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
天色还未曾亮起,但今日的徐乐之却是已然悄然出门,为了能够帮助父亲有朝一日更进一步,徐乐之此刻正在前往学士府的途中,这次他要做的,乃是杀害劳夫子的夫人,昨日新任国主登基,却是莫名死去,且最终凶手锁定了当朝太傅,赵安身上。
此番徐乐之动身,倒也没有别的,在昨日夜里,大理寺审问太傅府中下人,乃至统计人数之时,却是发现这赵安之子,赵念不在其中,以防这赵念在暗中搞鬼,亦或是寻求他人帮助,徐乐之这才赶往学士府。
没有别的缘由,只因这学士府中的劳夫子与太傅赵安关系颇为不错,尽管此刻的劳夫子并不在学士府,可对徐乐之此行而言,却是已然足以,他的目的并不是为劳夫子而来,而是为了劳夫子的夫人。
一旦劳夫子夫人死去,届时赵念若是再出现在学士府中,自是能够嫁祸在赵念的身上,这是早已经谋划好的,甚至其动手之事,都不会有人察觉,因为……纵然此事败露,也会有人替他顶着。
前方的巷子中,赫然出现一道人影,走近见其真容,徐乐之不由笑道:“天成兄,你我各有任务,还望能够共同合作。”
站在巷子中的董天成见到徐乐之,急忙迎了上来:“徐兄,今日之事,定是要不留痕迹,这赵丰恒并不好对付,为了以防万一,徐兄不如先去处理要事,天成在此等候便是。”
“如此,那便有劳天成兄了!”大致的客套一番,徐乐之转身便走,紧接着三下五除二的借以轻功而翻越至这学士府中,因在以往也是学士府的学生,这徐乐之自然是轻车熟路。
待寻到劳夫子与其夫人所住之处,见屋内灯光暗淡,故而徐乐之倒也没有动用手中迷香,直接闯入其中,而后一刀落下,迅速的结果了目标的性命,这时天色尚早,以免身上沾染血迹,徐乐之还上早已准备好的衣服,快速离开学士府。
然其刚刚离开,便见董天成没入夫子房内,不久之后,便见其手中提着一个包裹走了出来,紧接着董天成便消失在学士府中。
刚自学士府离开,未走出太远,徐乐之便瞧见一人缓缓朝学士府这里走来,二人擦肩而过,这倒是让徐乐之心惊胆战,毕竟自其身旁走过那人,便是太傅之子,赵念!
好在徐乐之心理素质够强,若无其事的自赵念身旁经过后,直至走出数十米后,方才施展轻功,快速逃离此地。
至于董天成,刚处理好劳夫子夫人的头颅,这便十分不巧的遇到了赵念……
……
自回忆中回过神来,徐乐之盯着眼前的赵念,心中虽说起伏不定,但依旧不肯松口,只听他道:“证据?什么证据?我爹可是大理寺少卿,若是你就这般放我离去,我保你性命无忧!”
“哦?既然你要装作不认识我,那我便告诉你,我叫赵念、字丰恒,家父乃是太傅赵安,不知如此你可记起些什么?你父亲徐庆义可是审理家父的主审人之一,这一点你应该不会不清楚吧!”赵念觉得,自己依旧是小瞧这个徐乐之了,心理素质竟然如此之强,这样的人,怎会是整日只知花天酒地之人?
“你就是赵丰恒?被国主封的噬命司?”徐乐之并不死心,他不认为赵念查出了什么,而且……纵然查出来,又能如何?他只需不承认,这赵念又能奈何他?
“呵呵,既然你不愿意承认,亦或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简单!咱们暂且不提,只不过……金府三公子,金子熙之死,你应该不会不清楚吧?”目视着坐在地上的徐乐之,赵念死死的盯着这人,他眸中绽放杀机,同时也是为了给予这徐乐之压力。
感受到赵念强烈的杀意,徐乐之颇有些忍无可忍,捆着他的绳子,若是他想当可用力挣脱,可事实上,他依旧要想忍一忍,毕竟……能够伪装到最后一刻最好,但若非不能,他便只有杀人灭口才是。
“金子熙?你不是为了…”似乎察觉自己要说错话,徐乐之急忙改口道:“金子熙不过区区贱民,竟然也敢与本公子强女人,他死有余辜,更是死不足惜!”
