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晴下意识的便抬头朝她看去,苏愿暮朝她笑了笑,无形中给人以满满的安全感和无穷的力量。
她不知自己怎么了,忽然便放下了心来。
两人枯坐在了深夜,周围是一片死寂,她们甚至能听到外头的蛮子蛇吐舌头的咝咝声,估计是正在门外徘徊。
深夜,养心殿的主殿里一人忽然出现。
落生跪地行礼:“属下参见皇上。”
“怎么样,太医院那边能解毒成功的概率有几分?”祁临衡头也不抬的问道,一个时辰前他便特意派落生去做具体调查了,只听太医院那群家伙天天诚惶诚恐的敷衍可不行。
他要知道最真实的数据,这样才能做好打算。
“殷贵妃娘娘的恐怕是一两分了,而据属下调查,其余人如若中毒及时就医还是有四五分的,主要看蛮子蛇咬到了什么部位,贵妃娘娘的手上是毒素堆积太多了。”
“及时就医?”祁临衡略微听出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今天的殷芷在听雨轩叫太医估计是够及时了,但最后的结果还是不尽人意。
祁临衡又是问道:“及时到何种程度?”
“这……”落生显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被祁临衡问起尴尬之余又是有些佩服他的细致,发现了这种潜在的威胁。
祁临衡漠然的挥了挥手:“再去查!”
“属下遵命。”落生行礼退下,身影如风一般的消失,转眼间就不见踪迹。
等落生再次回来的时候,约莫是小半个时辰之后了。
祁临衡桌案上的奏折也没剩几本了。
他听到动静便知是落生,头也不抬的问道:“查到了?”
“回禀皇上,据属下目前所知,只有太医随时随地的跟在身侧,在蛮子蛇咬到人时第一时间阻止毒素扩散,了,并将毒素排出来,否则后果是和殷贵妃娘娘一样的。”
祁临衡在听到这话时是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如今这一切才刚刚开始,到日后还不知道这纸醉金迷的紫禁城会因为这些蛇沦落成何种程度。
“朕知道了。”
半晌后,他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落生却是迟迟未退下,他对于祁临衡今日勒令苏愿暮搬到养心殿的事情还是略有不解的。
于是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心的他朝祁临衡开口了:“皇上,属下能问您为何要让容昭仪住到养心殿里来吗?”
他记得祁临衡最初的目的是想不想让苏愿暮在宫中平平安安的,不被那群后妃所争对,所以之前才对苏愿暮不假辞色的,又帮她挡了不少太后的赏赐。
但现在这种行为简直是让苏愿暮暴露在危险中,成为那些后妃的眼中钉和肉中刺啊。
祁临衡的笔忽然顿住了,静了半晌后他才道:“她在听雨轩很危险,从羽妃的事情,到现在的蛮子蛇,或许还有朕想不到的。”
他这些天很少去看苏愿暮,但却一直在派人观察着苏愿暮的情况,所以才总能在她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
能让祁临衡眸底出现愁色和担忧的女子,始终都只有一个苏愿暮而已。
“既然朕的冷淡没有任何作用,那些人还是该下手的下手,那么朕就索性把她接到身边来,朕看那些人敢不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祁临衡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厉色,落生抬眸时恰好看到,不由也是一惊。
他知道,祁临衡这次绝对是认真了。
其实祁临衡白日里同凤敏说的什么,只有他的真龙之气才能压苏愿暮,也不过是因为只有苏愿暮在他身边,那些人才不敢轻易下手招惹罢了。
落生忽的想起了什么,他的眉头皱了皱:“皇上,属下在调查时曾听到有人议论,容昭仪好像追着自己的宫女往听雨轩的方向去了。”
当时他在忙着查祁临衡要的东西,也只是听到了那么一句话,之后比较忙便是忘了,现在忽然和祁临衡说起苏愿暮才忽然想起来这么一茬儿。
祁临衡手上的动作一顿,眸光冷凝,随即闪过一抹紧张之色。
“什么时候去的?”
落生努力的回想了一番:“日暮西山,天色渐晚之时!”
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随手拿起一旁绣着白龙的玄色披风穿上,另一手抄起新得的一把利剑,就往疾步往外走去。
从傍晚出去到现在深夜都没回来,傻子都该明白估计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安公公是在门外侯着的,突然见祁临衡出来,刚想行礼便见他已经走的很远了,看起来颇有些着急。
“皇上——”安公公急急的叫了一句,便想跟过去。
“不必跟上来。”祁临衡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对安公公这么吩咐了一句。
他无意间看到了祁临衡身侧握着的剑,心内满是讶异,他记得祁临衡可是从来都不带剑出去的,今日这到底是怎么了。
安公公顿时就怔住了,他跟了祁临衡多年,自然能感觉到祁临衡语气里带着些愠怒。
所以便停住了脚步,再没有上前一步,只是怔怔的看着祁临衡身影利落的离去。
宫道上,祁临衡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对落生吩咐。
“马上集结一队暗卫到听雨轩,速度一定要快!”
祁临衡听今日带人过去捕蛇的侍卫队长说过,蛇并未抓完,估计还有些蛇潜藏在暗处,到晚上可能会全数出来,若是苏愿暮滞留在听雨轩,那危险程度是祁临衡想都不敢想的。
“属下遵命。”落生连为什么都来不及问,赶忙下去按照祁临衡的吩咐去集结暗卫了。
这些暗卫只遵从于祁临衡,是他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心血,轻易绝不动用的那种。
落生满腹狐疑和震惊,他是万万没想到祁临衡竟然会为了苏愿暮动用这支部队。
暗卫队的行动速度很快,甚至先一刻比祁临衡到听雨轩的宫门外。
此时夜半三更,宫道上一个人也没有。
听雨轩隔壁的永安宫大门禁闭,灯火早早的就熄了。
祁临衡到听雨轩宫门口的时候,上面的封条已经被撕下来了,徒留孤零零的两张纸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