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羽皱紧了眉头,“这个时辰了,她不会还是睡着吧?”
苏愿暮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刚刚随便指给幼晴的房间,是不是碧玉现在住的?”
“好像是……”
青羽点点头,苏愿暮冷笑一声:“那就很有意思了,昨天这个点还能看见人,今天都过了那个点了,竟然连人都没看见。”
青羽也明白了过来,肯定是刚刚幼晴去房间的时候,不小心吵到她睡觉,估计就被欺负了。
“走,咱们去瞧瞧。”苏愿暮说着就拉上青羽,直奔碧玉的房间而去。
门是虚掩着的,或许是很老旧了,推开来的时候又很吵的一道响声。
碧玉翻了个身子,蜷缩成一团,眉头紧蹙着捂住了耳朵。
“碧玉。”苏愿暮的眼底暗含一丝讥讽,声音冰寒的叫了她一句。
“谁啊!”碧玉此时被吵醒了很是不爽,满腹都是起床气,她眼睛都懒得睁开,也没有那个耐心辨别是谁的声音,竟是直接将自己的床上的枕头朝苏愿暮砸了过去。
苏愿暮眼中的讥讽愈发浓重,青羽及时出手将枕头挡了下来,面色已经黑了下来,冷喝道:“大胆!”
碧玉这才惊坐而起,身子颤抖着看向了苏愿暮。
而后者弯起了朱唇,意味不明的朝着她笑了笑,青羽的手里还拿着她扔过去的枕头。
碧玉的眼里满是惊慌,连滚带爬的滚下床来求饶。
“主子饶命,奴婢只是一时失手,才会……”
苏愿暮懒得听她废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看来你欺负新来的还欺负的很开心嘛,嗯?”
“奴婢没有,奴婢真没有!”碧玉吓得急忙否认。
“碧玉,我必须得先给你提个醒,在我这里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苏愿暮声音冰寒,颇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威严。
“主子,是她不懂规矩,所以奴婢才略微教导一下的……”
她越说声音越弱,仿佛自己都没那个自信了。
苏愿暮和青羽听到从她嘴里脱口而出的规矩二字就想笑。
“规矩?原来你还知道听雨轩有规矩呢?还有啊,碧玉,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说话啊。
昨天让你去外头睡,结果你跑到了床上,还比昨天起的都要晚,怎么,觉得我不派人看着你,你就把我当傻子糊弄呢?”
“主子,奴婢……”碧玉张口就欲要诡辩一番。
苏愿暮直接摆手打断了她:“你既然是说到了规矩,那我也好好教教你!”
碧玉内心是后悔不已,想诬陷一下幼晴,结果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
“青羽,把她拖出去。”
“是。”
青羽应了一声,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把她拽走。
碧玉急忙叫停:“诶,主子,奴婢自己走、自己走。”
苏愿暮淡淡的哼了一声,她说自己走便让她自己走了,几个人来到昨日种满花草的庭院里头,这里比昨天还要脏,落叶积了一层又一层,都有一种腐烂的味道传出来。
“既然昨天让你打扫你不乐意,让你睡这里你又阳奉阴违,那就一片一片的将这些叶子捡起来吧。”
碧玉没敢说话,虽然心里不乐意,但也没敢反驳,反正就用手捡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想着,便蹲下身子,用手将树叶扫过来,抱了一大把树叶就要往平时装垃圾的箩筐里扔。
苏愿暮见状立即叫停:“等等。”
碧玉背对着苏愿暮的时候翻了个白眼,扭头回去的时候还是巴结的笑着:“敢问主子,可还有什么吩咐?”
“谁让你这么捡的?”苏愿暮看着碧玉的眸子里有几分质问的意思。
碧玉脸上的神情是尴尬而不解:“不是您说用手……”
“我说的是让你用手一片一片的捡,顺便给我数清楚有多少的那种。”
“噗——”青羽听到苏愿暮的话,又看了看这满园的落叶,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觉得苏愿暮这招实在是太绝了,表面看起来没那么残忍,实际对于没读过书的碧玉来说,又比任何刑罚都要折磨人。
苏愿暮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倒是也没说什么了。
碧玉的脸色变得有些煞白,她急忙求饶道:“主子,奴婢知道错了。”
她想认个错,然后将此事带过,但苏愿暮可没那么好糊弄,她当即就掐灭了碧玉的幻想:
“你知不知道错,和今天要不要受罚,是两回儿事。今天我就在这里看着了,你要是数错了一下,那么就给我重新数过。对了,今天要是数不完的话,吃饭还是睡觉,你都不用想了。”
苏愿暮今日是难得的严格,其实说到底,究其原因也不过她注意到了暗处的一些目光。
这几日松懈怠慢的可不止碧玉一个,只不过她是最严重的而已,所以苏愿暮便想着杀鸡儆猴,拿她开刀。
那些暗处藏着的宫女太监,见碧玉如此,赶忙又去将自己干过的活检查了一遍,有甚者还重新在干了一遍,毕竟他们之前是做的挺潦草的。
碧玉看着满地的落叶苦着张小脸,想哭又哭不出来,她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苏愿暮,想求她网开一面又不敢直说的模样。
“我劝你不要乱求情,不然你多说一句,我便多罚你数一遍。”
苏愿暮很无情的打断了她的念想,碧玉没有办法,只能是乖乖的去数叶子了。
一个上午过去,苏愿暮说是看着她,还真就看了她一上午。
中午的时候她回了一趟寝殿用膳,便吩咐了另外一名太监看着,一点空子都不让她钻,让碧玉简直快要疯了。
回到寝殿里的时候,苏愿暮忽然有种眼前焕然一新的感觉,里面洁白而干净,目之所及皆是一尘不染。
“哇,主子,还是您聪明。”
青羽是情不自禁的感叹,这一罚碧玉,那简直是比任何呵斥都有用。
她看了一下花瓶,以往这些大花瓶上都是积了一层灰都没人管的,而且她说过那些人好几回,愣是半点效果都没有,却不想如今竟然被擦拭的一尘不染。
苏愿暮笑了笑:“以前也是我太纵着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