这一刻,他表现的倒是一个十足的纨绔公子,而且……平日里他便这般出行,倒也没什么不对,可他的眸子总是会躲闪赵念的眸光,不敢与赵念对视。
“我不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劳夫子夫人的命案一事?徐乐之,徐公子,你应该很清楚,习武之人之间,是能够察觉到对方内息存在的,你虽然十分克制的压制内息的气息外露,但我依旧还是察觉到了,从你方才出现的那一刻起!”
“还有,一个月前,你我二人在学士府相见,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曾察觉?你途径我身旁时,心跳明显有所加速,还有那个时候的你,内息波动很剧烈,当时你应该不曾想那么多吧?”
赵念觉得,这徐乐之的出现,绝非偶然,甚至于金子熙被杀害,也定然在某些人的预料之内,这大邑都城,所有人都为棋子,而那下棋之人,却是操控全局,而今……他赵念便是搅动整盘棋局的那枚异子。
“你我皆在学士府学习,懂得点内息又能如何?这学士府中,有内息的又何止那么两三人?你该不会怀疑,是我杀害了师母吧?”这里心理战,徐乐之自是要游走在这个边缘,尽管赵念已经认定就是他,但徐乐之相信,赵念绝对不会动手。
“我可没说师母乃是你所杀害,现在我要问的,乃是金子熙是否被你所杀!?”赵念在笑,眯缝着眼睛盯着徐乐之笑。
也不知为何,徐乐之只觉得赵念似乎另有图谋,但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只听他回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当如何?我爹乃大理寺少卿,身为其子嗣,且我又是大邑官员,那金子熙顶撞与我,且有不轨之举动,按大邑律法,纵然杀了他,也在律法之中,你如今贵为噬命司,不会连这些都不知道吧?”
“哦?这么说,你私自杀人,难不成还有道理了不成?”
“那是自然,这金子熙不识好歹,多管闲事,就算以我少卿之子的身份,若其得罪了我,我也定然取其狗命!”
很显然,这徐乐之认定赵念不敢将之怎么样,因其父亲乃是大理寺少卿,而赵念的家人还在大理寺牢中看押,若是杀了他徐乐之,那么……赵念的家人定然会遭受到齐父徐庆义的疯狂报复。
“既然如此,你是承认这金子熙乃是被你所杀害?”赵念笑道,他的目的已然达成,而今最为重要的是,不管结果如此,今日这徐乐之都必须死在这里,而且……杀其之人,绝非赵念。
“果然是你!”随着一道声音响起,只见金子轩自屋外走了进来,他手持长剑,眸子通红一片,而后冷冷的盯着地面的徐乐之道:“既然你亲口承认是你杀了我三弟,那么……你便去陪他一同去了吧!”
话声落下,剑芒闪过。
那曾想这徐乐之竟忽的挣脱绳子,随后猛然一跃而起,接着便朝一旁横移而出,其右肩贴着金子轩手中的长剑而过,但尽管如此,他依旧还是负伤了,被金子轩的这一剑所伤到。
正当徐乐之欲反手与两人对抗之时,先前盘坐在一旁的天玑子却是忽的来到其身后,随后一掌拍在其后背,只听“嘭”的一下,便将这徐乐之给拍飞了出去。
见此情形,金子轩手疾眼快,急忙挥剑而上,简单而直接,不等这徐乐之有任何反应,剑芒闪烁,血花四溅,不过刹那间,这长剑便自徐乐之脖颈处划过,竟就这般结果了徐乐之的性命。
直至倒下去的那一刻,徐乐之都难以置信,自己竟然会死在这里,他内息强大无比,纵然是面对赵念,他也有信心击败,可怎会就这般死去?还有……这些人竟然敢真的对他下杀手……
望着倒在血泊中的徐乐之,金子轩松了口气,同时望向赵念二人道:“多谢,三弟之仇已然得报,二位日后若有何事,当可来金府寻我,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义不容辞!”
赵念二人相互对视一眼,紧接着只听赵念问道:“不知金兄可愿加入我噬命司?”
这话却是让金子轩不由愣了愣,他喜好江湖之事,有颗侠义之心,然若当真加入噬命司,定是有着一定的束缚,可一想起弟弟遭遇之事,若无赵念,恐他终生都难以为金子熙复仇。
“此事……还需子轩再三思虑一番,待子轩考虑好后,自会前去寻你们。”金子轩其实心中有那么一些纠结,故而匆匆便与二人道别,赶往金府,为其三弟操劳葬礼去了。
盯着地面徐乐之的尸体,赵念道:“我怀疑,这大理寺少卿早已与人勾结,徐乐之此人,与劳夫子夫人之死,有着重大的联系,既然如此……这少卿徐庆义,当也在我噬命司调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