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毫无头绪
张淼以的神情极其愤怒，但下一刻却又变得极其悲伤：“馨儿本是要去寻你，奈何你并不在医馆中，你可知……就在不久前，馨儿的尸体无辜被送到了我府上……”
“馨儿的母亲走得早，故而我一直都认为，自己亏欠她许多，下午外出的时候，一切都好好的，她总是那么的让人心疼，总是会为他人考虑，总是做什么事都征求他人的意见，只是……只是这不过半日而已，怎……怎就阴阳相隔？”
这一刻，堂堂大理寺少卿张淼以，竟然表现的是那般的悲伤，他一生只娶一妻，而张馨儿乃是他唯一的女儿，可如今……却是再也见不到了。
而此消息却是让赵念与天玑子不由心头一震，至于赵念，心中竟不由生出一股愧疚感，倘若他从未与张馨儿见过面，兴许今日下午，张馨儿便不会想要去寻她，可惜的是……连同这最后一面，赵念都不曾让其如愿。
“这……我……”赵念哑口无言，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此事因他而起，甚至张馨儿的死，都极有可能乃是徐庆义的复仇，亦或是那杀害国主刘乾的凶手，刻意为之。
“抱歉……”先前走了一步，眸中全然都是歉意，赵念而后又道：“可知凶手是谁？”
然张淼以闻言，当即怒视着赵念道：“倘若知晓凶手是谁，还需前来寻你？你当真以为我这大理寺少卿只是个摆设？赵丰恒，这件事情你必须有个交代，否则……我定然让你付出代价！”
说完这些，张淼以转身便走，此刻他心中悲愤交加，自不愿再与赵念多言，因为……他担心控制不住自己，抬手将赵念给杀了，冤有头债有主，张淼以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这件事，他自会查个清楚，无论那最终的凶手是谁，他都会让其百倍奉还！
此事定不会就这么算了，张淼以自有手段，纵然赵念寻不出，他也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寻出真凶，哪怕是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他只有张馨儿这么一个女儿，膝下无子，而今张馨儿死了，可想而知，他将会以怎样疯狂的手段去寻找凶手。
望着离去的张淼以，赵念心中百感交集，他愈发的能够清楚的体会到各种情绪了，就如方才的张淼以，其悲愤交加，赵念心中只觉得有什么在堵着他一般，很沉闷，可却说不上来。
“看来……对方是在戏耍我们，甚至是认为我们根本抓不到他，否则断然不会这般猖虐！”赵念紧握着拳头，一条无辜的性命因他而死，这让他无比的愤怒，尽管他并不是十分喜欢张馨儿，可这个女孩，自始至终都是尊重她，甚至是对其敬仰到自身卑微的地步，可偏偏她是因为寻赵念而死……
天玑子眸光闪烁，他们并非第一次遇到类似的事情了，早先的董天成，还有苏修，乃至于现在的张馨儿，至今未曾寻到凶手，甚至有时候他们会怀疑，自身所经历的一切，也如同那洪涛一般，都被人早早的安排好了。
“有这般可能，这是他们在下的一盘棋，而我们所有人斗不过只是棋子，但毫无疑问的是，接下来这位张少卿将会发了疯似的查找凶手，而我们自然也要查，并且……要在其之前查到，否则……这位张少卿定然会怨恨小哥你一辈子！”对此，天玑子有着深刻的看法，他怎会瞧不出来，方才张淼以闯进来的时候，眸中充满了杀意。
“这是件十分棘手的事情，以我们噬命司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寻出凶手，恐怕届时要轩辕兄与云萝姐他们帮忙。”事实上，赵念也并不想总是寻求他人，只是……眼下的情况颇为棘手，他根本没有选择。
有的时候，人就是如此，无法决定事情的走向。
“看样子，我们所准备的，也是时候派上用场了，究竟是否合适成为噬命司的成员，是否如预期那般，还要看旷宿怎么做了。”前些时日，天玑子令旷宿在暗中招募、训练自己的人，据说倒也小有成果，而今正好用得上。
“倒也可以试试，同时也能试探一番，这其中是否有其它势力的眼线，而且……先前旷宿所给予的证据中，其实并不足，真要拿出去，恐会被认为是诬陷，幕后黑手已然能够确定，关键在于，是否能够将之给扳倒！”赵念也颇有些期待，毕竟这关乎到其家人的性命安危，倘若在最初便出现了问题，那么日后定然还会存在更大的隐患。
有的时候，钱财固然重要，可与性命相比，却根本算不得什么，而赵念令旷宿寻的那些人当中，多数都为死士，还有一些江湖人士，一旦动用，那么短时间内，赵念便会获得大量的消息。
只是，这旷宿所掌握的这些人，可信度暂时并不是很高，总需尝试一番，才能得知结果。
夜晚过去的总是那么快，转眼即逝，可也正是在这漆黑如墨的夜晚，却恰恰适合杀人灭口。
清晨赵念刚刚醒来，准备洗漱一番，便见天玑子神色颇为凝重的自外归来，见赵念正在洗漱，急忙开口道：“小哥，昨夜城内竟同时发生好几起命案，而且与张馨儿的死状一样，皆为头颅消失，而尸体安然无恙的被送往家中，除此之外，这些死者并无任何关联。”
这倒是让赵念心情不由变得更加沉重，这本便新生愧疚，然现在听到尸体头颅消失，他便更感到难以言喻，张馨儿倒也是个美人，乃至于算得上闭月羞花，丝毫不为过，可这样的一个女子，是如何丧心病狂的凶手，方可下的去狠手？
“你的意思是……”赵念道。
“的确如国主刘乾的那件案子作案手法相似，已经派人去验尸了，同时羽林卫也介入其中，禁卫军全城戒备，因这凶手牵涉到谋害国主之事，故而得到很多人的重视，而且……这样说起来，反倒是给小哥你了些喘息的机会。”
