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廖知府就派人来给苏愿暮回话了,说是那周氏刚被带回衙门,稍一用刑就把事情都给招了,包括她是怎么毒打方小的,又是怎么打算栽赃嫁祸给苏愿暮的,都一一交代清楚了。
话说那方老爷知道周氏出事儿了之后,大骂着,“真是蠢妇人,也不看看对方是什么身份,这下好了,惹出祸事来了,真是家门不幸呐!”
可是事到如今,再骂多少也是无济于事了,当务之急是得想办法把周氏救出来才是,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个事情因周氏得罪苏愿暮而起,那要想解决,也只能去求苏愿暮了,毕竟人家是世子妃,自己的乌纱帽能不能保得住,还不就是对方一句话的事情。
方老爷在家寻思了一晚上,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赶紧让小厮拎着东西来敲祁府的门了。
苏愿暮和祁临衡刚睡起来,还没有来得及洗漱,听见下人传话说方老爷来登门了,苏愿暮便让回话叫他在门口等一会儿,倒不是苏愿暮有意为难他。实在是祁临衡对这方老爷的印象极差,听见是他来了,脸色顿时难看了很多。
等着祁临衡收拾妥当,吃过早饭,苏愿暮才让方老爷进来,祁临衡先去书房待会儿,临走时告诉她,“要是那姓方的有什么出言不逊的地方,就让长安来叫我,看我不狠狠收拾他一顿!”
祁临衡在大部分时候都是个脾气比较好的,这回看这个方老爷这么不顺眼,也实属难得了。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证明祁临衡确实是多虑了,方老爷的态度好的出奇不说,还带来了一大堆贵重的礼物,跟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寒酸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世子妃,这次都是贱内的错,还请您大人有大量,能放她一马,方某谢过您的大恩大德了。”
“方大人言重了,所谓不知者无罪,想来方妇夫人经过这次,以后应该能多点识人断人的本事吧!”
苏愿暮正一手端着茶杯,一手用茶盖撇着茶叶沫子,口气不慍不火的,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
方老爷坐在椅子上,后脊背上的汗都快把衣服湿透了,真是庆幸自己没有色迷心窍,把歪主意打到苏愿暮头上,不然今天就是有两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了。
“多谢世子妃高抬贵手,这次回去我一定好好约束着,再也不会让她出来丢人现眼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确实是再好不过了。”
苏愿暮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是该提另外一件事了,“对了方大人,我这儿还有一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您尽管说,小的听的便是。”
现在就是借方老爷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造次了。
“是这样的,贵府的大小姐方小兰这两日一直在我府上,不知道方大人可曾知道呢?”
“这……这……兰儿在您这里,我当然是再放心不过了,多谢世子妃收留小女。”
方老爷假模假样地给苏愿暮作了个揖。
苏愿暮算是明白方小兰为什么放着方家大小姐不当,非要跑到她这儿来当丫鬟了,这爹也确实是太没人性了,自己的女儿失踪了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去找一找。
想到这里苏愿暮的脸上显出了几分鄙夷,说话的声音也不觉冷了几分。
“方大人,我就有话直说了。小兰姑娘聪明伶俐,我这儿正好缺一个贴身丫头,所以想问问方大人舍不舍得让我把小兰姑娘带回世子府呢?”
“这……小兰……这……”
虽说方小兰那丫头一直不受方老爷待见,但是毕竟是他方家的大小姐,要是被人传出去说是去别人家做了丫鬟,他这脸可往哪里放?
苏愿暮当然想到方老爷会有这样的反应,她也不急,而是继续慢慢地说道,“方大人,听说您这前途一直顺畅,最近是准备上任五品太守了吧!”
苏愿暮这话讽刺意味十足,这方老爷的前途一直都是出了名的坎坷,不然也不会都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了,还是一个小小的从六品官员,这次好不容易多方走动才得了升迁的机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要出点什么事情,真是要前功尽弃了。
“世子妃说的是哪里话,您能看得上小女,这是她的福气,别人求还求不来的,方某什么意见都没有,全凭世子妃安排!”
苏愿暮看着这方大人着急忙慌的样子,差点笑出声了。果然还是祁临衡的消息管用,对待方老爷这种势利小人,只有触动了他的核心利益他才会着急。
有了方老爷这番话,接下来的事情顺利了很多,拿身契,签字,画押,一气呵成。
方小兰正式成为了苏愿暮的贴身丫头,只是这从头到尾,方老爷都没有提出一句要见见女儿的话,真是薄情寡性的男人。
“世子妃,您看这事儿已经办完了,还请您以后在世子爷面前多给小的美言几句。”这方老爷止不住地点头哈腰,脸上都快乐开花了,估计就差出去放串鞭炮了。
“那是自然。”
苏愿暮现在和祁临衡有一样的想法,真的是不想多看这人一眼,随便应付了几句,就赶紧让人打发走了,苏愿暮没见过这卖闺女还能卖得这么开心的。
等到方老爷走后,苏愿暮叫来了方小兰,告诉她身契已经拿到手了,以后她就是祁家的人了。
“小兰感谢世子妃的再造之恩,以后愿意当牛做马报答世子妃。”
“当牛做马就不必了,只要你尽心尽力,靖王府不会亏待你的。”
苏愿暮给方小兰改名叫春兰,以后就跟秋菊一起在她房里伺候。
算一算,在城外待了也有将近半个月了。昨天杨管家还让人送来信,说是老王爷这两天身体有些不适,希望世子爷能早日回府来。
于是苏愿暮安排下人快些收拾行李那些,等到方小兰的事情一了结,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回城去了。
回的路上,苏愿暮因为马车颠簸,头有些晕,祁临衡便将她抱在怀里,一路上都不曾松开过。以至于到家的时候,苏愿暮睡的踏实,祁临衡的胳膊却已经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