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亦是站了个端着托盘的太监,太医拿起里面的镊子,和凤九歌那边的太医一样,给凤敏手上敷了一坨药。
凤敏的体验也和凤九歌差不多,从微感舒适,到痛的不能自已。
渐渐的,她的那只手就如同要被烤焦了一般,凤敏下意识的就想将上面的药剂擦掉,但祁临衡指派过去的那群太监却将她禁锢的更紧了,让她完全不能动弹。
二人皆是面容扭曲,痛苦不堪,生不如死一般的感觉。
这时候众人的注意力全在凤九歌和凤敏身上,各个看着两人的反应便觉一阵后怕。
谁也没有注意到宁太妃不知何时进来了。
她随行的人很少,没有让自己人通传,也没有让守在殿外的人通传。
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就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了。
看着凤敏那痛苦扭曲到极致的脸,她的嘴角就露出了一丝阴狠的笑,眸中满是快意,整个人身上亦是散发出一股暴戾阴冷的气息。
她再没了昔日那副清冷寡淡的模样,暗处无人注意的她就如同地狱中爬上来的恶鬼一般,近乎丧心病狂,让人毛骨悚然。
云香离宁太妃最近,逐渐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她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宁太妃,却见她神情竟如此骇人,吓得不禁往后退了好几步。
“娘娘……”云香声线颤抖着小声叫了一句。
宁太妃见云香注意到自己也没有任何尴尬,仿若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表情及其自然的收起了自己脸上那种骇人的神色。
抬头看着云香的时候又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嗯?”
云香看到这种祥和平静的笑容,却没有半分缓和,而是浑身打了一个寒战,有种后背阴风阵阵,浑身发冷的感觉,嘴唇哆哆嗦嗦的,就像是真的见到了恶鬼一般。
刚刚宁太妃那模样,简直跟被脏东西上身了没有任何区别。
宁太妃直勾勾的盯着说不出话的云香,“叫哀家做甚?”
她这都问第二次了,云香也不得不答了:“没、没事,奴婢方才眼花了。”
云香赶忙站回了宁太妃身边,脸上还有些失神,强行自我麻痹骗自己方才出现错觉了。
宁太妃扭过了头,神色依旧是那样自然,仿佛刚刚那人不是她一般。
只是在云香看不到的阴暗角度,嘴角又是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
没人注意到一个黑暗角落里的闹剧,凤九歌和凤敏手上的药剂是需要随时更换的。
每次的更换过后痛感就会增加一分,太医拿起一根圆圆的小木棍,将凤九歌手上的药剂弄下来,随后放到空碗里。
经过了好几次的更换之后,两人的手已经一片猩红,像是随时都能滴出血来一般,看起来也是让人触目惊心的。
换下来的那一坨黑色药剂上能明显看到白色和米黄色的东西,还散发着一阵阵恶臭的味道,掺杂在里面简直让人反胃。
其他人都还好,只是觉得刺鼻,而那两人是真的想吐,肠胃及其不适。
那碗药终于是全部敷完了,凤九歌和凤敏皆是虚脱一般的瘫坐在椅子上。
制住她们的太监也是适当的放松了一些让她们休息。
但这一切还仅是开始,那边的太医手上的动作是一刻不停,又开始用烈酒给银针一根根的消毒。
其他人的伤势已经处理好了,目前没有解毒的法子,只是将毒素控制住了,依然要等太医院这边研制出毒药。
太医给消毒过后便往上抹了一种稀奇古怪的草药药汁,这药汁还是新鲜的,一般草药的药汁皆是褐色,绿色以及暗黄色的,但太医手里端的这碗却是紫色的。
苏愿暮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凤九歌那边,其他伤情暂时被控制住的妃子就又不爽的盯上了她。
这里头还掺杂了一些没受伤,但过来凑个热闹的。本来没受伤的就不止苏愿暮一个,或许是她和祁临衡走得近的原因,其他妃子就是看她不爽。
也有人渐渐注意到了宁太妃,却是丝毫没感到什么稀奇,只当她不存在。
太医那边懒得一根根的给银针抹药汁了,索性就把银针一把浸泡在药碗里。
只是浸泡了一会儿后便将银针拿了出来,趁着银针上还沾着药汁的时候,对着两人的手心就扎了下去。
针扎进去的那一瞬间,凤九歌感觉那只手简直都疼的不是自己的了,就像手骨全数碎裂,皮肉被撕下来一般的感觉。
其实这不仅仅只是药物带过去的痛感,而是之前的蛇毒和药物有所冲突,才能疼到这种近乎撕心裂肺的程度。
好一阵折腾之后,凤九歌和凤敏是彻底累瘫了,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有种半条命都被折腾没了的感觉。
但这一切对她们本身中的蛇毒并没有丝毫作用,只是帮她们弥补刚刚的错误,若是她们忍住了那一时,也就不用受这种罪了。
一众妃子都为两人倒抽一口凉气,唯有祁临衡面无表情,神色淡然的看着那两人,心里一点涟漪也没有。
这时众人才趁着二人休憩的空隙,趁机聊起了正事儿。
“皇上,您说这防蛇粉臣妾们也撒了,太监们也是天天过来巡逻捕蛇,但臣妾还是们被咬了,这可怎么办啊?”
“是啊,这蛮子蛇简直杀都杀不尽,简直太难缠了,这以后该如何是好。”
一堆妃嫔叽叽喳喳的倾诉着自己的苦闷和烦恼,祁临衡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眉峰微微拢了起来。
本来只是一两人说话,后来便是你一句我一句的,渐渐吵闹的起来,声音纷杂的如同闹市
而在这一片吵闹中,祁临衡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都不用担心,朕会想办法的。”
众人顿时便安静了不少,祁临衡这话也不是安慰众人的托辞,而是脑中真的有了计划。
他目光漠然的扫过殿内的太医,问道:“这两人太医院研究解药的进程怎么样了?”
忽然被问起这个太医们的心都提了起来,关于解毒的方子他们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