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木子03142020-02-12 17:473,362

  沈姨娘被‘请’回房间以后,越想越觉得这事不能坐以待毙。上官飒就是个疯子,他要弄死她的儿子,为他的母亲报仇。对,一定是这样,因为上官飒记恨她当年假装小产害死了姐姐,所以现在上官飒也要伪装证据,害死她的儿子,一命偿一命。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害死,她要救他,可是找谁呢?侯爷只相信上官飒,不相信她和晨儿,对了,找姨娘,找弟弟。

  沈姨娘刚打开房门,伺候她的孙婆子几步就走到了她跟前,扶着她的手臂,“姨娘,你怎么这样子了啊?老奴打水给你梳洗一下,您换身衣裳吧。”

  “我现在急着出门,我要回娘家去找人救晨儿,你不要拦着我。”沈姨娘说着,就推开了孙婆子扶着她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有些踉跄。

  “姨娘,您是怎么啦?您这样如何能出门?便是您到了沈府,您这幅模样,也是进不去的呀。”现在的沈乐怡,若是有人说她是侯府的姨娘,想来大多数都是不能相信的,若是说她是街边的乞丐或者疯婆子,想来安城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能接受这个说法。

  “我怎么样了啊我?连你也嫌弃我?你敢嫌弃我?我打死你。”说着,就甩了孙婆子一个响亮的巴掌,因为有些用力,孙婆子的脸很快就红肿起来了。

  孙婆子捂着自己的脸,脸上俱是错愕的表情,自从她跟着沈姨娘陪‘嫁’到侯府,沈姨娘从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头,还对她礼遇有加。没想到今天,孙婆子咬了咬牙,一直反复告诉自己,这是她的主子,她现在脑子不正常。“主子,您现在的模样,出门是十分不妥的。老奴没有权利拦着您,但是老奴真心地劝您一句,您还是先去照个镜子吧。”

  沈姨娘打了孙婆子一巴掌之后,也有些安静了下来。孙婆子是姨娘给她的,最是忠心不过了,她今天确实有些失态了。“孙嬷嬷,刚才是我不对,我只是担心晨儿。侯爷虽是晨儿他爹,却不愿意救他。这侯府之内,已经是那上官飒的天下了。若是我再不救晨儿,晨儿就要被那狠毒的上官飒给害死了。我……”说到最后,沈姨娘除了哭,好像也没有了别的办法。

  孙婆子趁着沈姨娘站在原地哭泣,赶紧回房帮她把镜子拿了出来,递到她面前,孙婆子说:“姨娘,您先看看,您这样如何能出门?”

  沈姨娘闻言抬起了头,把脸往镜子前头一凑,便惊声尖叫起来:“啊,鬼啊!”而后就像被什么卡住了喉咙一般,许久才颤抖地开了口:“姐姐,你别怪我,我也爱慕姐夫,我爱慕他的时间不比你短,可你运气好,你是嫡女,姐夫那样看重你……你怎么就不能把姐夫分一点给我呢?我若不是假装有身孕,如何能让姐夫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你不知道,那段时间,我有多幸福……都是你,是你自己不好,不过是跟姐夫吵个架而已,你为什么要上吊呢?你知不知道,你吊死的模样真的很恐怖,舌头伸的那么长……姐姐,我错了,你让飒儿放过晨儿好不好?不然我去陪你,好不好?”

  沈姨娘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已然有些疯魔。孙婆子看着也有些害怕,她是知道的,这大小姐和二小姐长的是十分像的。这会儿,她都不是很确定,这镜子里的到底是二小姐还是故去许久的大小姐了。这一刻,孙婆子只觉得背脊发寒。

  孙婆子不经意间低了头,突然注意到地上多了一道人影,吓了一大跳,而后缓过神来,这鬼是没有影子的。孙婆子忙往门口一看,因为逆光,看了许久才看清,站在门口的是侯爷。孙婆子瞪大了眼睛,眼神在沈姨娘和侯爷之间来回摆动,便是不问侯爷什么时候来的,光是看侯爷的脸色,也大约能知道,刚才姨娘的那一段一段的‘真话’都被侯爷听去了。孙婆子突然觉得有些腿软,二小姐瞒了这么多年,还是瞒不住了吗?

  看看神志不清的二小姐,再看看脸色铁青的侯爷,孙婆子想要打个圆场。“侯爷,姨娘她……”

  只是她话音未落,上官博就开了口,只有三个字:“滚出去!”那声音,掷地有声。

  可怜孙婆子虽然是沈姨娘的陪房,可这里却是定远侯府,而她面前站着的,是定远侯府的主人--定远侯。再最后看了眼依旧在自言自语的二小姐,孙婆子躬身退了出去。二小姐做的孽,只有二小姐来还。原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沈乐怡!”

