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是宣泄情绪和情感的最佳良药,压抑和痛苦的时候大哭一场,能将所有的悲伤情绪和痛苦去掉一大半,可是珍妮伊卡没有哭,她的泪水倒流进了心里。
宋承和多瓦波娜都明白,压抑情绪的后果是非常糟糕的,看来珍妮伊卡是很难跨过这道坎了。至少,短时间内是很难缓过劲来了。
就在宋承手足无措的时候,珍妮伊卡声音平静的跟宋承说起了话:“哥,你能告诉我杀害姐姐的凶手是谁吗?”
“伊卡,暗算你姐姐的凶手已经被我们击毙了。”宋承轻柔的抚摸着珍妮伊卡那柔顺的秀发,温言说道:“不但将暗算你姐的凶手击毙了,还将他的同伙一并全歼。你姐泉下有知的话,她也该瞑目了。”
说着说着,宋承泪如雨下。
与其说是安慰珍妮伊卡,倒不如说是自己安慰自己。
“那就好。”珍妮伊卡抬起手腕用衣袖给宋承拭去满脸的泪水,柔声道:“我相信你。”
珍妮伊卡嘴里虽然说“我相信你”,但是心里怎么想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伊卡,凶手的头我给你带回来了。”张肖从背上取下一个黑布包袱,提到珍妮伊卡面前打开,四颗血肉模糊的头颅呈现在珍妮伊卡的面前:“随你怎么处置。”
不得不说张肖的心思够细的。
珍妮列卡牺牲后,宋承的这些兄弟都很难过,有些心神恍惚,并没有留意到张肖背上的那个黑布包袱里究竟装着什么东西,没想到他居然把那四颗头颅给带回来了。
珍妮伊卡看了一眼面目全非的四颗头颅,离开宋承的怀抱跑进了厨房。不一会,她抬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刀跑了出来。
众人都不知道这个平素温柔的姑娘到底要干出什么事情来,全都把目光聚集到了珍妮伊卡的身上。
珍妮伊卡对众人摆了摆手,平静的说道:“麻烦大家让开点,别要脏了你们的衣服。”众人让开几步,腾出了两米见方的一片空地。所有的目光都放在珍妮伊卡手里的刀上。
所有人都以为她这是要将张肖带回来的四颗头颅剁成肉酱,谁料她并没有乱砍乱剁,比了比架势,一刀将其中一颗头颅劈成了两半。
珍妮伊卡将四颗头颅劈成两半后就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手握刀柄刀尖杵地,喘着粗气对四颗头颅说道:“把……把你们全部打开,方便……雄鹰啄食。”说到这里,看向宋承说道:“哥,把我姐和我的父母亲葬在一起吧。他们在一起,姐不会孤单。”
内心里肯定是很难受的,可是她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在说一件跟她无关的事情。
宋承心想,原来珍妮伊卡已经知道了父母亲不幸罹难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谁透露出去的。知道了也好,反正这事迟早要告诉她的。
珍妮伊卡主动说出了这件事,宋承也只能点头答应:“好。”
众人见珍妮伊卡没有因为悲伤过度而丧失理智,都暗暗松了口气。
这姑娘也真够坚强的。
嘎子上前对珍妮伊卡说道:“伊卡姐,我把这些尸骸扔到悬崖下去好不好?”
“不,扔在悬崖旁就行了。”珍妮伊卡指了指蹲在宋承肩膀上的雄鹰:“方便雄鹰啄食。”
“好,那我把这些残骸扔到悬崖边。”嘎子将残骸收拾打包提了出去。
一名战士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小四等人和婆罗门教的姑娘负责背粮食和蔬菜,直到此时还没有放下背上的粮食和蔬菜,耶莉吉妮问宋承:“大壮,粮食放哪儿?”
“老刘,”宋承对老刘说道:“你带姑娘们去储藏室把粮食和蔬菜放好。”
“是!哨长!”老刘转头对婆罗门教的姑娘们说道:“姑娘们,请随我来。”
吃午饭的时候,珍妮伊卡跟宋承坐在一起,宋承不停地给她添饭加菜:“多吃点。”
“哥,你怎么不吃?”珍妮伊卡将自己碗里的骆驼干巴夹进宋承的碗里:“你多吃点吧。”
“伊卡,从明天开始你跟婆罗门教的姑娘们一起军训。”宋承一边吃饭一边对珍妮伊卡说道:“只有练好了本领才能保护好自己。”
本来宋承是不想让珍妮伊卡舞刀弄枪的,以为自己和珍妮伊卡能保护好这个柔弱的姑娘,珍妮列卡的意外牺牲让宋承改变了想法。
珍妮列卡之所以挨了敌人的黑枪,完全是因为他们返回的时候放松了警惕。如果他们时刻注视着周围的动静,凭珍妮列卡敏锐的六识和高超的身手,根本就不会挨那颗子弹。
身手那么强悍的人都有可能遭遇不测,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更有可能遭遇不测。所以宋承决定让珍妮伊卡参加军训,让她提升自我防卫能力。
“好。”珍妮伊卡点了点头,说道:“我早就跟你提出要参加军训,可你一直不答应。”
“那个时候有那个时候的考虑。”宋承说道:“局势在变,变得越来越凶险,我们必须提高自身战斗力才能确保自身安全。”
“老大,王小平和顾兰义回和田旅部任职去了。”嘎子看着宋承汇报道:“旅部刚刚发来电报。”
“知道了。”宋承点了点头。
宋承心想,走了就走了。走了也好。这两个家伙战斗力不咋地,搞内讧却很在行。有他们在赛拉图,只会起反作用。
其实,王小平和顾兰义离开赛拉图哨所的时候对他的印象已经有所改观,王小平还在李旅长那里为他说了很多好话,只是宋承不知道罢了。
Y国当地时间下午一点,Y国情报局局长办公室。
情报局局长吉普赛瓦坐在左边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咬着雪茄,丝丝烟雾从他的嘴角边冒出来,将他的那张胖脸隐藏在烟雾缭绕的烟雾中。一身戎装的珍妮耶卡站在他的沙发后面。
吉普赛瓦眯着一双小眼睛,透过朦胧的烟雾看向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警备司令部的司令官德康瓦德和市警察局局长邦德。
“局长阁下,我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警备司令官德康瓦德面无表情的看着神态傲慢的吉普赛瓦说道:“我们已经催了好多次了,可是,龙树菩提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她是真的不想把那批枪支还给我们吗?”
