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卫在大邑本地位极高,而今刘恳之所以让噬命司两者相比,事实上不过是为了成全其中一方,而且……最为明显的是,刘恳这乃是在给予噬命司一个机会。
这些年来,羽林卫并无太大的功绩,加以刘恳乃是代理国主,其想要坐稳眼下的这个位置,自是需要培养出属于自己的势力,原本其并未将这桩事放在赵念身上,只是自赵念那日带着七皇子刘冕、十二皇子刘策归来之后,刘恳便对赵念有了崭新的看法。
而能够做到今天的这个位置,刘恳自然是付出了许多代价,加以其愈发的感受到张木慈的权势,心中的忌惮也就越来越深,只欲除之而后快,恨不得想即刻杀死张木慈一党,这大邑乃是他们祖辈打拼下来,而今却是让张木慈只手遮天,如何让刘恳不怒?
只是……多数时候,他也都敢怒不敢言,故他想要借此时机,将这大邑朝堂的水给搅浑,重新树立一个新的局面。
在以往,大邑朝堂三足鼎立,然自从国主刘鹤寻仙而去,刘乾被杀,太傅赵安被冤入狱,朝堂局势也就成了一家独大的局面,这结党营私本便君王之大忌,加上刘恳本便想与张木慈彻底划清界限,方才有了如此想法。
英布闻言赵念这般反驳,一张脸当即便黑了下来,他可并非是第一次感受到赵念的这张嘴,心知在口角不是赵念对手,故只见他冷冷一笑道:“噬命司刚刚成立,若是按照以往的规矩,你我为噬命司与羽林卫之首,而今共查一案,应直接定胜负,比斗一番。这本便是你我二人之争,倒是不如咱们先行一较高下,谁若是输了,便放弃这次调查如何?”
却也不知为何,此刻的英布显然胜券在握的样子,为了避免其中有炸,赵念自不会这般答应。
刘恳的意思乃是让他们二人在调查的过程中比试,可并非让他们在未曾开始之前,便决定胜负,此事涉及到了国主,所以……赵念可不会这般糊涂。
“英布将军,你该不会是想戏耍丰恒吧?将军应该很清楚,这事乃是国主钦定,若我二人早早决出胜负,岂不是违背了国主的意思?”赵念眸光闪动,他可是很清楚的,羽林卫乃直接负责皇室安危,仅凭这一点,便足以让赵念失去优势。
毕竟羽林卫成立许久,无论是在情报还是各个方面,都已然十分成熟,而今的噬命司,其实根本什么都不是,这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比较,故而此事却也让赵念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应付。
“哈哈哈,赵命司果然聪明,既然如此,那咱们便走着瞧,相信这刚刚成立的噬命司,不久之后便会被解散,赵命司可要努力了!”幽幽的看了眼赵念,英布转身便带着诸多羽林卫大步离去。
在英布看来,赵念根本没有资格与之一争,此番前来,也只是为了调侃一番赵念罢了。
望着离去的羽林卫众人,赵念不由看了眼天玑子道:“看样子,这件事要变得更加复杂了,羽林卫势力颇为强势,在这大邑都城,绝非我们所能想象,英布他们若想调查真相,断然不会太过于困难,再者而言,英布甚至有可能会从中作梗。”
赵念对此事自然是无所畏惧,噬命司本就是初建,解散也就解散了,然英布所在的羽林卫却是不同,这乃是大邑建国以来便已经存在的,其中不知有多少成员在暗中运作,倘若就此解散,那英布怕是背不起这个骂名。
不过近来所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突然了,导致赵念他们根本不知应从何查起,尽管已然有了怀疑的目标,且张淼以认定凶手乃是张木慈之子,张放,但赵念心中却总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
从其父出事的那天,直至今日,所有人的事都隐约有所关联,但又似乎没有,他愈发的能够感受到,自己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对手,而且…赵念心中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最终所面对的敌人,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大司徒,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邑朝堂权利的顶端。
“罢了,既然已经如此,还是着手调查吧,至少不能输在起点。”吐出一口浊气,赵念便与天玑子离开了噬命司,二人一路前往妙手医馆,而今只凭他们噬命司,根本不可能查出什么,而最有力的帮手,便是云萝姑娘他们。
来到医馆,这里倒是与平日中没有什么变化,云萝姑娘依旧在给人抓药瞧病,紫月总是不见踪迹,也不知究竟在做什么,石锤同样不常在这医馆中,偌大的医馆,自赵念他们离开,倒是显得颇有些冷清了。
忙完手中的活,云萝便来到二人跟前,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进展?”
