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些认床的缘故,这一夜苏愿暮睡得并不是很踏实,早上早早就醒了。
看着祁临衡睡得深沉,苏愿暮便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果然郊外的空气就是要新鲜的多,苏愿暮贪婪地吸了一大口,开始做起了自创的早操,说是早操,其实就是胡乱甩甩胳膊甩甩腿。
这让对她还没有很熟悉的下人们觉得很是奇怪,一个个好奇地看着苏愿暮在那儿“抽疯”,意识到自己成了众人的焦点以后,苏愿暮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及时停下来了。
“张妈,早上吃什么呀?”
苏愿暮叫住厨房做饭的婆子问道。
“回世子妃的话,早上喝大米粥,然后吃馒头,还有几样腌制的小菜。”
苏愿暮知道这宅子里之前什么也没有,她们昨天来时带的食材也有限,厨房已经在尽量变着花样做饭了。
可是一想到要是每天早上都是白粥馒头,苏愿暮就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苦行僧。所以,苏愿暮当下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要自己去做早饭。
上一世的苏愿暮是个典型的工作狂,快节奏的生活让她很少有机会能自己在家做饭,但苏愿暮骨子里还是有一颗想要成为厨娘的心,只要一有机会,她就会在家里自己做饭吃,哪怕是最简单的早饭,也会让她体会到家的幸福感。
等真正到了厨房的时候,她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在思考了片刻之后,苏愿暮决定拿出自己的绝活儿——三明治!
没有面包?不怕,可以用馒头片代替!
没有生菜和沙拉?不怕,用腌菜来代替!
苏愿暮环顾四周,瞥见了昨天晚上吃剩的酱肉和肘子,这下好了,肉的问题也解决了!
就这样,馒头片夹着酱肉和腌菜的古代三明治就新鲜出炉了。
苏愿暮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想法,一口气做了十几个“三明治”,做好以后忙招呼祁临衡还有秋菊他们都过来尝尝。
“怎么样?”苏愿暮一脸期待地看着祁临衡,虽然祁临衡觉得这样吃和直接吃馒头就腌菜酱肉,没有什么差别,但觉得这样直说难免会打击到苏愿暮的积极性。
于是祁临衡无比配合地咬了一大口,直呼好吃!
世子爷都觉得好吃,别人还敢怎么想?一个个都大口吃着,边吃边感叹真是人间美味。
就这样,苏愿暮被忽悠上了一条做饭的不归路,隔三差五就要研究个新菜品来让他们试吃,可怜的祁临衡从堂堂世子爷变成了小白鼠,还是那种毫无反抗能力的小白鼠。
在郊外的日子过得很是自在,每天到点吃饭,其余的时间苏愿暮要么就是叫来小丫鬟们打叶子牌,要么就是和祁临衡一起去外面散散步聊聊天。
这天下午,苏愿暮睡过午觉照例拉着祁临衡一起去外面走走。
谁成想没走了两步,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因为太过蓬头垢面,以至于一时之间竟看不出性别来。
苏愿暮都没有看清楚那人是从哪里窜出来的,对方已经跪在她和祁临衡面前了,祁临衡本能地将苏愿暮拉至身后,问道,“你是何人?”
“求老爷夫人赏口吃的吧,我和家人一路逃难至此,已经半个月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求老爷夫人开开恩,赏我一口吃的吧!”那人说话间已经是头如捣蒜般地磕了起来。
听声音像是个年轻女子,想来应该是受了不少磨难,浑身上下的衣服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露出来的手臂和脚腕处,不仅有泥还有伤。
这种事情苏愿暮前世在电视上没少看到,世事无常,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想要生存下来,确实很艰难。
苏愿暮动了恻隐之心,可是她和祁临衡本就是出来散步的,身上既没银两也没吃食,苏愿暮虽有心帮她一把,却一时之间什么也拿不出来。
祁临衡没有像苏愿暮那样的妇人之仁,在没搞清楚对方的身份和来意之前,他还是心存警惕的。
“你是哪里人?为何来到此处?”
“我本是离临安城五十里外的下兰村人,一个月前村里闹水灾,跟我娘还有弟弟逃出来避难的,谁曾想到一路上风餐露宿,我娘和弟弟染上了风寒,可惜没有钱医治,他们……他们先后都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来到了这里。我来了这几天,看到除了您家院子里有人,别家的都紧锁着大门。”
“意思是你已经观察我们好几天了?”
苏愿暮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人居然是有备而来的。
“不瞒夫人,我确实在您家院子外面等了几日,实在是饥饿难耐,才不得已拦住您二位的,求您二位发发善心就赏我一口吃的吧。”
说到最后那人已是泣不成声,却还在拼命地磕着头,眼看着地上已经有了斑斑血迹,苏愿暮实在是没有办法再硬着心肠拒绝了。
苏愿暮轻轻拉了拉祁临衡的衣角,“咱们把她带回去给她吃口东西吧,不然再这么下去,她就算没饿死也要磕死了。”
看着祁临衡有些不同意地蹙着眉,苏愿暮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担心她来路不明,但她无非就是个弱女子,咱们的人那么多,还有你的侍卫在,还能怕她出什么事儿吗?”
祁临衡拗不过苏愿暮,只好答应她把人先带回院里,但前提是只能留下吃一顿饭,吃完就打发走,不能多留。
苏愿暮当然满口答应,她也只是想着日行一善,积点功德罢了,并不打算把人收留下来。
秋菊正要去唤苏愿暮他们回来吃晚饭,就看到苏愿暮身后还跟着一个脏兮兮的叫花子模样的人。
“夫人,这人是从哪儿来的?”为了不引人注意,来之前苏愿暮就已经吩咐下去,出来一律称呼老爷夫人,没有什么世子世子妃一说。
“这个说来话长,你先让厨房给这位姑娘备些饭食,对了,再把你的衣服给她那一套。”
秋菊听了这话对苏愿暮更是佩服了,对方都成“这副模样”了,她居然还能看出是个姑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