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玑子却是出现在一条密道中,之前那桌上的茶杯果然有问题,在移动之后,竟然在其墙壁之上所挂的一幅画后方,打开了一扇暗道,进入其中,他便来到了此密道内。
大约走了有一盏茶的时间,天玑子方才走出密道,最终出现在一处密室中。
这里并不算宽敞,四周点着烛火,光芒摇曳只见,能够清楚可见一面檀木制作而成的桌子静静的立在那里,在桌子的前方,还有着一把椅子,同时能够看到桌面摆放着文墨等。
竹简堆砌宛若小山,似有数十卷,静静的躺在桌面,而在这些竹简的正前方,却是摆放着一段颇长的白色锦绣丝布,走近跟前观之,却是发现这布的表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体,再拿起观之,天玑子不由心中一惊。
在此布上除却记载了甲天下大邑分会的账本内容之外,竟还有着关于数十笔庞大的资金流动的方向,这让他不由暗暗吃惊,将此布小心翼翼塞入怀中,转身便急忙离去。
这可是极其重要的东西,顺着此布上所记载的内容,天玑子与赵念二人可凭借那笔资金的取向,从而探查到这个苏修背后之人,究竟在蓄谋怎么样的事,甚至……还能查到关乎国主刘乾殒命一案。
毕竟,在赵念的猜测中,他的父亲赵安乃是被司徒张木慈所冤害,如今虽说在大理寺暂时无恙,可无人能够知晓,究竟什么时候,这张木慈会伪造证据,彻底的陷害其父亲至死罪。
也正是因为如此,天玑子深知其怀中布上的内容,对赵念而言,究竟有多么重要。
据说前几日赵念他们在城外的那几日当中,刘恳给予刘乾举行厚葬,同时也曾暗中见过赵念的父亲,但不久之后便自大理寺归来,途中甚为不喜,颇有大怒的模样。
而此消息,便是轩辕遁一告知赵念,故而……赵念在想,是否在某种情况下,这刘恳曾暗中与其父亲相见,是为了商议某件事情,亦或是达成某种协议,便可放其父亲归来,但最终却被其父赵安给拒绝了,所以刘恳才会大怒。
只是,噬牙狱并未得知其具体过程,也不敢妄下断言。
此刻的赵念便是在细细琢磨这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一切都要从国主刘乾突然死亡开始,而这国主的死状,也是极其诡异,让人摸不着头绪,导致其父无辜入狱,而所有的事情,都要从其父亲入狱的那一刻开始。
甚至于,此事应是蓄谋许久,这才行动。
当时赵念前往学士府时,恰巧遇到五品官员黄门侍郎董新之子“董天成”,而此董天成与赵念本在学士府时便有过节,甚至在赵念离开学士府之后,劳夫子的夫人便暴毙学士府中,此事……恐怕应该并非巧合,董天成之所以会出现在学士府门口,应是早已安排好的。
但让赵念想不明白的是,窦大人遇刺一事,又该做何解释?难不成,这仅仅只是一场谋杀?亦或是,对方想要栽赃陷害与他?
可当时他与天玑子已然也成为被猎杀的目标,后来他更是让天玑子跟随一名杀手找到了对方的藏身之处,虽说归来之后,赵念他们的确以假死的状态来金蝉脱壳,可事实上,知晓赵念、天玑子二人长相的人,却是大有人在。
只需调查一番,便可知晓,那尸体当中,自无他们二人。
尽管赵念曾毁去那些尸体的面容,但想必只要有心人想要查,定是能查出来什么。
故而……他与天玑子二人,其实从一开始都在敌人的监视下,不同的人、不同的势力,最终所汇报的人也自是不同,在两股不同的势力消息互通且又相互猜忌的情况下,其中自然也就出现了问题。
“当真是颇为复杂,很多事情都对不上,如今只需弄清楚,这国主刘乾究竟怎么死的,便可顺着这个方向,从而寻到凶手,若说有高手为之,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可在后来我与天玑子调查的过程中,的确看到了一道魅影,速度之快,超乎普通人的想象,眨眼间便杀死数名羽林卫……”这一刻,赵念皱眉喃喃。
他想起了遇到云萝姑娘的那一夜,他与天玑子可是亲眼看到了一道魅影闪过。
而在那魅影出现的同时,还有着一股莫名的腥臭味,而此时若是细细想来,竟然与这夏侯身上的味道颇为相似,但两者却有很大的区别,夏侯身上的乃是鱼腥味与泥土的味道,而当时他们所闻到的,可是鱼儿腐烂的味道。
两者虽说都有所联系,但却是有着很大的区别。
“鱼腥味,腐烂的鱼臭味……”他口中不断的喃喃着,似乎即将抓住什么,可脑中却是一闪而逝。
至于云萝姑娘,自是已将夏侯所抱来的少女安置在二楼,与那两位公子一同疗养,而夏侯当守在少女身旁,此刻偌大的医馆,也就赵念与石锤面面相视的坐在这里。
令似乎是外出探查消息了,而天玑子直至此刻,还不曾归来。
赵念口中所言,倒是让石锤困惑不已,每每想要开口询问,却又见赵念神情变了又便,倒也不曾打扰,生怕打断赵念的思绪。
可正当赵念继续向下思考的时候,却是发现天玑子神色颇为凝重的自外匆匆而来,不等赵念开口,便见天玑子自怀中取出一锦绣长布交于其手中,而后只听天玑子道:“昨夜至此,我一直都守在苏府,不曾想却是遇到一些人,似在找什么东西,待他们离去,我在苏府一密室中,寻到了此物。”
结果长布,赵念微微皱眉,看了眼天玑子,不解的问道:“这是……?”
