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好冷,好疼。”锦雀本非娇作之人,只是这时整个人已经疼出一身汗,眉宇间却结成细小的冰晶。
刘婉儿盘膝而坐,开始传输自己的内力给锦雀,只是她还没碰到锦雀,自己已被那股寒气避开。
继续再试了几次,依旧是被寒气所挡,锦雀也疼的晕了过去。
她狠狠咬牙,目光阴鸷却藏住隐忍,“萧哲,放人。”
一直和沐若水纠缠的一个人闻言,即刻从众人中抽身而出,从怀中取出类似火折子的东西。
他刚刚把盖子掀掉,一股黑烟冲天而上,在空中开出一个绚烂的花朵。
刘婉儿一手扶着昏迷的锦雀,看向正被七八个高手困在中间的沐若水,大喊一声,“都给我住手。”
锦雀跟随她多年,她不忍,更不舍。
众人即刻停下,防备着退回她身后。
“现在,可以给我解药了吧?”她质问五米以外,面容冰冷如烈火一般的人。
“解药可以给,不过不是现在。”沐若水恢复淡漠之色,目光却依旧冷狠都盯着根本看不见的软剑。
“你到底想怎样?”刘婉儿黑眸冷对。
“不想怎样,就是对卑鄙的人我一向不怎么信任。除非我亲眼看着他们安全,否者……”沐若水突然转头,看向地上的人,无神的眼中射出千年寒芒,“要你陪葬!”
“说的好,我的女人你都敢动,五马分尸都不足泄我心头之恨。曲曲寒毒,算是便宜她了。”一个声音从林荫之中传来,如夏日迎面而来的杨柳之风,沁人心脾。
沐若水无奈的闭住眼,这个无赖终于来了。也好,至少现在她不会再有什么生命危险了。接下来,就是摆脱这人去找苏婶和连儿。
地上方才一脸狠戾之人,听到这声音,瞬间变了脸色。
她抬眼看去,绿荫之上,一身紫色锦袍的男子,正缓缓而下,如降临人间的谪仙,“太子殿下?”
“我的宝贝阿水,可是被这个猪头伤到?快让为夫我看看……”来人对刘婉儿的哀婉恍若未闻,一着地便凑到一边拭剑的沐若水身边,修长的手指便不安分的在若水身上‘检查’起来。
若水嫌恶的瞪着来人,软剑不知何时已驾到了来人妖孽的好皮相之下的脖子上,“把你的爪子拿开……”
抱着锦雀的刘婉儿一见,双眸大瞪,露出担忧与惊恐之色,“沐若水,你竟敢对太子无礼?”
“闭嘴!”
太子左澜睿乖乖的收回手,看着若水受了剑,这才回头看向地上自从入了太子府他连碰都没碰过的人,“本太子就喜欢她这样,怎么着,感情你是想连本太子也一并处理了?”
眼线都放到他堂堂太子身边了,当真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妾身不敢,妾身知错,还望太子殿下赐解药。”刘婉儿赶忙低头认错,强压下心中愤怒,乞求的望向沐若水身边一脸冷漠的太子左澜睿。
本以为听到爹爹说的那个消息可以让他减轻对沐若水的宠爱,不想,她竟然连说的机会都没有。
纵然有机会说,想必他也不会听吧。
“哼,你不是能耐挺大嘛,自个回去问你那好姑妈要去。”左澜睿想到新婚之夜那晚的合卺酒,一股子火气无厘头的串了出来。
幸亏是他内力深厚,要不真被这贱蹄子夺了清白去不可。
刘婉儿浑身一颤,他竟然知道了,“妾身知错,请太子殿下赎罪,妾身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难不成你觉得自己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左澜睿凤眸阴鸷,寒芒尽射。
沐若水鄙夷的看了一眼身边一脸正经的人,懒得听他们吵嘴。径直转身准备离开,脚下猛被什么阻挡,竟摔了下去。
左澜睿正冷眼指责地上的人,不想身边的人转身要走。他心下一计,微不可察的伸出右脚,果不其然,那人当真摔了下去。
他凤眼中诡异一笑,伸手一把搂住身体前倾的若水,“当心,怎这般不小心……”
沐若水借着左澜睿的力气站稳,转头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要不是她眼睛根本看不见,当真以为她会这么容易被他算计了去。
“你这般着急,要去哪里?我陪你一起。”左澜睿厚着脸皮凑近甩脱他环在腰间的手抬脚便走的若水,凤眼早已敛去方才的凌冽,此时一片澄澈清明。
“我要去救人,你去凑什么热闹……我看,就你这花心萝卜负心汉,你还是和你家那位好好培养感情去吧,人家宝贝丫头可等着你救呢。”沐若水懒得理他,再次蹭脱他不安分的‘搀扶’。
左澜睿撇了一眼正用乞求目光看着他的人,不由得意的出声,“解毒我倒是不擅长,不过救人嘛,你相公我可早给你积德了,那个小家伙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家了吧!”