有些不好意思的面面相视,接着便听天玑子笑道:“云萝姐,你应该不会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情报来源不可靠,简直如同毫无头绪的苍蝇,四处乱撞。”
这乃是实话,赵念二人还当真进入了死胡同,调查根本无从下手。
“你们两个总是那么冲动,第一次见到你们的时候,便敢在这大邑都城的夜晚去调查什么杀害国主的凶手,也不怕被人灭口了,而今方才过去一个多月,没曾想,你二人却已然成为正职官员,虽说一开始我也想让你们如此,但没曾想会这么快。”说到这里,云萝还有些嘘嘘,想想一个月前,赵念总是表现出对什么事情都不太关系的样子,还有天玑子那陪羞涩的样子,她都不由感叹起来。
仅仅只是一个月,却是让这二人有了如此成长。
“大理寺少卿张淼以不久之前告知我二人,这凶手乃是大司徒张木慈之子,张放,只不过……小哥不信张放能够一人而做出这般大案,纵然司徒府上能人异士颇多,可这般缜密的布置与行动,怎会是一少年而为?”这一点实在是让人困惑不已,张放而今年岁十九,赵念也知此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而这件事情的作风,全然不像是张放所为。
以张放的性格,若要杀人,定然是明目张胆,断然不会这般经过谋划之后,再作案杀人。
虽说赵念与张放二人并不相识,可却都曾见过彼此,更何况赵念也曾不少听闻关于张放的事情,所以……此事无论从哪一点来看,都不像是张放能够做到的。
试问一个平日只知寻欢作乐的人,怎得就会布下如此缜密的计划?尽管这并不排除赵念对张放的了解不足,只是……以往同在学士府中,相见的机会极多,耳闻这人的事,也是不少。
无论如何,赵念暂时都无法相信,张放会是这件事的凶手,再者而言,其父乃是大司徒张木慈,位高权重,且老奸巨猾,若是此事乃张木慈所为,赵念还不觉得有什么奇特之处,可偏偏张淼以却认定凶手乃是张放。
这就有些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其中究竟有何缘由?
“看来,这位少卿所得知的消息没错,凶手的确与张放脱不开干系,此事极其复杂,具体的过程无人得知,但连同我的人,所给予的消息也同样如此。”直至此刻,云萝方才十分确信的说道。
“这么说来,此事当真乃是张放所为?”天玑子道。
看了眼二人,云萝摇了摇头:“很难说,不过张放这人的确参与其中,而且……据可靠的消息,真正的凶手事实上却是张木慈的第六子,名唤张启,因不知具体经过,故而无法锁定凶手的确便是他。”
“张启!?”提及此人,赵念不由愣了愣,他也认得一名叫做张启的人,不过他所认识的那人,乃是一商人的儿子,二人关系不错,在学士府曾经也都惊才艳艳,颇有真才实学,一时间,赵念只觉此乃巧合罢了。
“怎得,小哥认识此人?”天玑子见赵念如此,急忙追问道。
“那倒不是,我也认识一名叫做张启的人,字君方,与我在学士府乃是同窗,倒是算得上好友。”对此,赵念自然是如实回答,他与张启之事,学士府许多人也都知晓,只不过……他也并未去过自己的这位朋友家中,也都是听其口述而得知。
“看样子,你应该是被骗了才对,这张启,的确字君方,此人要比张放年长三四岁,也的确在学士府修习,故与你同窗之人,定然便是这张启无误,只不过……他应该认识你才对,怎会将这矛头全然指向了你呢?”对于这一点,云萝想不明白。
“这……”赵念不由愣了愣,怎会如此?在学士府中,与之走得近的人本便不多,这张启算是其中一人,只不过……张启怎么可能会是张木慈的儿子?而且……仅从近来所发生的事情来看,对方很明显就是在针对他,可……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张启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