在天玑子看来，此事倒也不算全然都是坏事，毕竟真凶既然已经浮出水面，那么……赵念家人一事，反倒是有了可伸冤翻案的机会，也就说明凶手并非赵安，只不过……在未抓到凶手之前，太傅赵安依旧还是嫌犯。
“话虽如此，但此案我们自然也要查上一查，毕竟并非一条人命，又与国主刘乾一案死状相似，倘若当真是同一个凶手，这的确是一个好机会！”赵念洗漱完毕，接着便向屋外走去。
因噬命司并没有什么人的缘故，而今也不曾正式开始运转，故熊顒那些羽林卫转投而来的人，皆在家中居住，同时平日里最为重要的事情，便是搜寻各种消息，以提供给天玑子。
二人一边走出噬命司，一边交流着。
“我们兴许要先去张淼以府上一趟，馨儿遇害，我颇有责任，也应该去见她最后一面。”说着，赵念便朝着张淼以府邸的方向寻去。
没过多久，二人便临至张淼以府邸门前，今日的少卿府看上去是那般的凄凉与悲伤，外面两旁挂着白布，奴仆等人一个个神色慌张，二人上前询问，却并无人理会他们。
直至走入少卿府内部，赵念方才见到头发发白的张淼以，不过一夜而已，张淼以却是已然一夜生白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实乃是每个为父为母，最不愿看到的事情。
今日的张淼以看上去颇为憔悴，眸中全然都是血丝，想来应该一夜不曾入眠，见此情形，赵念二人倒也不好打扰，故而转身便离开了少卿府，随后只听赵念道：“这件事情一定要有一个完善的结果，否则……日后实在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张少卿。”
“小哥若是要瞧尸体，倒是可以前往另一名遇害者的家中观之，昨夜遇害的姑娘，有七名，加上馨儿姑娘，一共是八名，也不知这凶手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天玑子看了眼赵念道。
“八人？都是些什么人？”赵念追问道。
“这其中有太师沐清风小女儿沐婉玉，还有太保李仲基的二女儿李欣雨，还有三名乃平常人家，两名乃是城中有名的商人的女儿。”说道这里，天玑子不由吸了口气道：“虽说这些人并无关联，可多数都乃达官贵人的女儿，这件事似乎极其不同寻常，这作案理由，究竟是什么？”
“并非是作案理由，是否有可能是这凶手受到谁的指使，抓到凶手并不算什么，重要的是，抓到其背后的人，近来一个多月，倒是也能从很多方面寻出蛛丝马迹，定然是有人在庇护凶手，否则……不可能一丁点线索都没有。”
此事定然是由一名权高位重之人才能够做到的，而赵念他们所要做的，便是将这个人给找出来。
太师、太保赵念便不考虑，倒是那三名平常人家，有必须去瞧瞧，这寻常人家不比达官贵人，故而不会有任何人给他们伸冤，鸣不平，这人死了也就死了，然赵念却是想要通过他们，来查出此事的联系究竟在哪里。
三户平民家的女儿，这第一家名为小环，其本身在这太保李仲基家中做丫鬟，死状倒是的确如同传闻中国主刘乾那般，而且赵念也并无其它发现，直至到了第二家，这第二家名为“小玉”，且极其巧合的是，这小玉竟然在太师沐清风家中为丫鬟。
倒是这第三名平民死者，让赵念颇感不解，这人名为小洋，不曾在太保府上，也不曾在这太师府上，反倒是在徐少卿府上为奴，若论平日三者自是没有任何干系，可巧合的是，这李仲基、沐清风、徐庆义，皆为张木慈一党。
而这也只是仅有的共同点，只是……他们又因何而死？
想必应该不会是张木慈，亦或是太师、太保、大理寺少卿这般无聊，便商议一番，将府中的奴仆给杀害？
而且，既然他们遇刺，又与这太师、太保的女儿有什么关系？这一切根本让人想不通，没有任何逻辑可言，三名普通人家的女儿，算是有那么一点是相同的，那么……剩下的两名商人女儿呢？
接下来，在赵念所收到的消息当中，这两位商人其一乃是长期在外经商的商人，家中倒是算是颇有些钱财，故平日里比较宠溺自己的女儿，谁曾想，昨天其女儿“罗兰”本只是外出买些好看的首饰，再归来的时候，便已经成了无头的尸体。
至于这名商人，亦或是其女儿与三名平民的女儿却是没有任何共同点，甚至是平日都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反倒是最后一名商人的女儿，其名为“宋晓”，名字听上去倒也一般，极其的普通，然她与罗兰倒是好友，因父亲乃是好友，故而二人自幼便相识，昨日便是她们二人一同离开的家中，相约上街买些好物件，奈何却是就此丢了性命。
眼下赵念他们所得知的仅仅只有这么多，小洋、小玉、小环，在加上罗兰、宋晓，这五人前三者兴许有些关联，而后两者倒是关联不大，至于两名太保、太师的女儿，也仅仅只能说这二位大人平日有所走动，至于张馨儿，却是与这几人没有任何关系。
那么，问题的关键所在便来了，很明显，凶手杀人定然有着某种规律，亦或是遭到什么人的吩咐，从而一一下手，虽然暂时没有查到这几人究竟还有其他什么关联，亦或是所有人都有关联，但赵念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情绝对并非只是凶手杀人，给他警示、挑衅那么简单。
“如果按照这么说，这几人的关系的确还需要进一步查明，毕竟其中好几人都有一丝联系，而到了馨儿姑娘的时候，却是单一的，这么说的话，兴许还有什么是我们不曾查到的，亦或是……我们所接到的消息，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