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目光凌厉中带着一抹讽刺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碧玉。
后者只觉得被苏愿暮这么盯着头皮发麻，好半晌之后，她实在顶不住心里压力了，便想开口说些什么。
苏愿暮却先她一步道：“既然刚好幼晴也在这里，那我们就掰扯掰扯，那个手串的事情吧。”
碧玉心里猛然一惊，忽的忐忑了起来，眼神也变得有些慌乱的四处游走。
“主子，那是奴婢……”
她脑子转的很快，想好了借口便要和苏愿暮开始扯。
苏愿暮却是看出了她的意图，冷哼一声打断了她的话：“碧玉，我劝你不要妄想着可以蒙混过关，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好敷衍。”
碧玉额头上渐渐的凝聚冷汗，一滴一滴的顺着脸庞滑落下来。
但这种情况下，她只能是一口咬死了：“主子，奴婢冤枉啊，奴婢是真有那样一副手串，可能是此次搬过来的时候不慎和幼晴的弄混了。”
“你撒谎，我的就放在锦盒里，就算你真的有手串，也不可能和我的弄混！”幼晴一提到这事儿就跟炸了毛似的，气的眼睛都红了。
苏愿暮目光略有些新奇的看了她一眼，不过她也全然能理解，毕竟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人呢？
碧玉悄悄瞪了她一眼，心中极是不爽，只觉这蠢丫头最近是不是疯了，竟然敢这么和她说话。
但苏愿暮的那双眸子亦是犀利无比的看着她，碧玉哪敢造次，只能是道：“幼晴，你真的误会了，咱们搬东西的时候那么混乱，指不定就是不小心搞错了。”
知道苏愿暮不好糊弄，所以她是专挑幼晴下手。
若是别的东西丢失幼晴会很容易的被碧玉蒙骗过去，但那个手串事关重大，也使得幼晴一时间转了性子 ：
“平常的东西或不会弄混，但是那个手串绝对不会！”
幼晴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笃定，那副手串平日里幼晴视若珍宝，就是搬东西过来的时候，她也是先将锦盒贴身藏着才开始收拾的。
试问，她贴身藏着的东西怎么可能和别人弄混？
碧玉很是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最后很无赖的说了一句：“你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你！”幼晴的眉头紧紧皱着，这碧玉简直是太无耻了，她现在不说那是她的手串了，竟然又拿不小心拿错的这种借口想敷衍过去。
如果她一口咬死，幼晴也半点都奈何不得她。
苏愿暮能感觉到碧玉的气焰已经逐渐开始嚣张起来，她冷嗤一声，碧玉瞪着幼晴的眼神便收了回来，气势也弱下去一截。
“碧玉，你原来那副手串呢，哪儿去了？”
碧玉听苏愿暮这话觉得她应该是信了大半的，便是装出一副很遗憾的模样道：“主子，奴婢的手串在这次搬东西的时候不慎弄丢了……”
苏愿暮笑了，眸中的嘲讽浓重了几分：“是么？这丢的还真巧，听雨轩刚出现蛮子蛇，你的手串就弄丢了。”
碧玉只觉得一阵心虚，勉强的朝苏愿暮笑了笑，眸子渐渐的垂了下来，满是怨毒的瞥了幼晴一眼。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奴婢……”
碧玉一双眸子里满是紧张之色，她眼珠子转了转，似在思索着什么。
苏愿暮玉手浅抬，打断了她的话：“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那天我罚了你之后，你便和柳嫔身边的芷若见了面？”
“主子，奴婢冤枉，奴婢何至于要害您啊！”
苏愿暮不过套了碧玉两句话，她便自乱阵脚。
她听到这里嘴角便不禁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我也没说你要害我，你这么慌张做什么，莫不是做贼心虚了？”
“奴婢！”碧玉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苏愿暮是给她下套呢，心中不禁渐生警惕。
苏愿暮冷哼一声，“我们再来说说另一件事情吧，碧玉，我从前只以为你是懒，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大的野心。还敢跑到皇上面前去献媚，怎么，你是盯上了我这位子呢，还是盯上了皇后的？”
“您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碧玉咬着牙，只觉得如芒在背，她知道这事儿的严重性，若苏愿暮不计较也就算了，但她这要是一计较起来，那么碧玉便是叛主的死罪！
苏愿暮一拍桌案，语气里透出几分威严：“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
碧玉彻底慌了，她完全不敢想象苏愿暮到底是知道了多少东西，她的眼神四处乱瞥，却是不知道究竟要看向何处。
苏愿暮却是目光漠然，居高临下的看着满脸皆是慌乱的碧玉，道：“解释解释蛮子蛇的事情吧，这种东西谁给你的？你又是怎么带到听雨轩里去的？”
她心里隐隐猜到是芷若，那时在听雨轩她知道里有蛮子蛇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反应，但一听到数量或许难以控制到人人自危的地步，脸上才出现了慌乱。
但又觉得有些不像，芷若哪能弄来西域的蛇，且她就是帮着柳媛对付自己罢了，跟整个紫禁城的人又不是过不去。
碧玉愕然瞪大了双眼，苏愿暮竟是在她混然未觉的时候洞察到了这么多东西。
青羽站在苏愿暮身侧，面色亦是阴沉无比，“碧玉，我劝你还是快些招了，蛮子蛇可是会影响到整个紫禁城，届时不论你我，谁都逃不了。”
苏愿暮之所以会审问碧玉，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理，她觉得给碧玉蛮子蛇的人，或许会有蛮子蛇解毒的法子。
一天过去了，太医院那边仍是毫无进展。
恰在苏愿暮审问到最关键的时候，门扉却是被叩响了。
随之传来的，是安公公的声音。
“容昭仪，可方便让杂家进来。”
苏愿暮递了个眼色给青羽，示意她把碧玉藏到后院里去。
后院里有好几间屋子，其中有一间屋子没有另辟木窗，木门一关就是青天白日，也是黑黢黢的一片，平日里也是用来堆放杂物的。
在没有得到确切证据之前，为了保险起见，苏愿暮决定还是不暴露她在调查碧玉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