马神医那副尊荣,还有父母能狠心把女儿嫁给他。

  事实证明,就算确实恨嫁的不得了,面对马神医这样的形貌,作为女儿生父的爹爹们,也真心抢不下手。倒是陪着看榜的小风,差点儿被两家人家抢走。幸亏小风身手不错,才保住了清白。只是衣服有多处被撕开。好在小风有些先见之明,多穿了身衣裳,不然恐怕要衣不蔽体地回家了。

  毫无疑问,上官飒取得了殿试的资格,会试的名次还十分靠前。若是殿试表现的好,恐怕一甲都是有可能的。

  上官飒欢欢喜喜地回程中,准备给慕容瑶一个惊喜,却不想,喜报在他去看榜的同时就已经送进了他们住的宅子里,全是因为他排名比较靠前的关系。

  此刻,慕容瑶面对的是另一个惊喜。看着面前本来以为应该顺利打发了的杜欣悦,慕容瑶有些无奈。她并不想让杜欣悦进门,只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杜欣悦此刻的排场可跟当初的单枪匹马不同了。

  这院子是有个会客的厅房的,只是不大。慕容瑶拒绝不了杜欣悦的进门,便跟着她一起到了那儿。

  杜欣悦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上首的位置上,慕容瑶倒是觉得没什么,反正这儿不是定远侯府,这个院子是姓杜的,她本就是客。

  “姐姐看我今日这身衣裳如何?”杜欣悦脊背挺直地坐在上首,看似淡定地问道。

  “唔,还不错,至少很适合你的年纪。杜姑娘有话还是直说的好,省的耽误大家时间。”

  “我要说的话,要等上官大哥回来之后再说。刚才看到喜报官从院子里离开,上官大哥排名如何?”

  “既如此,那就恕我无礼,先失陪了。”慕容瑶并不想应付杜欣悦,即便她的身份看起来有些不同。她为什么要跟一个外人讨论她夫君会试的排名。

  她现在想回屋收拾东西,离殿试还有些日子,却不长,他们可以去叨扰一下姚大夫,想来姚大夫应该是会欢迎他们的吧,实在不行,便是随便找间客栈住下,也比在这儿三不五时地被打扰的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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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夫如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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