  上官博的声音好似从远方的虚空中传来,沈乐怡打了个激灵,转过了头。确认了确实是上官博之后,她笑了:“姐夫?”而后笑的更加灿烂,“你也来看姐姐吗?”一边说,一边把手中的镜子递给了他。

  上官博看她虽然因为哭泣面上十分狼狈,目光却清明,于是接过镜子以后,冷淡地说:“够了,别再装了,沈乐怡。”

  沈姨娘闻言,并未说些什么,转身走到床头的盥洗架边,就着盆里的冷水,擦了几遍脸。还以水为镜,理了理头发。再转身的时候,她虽然没有了刚才的狼狈,脸色却是刷白的,好像一下子失尽了血色一般,也不知道是被冷水冻的,还是被自己吓的。

  沈姨娘一言不发,上官博却是有些忍不住了。当初上官飒在芙蓉镇说的那些话,此刻都在他的脑中回荡,原来他不是忘记了,他只是不愿意面对而已,不愿意面对自己的错误,不愿意面对沈乐怡的狠毒,也不愿意面对沈飘怡的软弱。他们三个人中,飘怡已经走完了她的一生,他和乐怡还在这世上,是为了纠缠,为了遗忘,还是为了赎罪。

  “我问你,当年,你究竟有没有身孕?”

  “姐夫,你不是有了答案了吗?为什么还要再问一遍?”

  “我要你亲口回答,清清楚楚地给我一个答案!”

  “自然是没有的。”

  沈乐怡话音一落,上官博便给了她一个耳光,狠狠地。“为什么?!她是你姐姐!”

  沈姨娘抚了抚被打的有些麻木的脸颊,舔了舔嘴角的鲜血,满嘴都是血腥味。上官博是个十分温柔的人,他虽是武将,却并不是武夫,是个儒将。若他只是一个粗鲁的武夫,她是绝对不会愿意委身于他的。沈姨娘艰难地笑了笑,果然,只有姐姐的事,才能让他暴怒,才能让他失去平时的淡然和稳重。

  “为什么?”沈乐怡轻声重复。“因为我也爱慕姐夫你啊!你与姐姐情投意合的时候,有没有注意过你们身后的我?有没有哪怕看一眼,在你身后一直看着你的我?”

  “你是她妹妹。”

  “对,我是她妹妹。我恨,我为什么要是她妹妹呢?为什么她就能从夫人的肚子里出来,我却只能从姨娘的肚子里出来?为什么,明明我都有了你的孩子,晨儿都那么大了,她还容不下我们?不让你见我呢?我的要求并不是很多,我只想偶尔见见你,和你说说话,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给姐姐抢你的呀!我很想你,每当看到晨儿,我就很想你。好容易到了你身边,却见不到你,我很难过,很痛苦,我没有办法了,才想了那样一个法子。我只是想你陪陪我。”

  “你为什么要冤枉飘怡?”其实事实已经很明显,上官博却还是想要问一问,或许是想从她口中听到,自己究竟有多糊涂吧。

  “最开始我只是想见见你,我假装有了孩子之后,你对我笑了。可是我生过孩子的,我知道有了孩子,肚子会慢慢变大,可我没有啊,我多希望能再有一个你的孩子。我若是自己不小心把‘孩子’弄掉了,姐夫你会更讨厌我吧?所以我只能找别人弄掉‘它’啦!有了我,有了晨儿,姐夫你一定觉得对不起姐姐吧?你若是一辈子都觉得对不起姐姐,那姐姐让你一辈子不见我和晨儿,你也会答应的吧?只有姐姐做了错事,你才会把在她和上官飒身上的注意力分一点点到我和晨儿身上。”

  说到这里,沈乐怡哭了,她狠狠擦了把眼泪,继续说:“姐夫,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想害死姐姐,我只是想拥有一点点的你,想让我的儿子也有父亲疼爱。我没想到姐夫你回去质问姐姐,我也没想到,姐姐会因此而寻了短见。我怎么可能那么傻呢?姐姐活着的时候,我都斗不过她,她死了,你就更不会忘记她了。她死了,她所有的坏都会变成好。我活着,我所有的好,都可能随着时间变成坏。就像现在一样,不是吗?”

  闻言,上官博没有再说些什么,只转过了身。他在远处站了一会儿,闭上了眼睛,而后睁开了眼睛,眼中似有泪光。

  一步错,步步错。

  “姐夫,放过晨儿吧,都是我的错,我的罪,我自己赎。”用命。

  沈乐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上官博却未再回头,他知道的,她舍不得死。她放不下上官晨。

  飘怡,你怎么就那么狠,扔下为夫和飒儿。你有委屈可以跟我说,跟我吵,为什么一定要走这一步?

  耳边似是传来了沈飘怡的声音,很早很早以前的,十分稚嫩的她的声音,“以后你若是对不起我,我就去一个你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当时他是如何回答的来着,好像是:“沈大小姐,小生便是负了全天下,也不会负了你呀!”

  她做到了她说的话,他没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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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夫如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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