若水抬眼不敢全信的盯着一脸傲视无双的左澜睿,“当真?”
“我向来是先斩后奏,你又不是不知道。”左澜睿自傲的说着,要不为了救那两个人,他怎么会来这么晚,让她被这些人欺负了去。
若他说救了便一定是救了,这一点,她深信不疑,那么她也不用急着回去了。
沐若水感激的看了眼前的人一眼,虽然看不清他的模样,但凭借记忆,那是一张便是她也自愧不如绝色的脸,脸上嘛,肯定是不可一世的得意。
“你倒是给你家那口子积了些阴德!”言语间,她斜眼看向地上用非正常眼神看她的人。
左澜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棱角分明的脸上瞬间闪现出一抹狠戾,“来人,将这些人给我解决了。”如此心狠手辣的人,留着迟早是祸患。
听到主人的命令,身后的人个个瞬间拔出冷冷的兵器。
“太子殿下?”抱着锦雀的刘婉儿,渴求的看着眼前伟岸高傲的人。
难道她当真是抵不过沐若水半分吗?她自出生与相貌认不逊于沐若水什么,可为什么他就是不愿多看她一眼?
若水感受到左澜睿眼中浓烈的杀意,她虽不喜地上的人,却也不至于就此夺了其性命。
何况,那人还是他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住手,你当真嫌给我惹得麻烦少是么?”要是刘婉儿真死于此,纵然他是太子,也不可能逃过责罚,相国府更脱不了干系。
左澜睿凤眼微眯,“你当真要放过她们?”若是放虎归山,只怕后患无群。
“人家要的是我的命,和你都没半毛钱关系,你凭什么杀人家。何况她可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当今皇后娘娘钦点的太子妃。”打狗还要看主人的道理,你左澜睿可是再擅长不过了。
如今天下暗藏硝烟,南疆国主年迈主和,北方戎狄亦是虎视眈眈。虽无侵犯之举,却也不得不防。若西凉朝野动荡,怕就是狼入虎口之势了。
刘婉儿之父刘邦位及相国,又是当朝皇后刘杰之兄长,乃是太子一党得力拥护者。其他几个王爷虽无争权之举,却也不见得是省油的灯。若当真将刘家嫡女杀了,他必失去刘邦这张王牌,太子之位势必动摇。
她爹爹虽一直支持太子,私下却早与七贤王左澜岩交好,更有意许配她于左澜岩为妃。这也就是为何太子次次与她失之交臂,错娶她人之因。
太子待她虽是真心,只因当年非汣辰之死她心结未解,如今家父又暗中倒戈,她自然不会再置他于不义。刘婉儿罪大恶极,恨她入骨,倒也是爱他而致。
左澜睿阴鸷的目光恨恨扫过地上一脸哀求的人,“带着你的人,滚。”当今朝堂局势暗潮涌动,他自知刘婉儿杀不得,只是,若因此而失去了阿水,他想她宁可不承刘家之恩。
刘婉儿低头谢过,转而冷眼看向沐若水,“锦雀她?”
若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枚红色的药丸,向刘婉儿扔了去,“服下后,三日内不得用功,否者…”也没什么否则……
“我们走!”
若水突然秀眉微皱,表情浮出痛苦之色,伸手拉住左澜睿修长的手,转身准备离开。
左澜睿被她这突然的举动愣住,别人碰一下衣裳都可能会丢掉小命的沐若水,今日竟然主动拉他的手。虽然有些生硬,抓的有些疼。不过,他左澜睿乐意。
看来,她是对我有感觉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