“是啊。”市警察局局长邦德接口说道:“局长阁下,你也知道,执行任务没有枪械是不行的。我们是警察局负责整个首都的安危,万一歹徒暴乱,没有枪我们拿什么去止暴制乱?你说是不是?足足两百多条枪啊,你说那是儿戏吗?”
“好啦好啦,你们就别在那喊冤了。”吉普赛瓦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早就跟你们说过,那批枪不是卡拉里帕亚特武术流派扣下的,缴枪械的另有其人。现在可以肯定,就是赛拉图哨所的宋承和婆罗门教的那群娘们下了你们属下的那批枪。你们有能耐的话去跟婆罗门教的那群娘们要枪啊,你们在这里跟我嚷嚷管什么用?对不对?我又变不出枪来?”
“可是,我们的属下坚持说那批枪就是龙树菩提派弟子给缴去的。”市警察局长冷着脸顶了回去:“宪兵中队加上我派出去的人手足有两百多人呢,一人说谎是有可能的,两个人说谎也是有可能的,但是你认为两百多个人都会说谎吗?”
“嘿嘿,谁知道你们背地里怎么商量的?”珍妮卡耶冷笑着说道:“别不是在龙树菩提那里受了委屈来我们情报局这里撒气吧?”
“小姑娘,说话注意些。”警备司令官德康瓦德用手指点了点珍妮卡耶的鼻尖:“我们可是你的长官,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我说话?”
“局长阁下,你的这个部下很懂事啊。”市警察局长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说道:“比起我豢养的那条德国狼犬可强多了。只要主人一发信号,它就会朝别人龇牙咧嘴。”
“她是我亲侄女。”吉普赛瓦面无表情的说道:“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父母,是我抚养大的,被我宠坏了。希望两位不要见怪。”
“好了。我也不追究你把侄女当做宠物养。”警备司令官德康瓦德将茶几上的电话机推到吉普赛瓦的面前,沉声说道:“你当着我们的面再给龙树菩提打个电话催一催,如果她一个星期之内还不把那批军火还回来,我们警备司令部和市警察局将联合出兵碾平卡拉里帕亚特武术流派总坛!”“当初你们派兵去卡拉里帕亚特武术流派总坛缉拿嫌疑犯的时候也没有知会过我。”吉普赛瓦态度强硬的说道:“现在出了事,收不了场了,又把责任推到我头上,这算什么事?这个电话我不打,你们爱咋咋地。卡拉里帕亚特武术流派又不是我的,你们对他们做什么我都不会干涉。”
“好。”德康瓦德点了点头,板着脸说道:“既然你把话都说到了各个分上,以后有什么事也别想让我们配合你。我们只听命于总统阁下,告辞!”
德康瓦德和邦德同时站起来出了办公室。
“不送。”吉普赛瓦看着两人的背影冷冷的说了一句。
整个情报局也就几千号人,如果是事必躬亲,他们根本就干不成多少事,但是情报局有权力调动全国的兵警协助他们办事,这是总统阁下给他们情报局的特殊权力。
德康瓦德和邦德此次前来跟吉普赛瓦交涉是最后一次通牒,吉普赛瓦一口拒绝从中调和,让他们本就很糟糕的关系雪上加霜。
交涉失败,意味着吉普赛瓦在首都即将玩不转了。
因为从此之后德康瓦德和邦德再也不可能全力的配合他。
失去警备司令部和警察局的支持,情报局将孤掌难鸣。
这个后果是十分严重的。
吉普赛瓦将抽了一半的古巴雪茄摁熄在烟灰缸里,靠在沙发上闭上了双眼,心里盘算着用什么办法将这两个家伙给换掉?
“叔叔,是不是累了?我给您按摩一下吧?”珍妮卡耶在吉普赛瓦身后轻声问道。
吉普赛瓦微微点头,算是答应。
“您是不是担心警备司令部和市警察局联合出兵去攻打卡拉里帕亚特武术流派总坛?”珍妮卡耶一边给吉普赛瓦轻轻按摩一边问道。
“卡拉里帕亚特武术流派跟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吉普赛瓦说道:“他们的存亡跟我没多大关系。可是,警备司令部和市警察局再也不听我的调遣的话,那后果就很严重了。”
“既然您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为什么不顺水推舟给龙树菩提打个电话呢?”珍妮卡耶是个情商很高的姑娘,一听吉普赛瓦的话就明白了:“哪怕只是做做样子?”
“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不想刻意的去讨好他们。”吉普赛瓦睁开眼重新点燃了一支古巴雪茄:“大不了让总统阁下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