“记载十分详细的账本,上面有数十笔庞大的资金流向有些奇怪,我觉颇为有用,便将之给拿回来了。”天玑子如实回应,同时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想起轩辕遁一先前所提及的账本,赵念不由大喜,他手中的这块长布,极有可能便是轩辕遁一口中苏修死前所留下的账本,若是如此……此账本绝对有着莫大的用处。
打开之后,随意的翻了几下,这才发现上面记载了约有几笔庞大的资金竟指向黄门侍郎董新,这倒是让赵念颇为困惑,董新不过五品官员,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也会与苏修产生关联。
除了这些,还能看到许多人的名字,在这上面,清晰的记载了苏修平日的资金流动,但有许多人的名字,赵念并不曾听闻,故而……眼下让他觉得能作为突破口的,也就只有这五品黄门侍郎,董新了。
“不错,这个账本很重要,将会成为我们接下来极为重要的线索,通过这笔账本,方可寻到这幕后的真凶!”事实上,想要借助此账本寻到真凶,恐怕并不现实,但极有可能能够通过此账本,找到一些关于真凶的蛛丝马迹。
但眼下此账本并非赵念最为关心的,他所关心的是……如何度过今晚。
距离与刘恳赌约只剩下最后一晚,他断定在今夜,会有不少人而难以入眠,同时对其痛下杀手。
一旦明日他与刘恳的赌约形成平局,待其赢得重审其父赵安一案的机会,那么……某些人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一但。
这其中牵涉甚多,故而……不知有多少人希望赵念能够因此失败,甚至于……被代理国主刘恳处死!
“可你现在所要面对的,应该是如何活过今晚!”此刻,天玑子也自是想到了这一点,他虽说年岁并不大,可却是有着极大的智慧,自幼跟随大方士乾坤子修行,故而知晓这其中道理。
至于坐在赵念对面的石锤先生,却是不由叹了口气道:“他说的没错,从你与这个苏大人打赌的那一刻,其实已经决定了眼下的处境,那些人一直都在布局,你的所做所为,皆在他们的计算当中。”
然赵念却是不由神秘一笑道:“他们绝无机会向我下手,纵然今夜当真有人前来,恐怕也是为那万金悬赏而来!”
“那也极有可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为了以防万一,我觉得……小哥你应该离开这里才是。”在天玑子看来,蜗居此地,与等死无疑,故而在其想法中,当使赵念出去躲避一番。
“在这大邑都城,此刻纵然是皇宫,都没有这里安全。”赵念的嘴角微微上扬。
“此话怎讲?”天玑子追问道。
“你是否忘记,盖先生还在此地,况且……今日我们遇到一个人,一个在刀法上足以比肩盖先生的人!”开口的同时,赵念还不忘记顺着楼梯口,向上望去。
此话倒是让天玑子觉得颇为不解,:“堪比盖先生的人?这世上还有人能与盖先生的实力相提并论?”此话倒是并非再说盖青实力无敌于世间,而是盖青代表着剑道的巅峰与极致,而今竟然有人能做到刀法与盖青之剑术相提并论,由此可想而知,这究竟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