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外面的阁楼之上,只见一名身着黑衣之人身姿敏捷,不过刹那间,便自离开这里,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中。
天色倒也不早,刘冕、刘策二人与赵念稍加说那么几番话,便就此离去,身为皇子,夜里长期在其逗留,若被有心人注意,恐怕会因此而落下什么口风,如此他们也不得不离开。
直至所有人都彻底离去,在医馆的后院,轩辕遁一这才缓缓走了出来,而后来到了医馆之中,只听他道:“这二位皇子乃是真心想要助你,但此事实在过于复杂,牵涉的人很多,在我所提供的消息中,这个苏修绝非善类,如今这般轻易死去,又怎会不留下些什么?”
赵念闻言,随之向轩辕遁一望去,皱了皱眉道:“轩辕兄的意思是……”
“账本,关于苏修这些年来所贿赂之人,还有个别大人物犯罪所留下的证据!”轩辕遁一十分肯定的说道,在诸多噬牙使所传达的消息中,经过其分析,这样的一个账本,绝对是存在的。
只是……这个账本究竟在何处,也就不得而知了。
“看来,人算终究不如天算,若苏修当真有留下账本,恐怕不止我们能够猜测得到,那些人一样能够猜到,同时……甚至有可能已经在拼了命的寻找这个账本!”仔细的回想苏修所有关于苏修的事情,赵念不由发现了一个问题,当时在朝堂之上,苏修为什么要嘲讽于他?若那背后的黑手早已经料到赵念的目的,又怎会让苏修撞在赵念的怒火上?
如此,便足以说明,从苏修与赵念有所纠纷,乃至后面的赌约,都早被人计划好了,甚至有人专门分析了赵念的思考方式,也只有如此,才能够做到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
让一颗死棋,突然间盘活了整片棋局!
“你且放心,方才我已命人前去搜查,一有消息便会传过来,近来几日你需安稳一些,不要冒然行动。”说完这些,轩辕遁一转身便自后门离去。
在场之中,而今只剩下了赵念、石锤、云萝、以及昏昏欲睡的紫月。
云萝笑着看了眼赵念,紧接着开口道:“紫月困了,我先带她去睡觉。”随着话声落下,便起身走向一旁的楼梯,向二楼走去。
望着坐在,从刘冕等人出现,直至此刻都不曾言语的石锤,赵念走了过去,而后坐在其跟前道:“先生,不知对此事,您怎么看?”
抬头看了眼赵念,石锤皱了皱眉,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道:“你可知剑屠究竟处在一个怎么样的状态?他可在两个不同的意识之间切换,而醒来之后,便不会记得另一个意识所做之事,但我自桀的口中得知,这个苏修与你之前所提到的那个村落有着密切的关联。”
“轰!”
骤然间,赵念似乎想到了什么,而后急忙道:“先生的意思是,这苏修若当真与那个村子有关,那么……当年推动整个村子产生祭献之意,还有那庞大的财力所支撑,构建而成的地下巢穴,便是由这苏修所提供……”
可想到这里,赵念便觉得那些人更加的可怕了,环环相扣,每一人都能够与任何事情有所关联,从那个村子开始,直至如今,其实始终还处在同一件事情上。
如果按照如今所掌握的消息来看,这个苏修与李友,皆起到了莫大的作用,而两者之间的关联如今在于,李友所专研的那些东西,乃是苏修出财力而成,如果这么说来,那么所谓的丹药,极有可能便是这个李友所炼制的!
这两者已经有所关联,而今赵念最想知道的是,当初突然消失的整个村子的村民,究竟去往了何处?还有……天玑子所发现的丹药,又究竟有着怎么样的作用?
“这仅仅只是其中一部分,在剑屠桀的记忆中,似乎他承接了骜原本的记忆,同时认为,骜曾经做过的事,乃是他所为,两者之间记忆产生了巨大的分歧,这才导致桀杀人如麻,而骜却又自愧无比。”
“简单的来说,这个桀是把骜做过的事情,来当做是自己所做过的,比如骜曾杀了一个人,因此而救了许多人,但在桀的记忆中,做此事的不是骜,而是桀。”
石锤解释道。
“那么……剑屠是否与苏修有所关联?”赵念追问道。
“如你所言,骜的确是见过这个苏大人,而当时的苏修还并非官员,而是甲天下商会的会长,那是苏修高傲的不可一世,可偏偏便被一守城小卒所欺辱,却又敢怒不敢言,故而这才下定决心,而入朝堂而官!”
“巧合的是,这苏修当时正在大邑,故而也就尝试混入大邑官场,后来……苏修先行为司徒大人张木慈门下做了许久的门生,后来……也就是前几年,这才逐渐正式进入朝堂。”
“而且,最开始的时候,这个苏修,以财富买来小官小吏,若非后来不满足现状,恐怕也就不会成为张木慈的门生,更是不会因此而丢了性命!”
待石锤将这一切告知于赵念,赵念恍然大悟!
最开始的时候,应是李友,其次乃是骜,再接着便是苏修,三者曾同时出现,应也相互之间有所密切的关联,李友与苏修之间,自是无需多言,至于骜……极有可能便是二人共同的所专研的试验者!
此事听上去颇有些复杂,但若理清楚,也就简单的多了。
“原来如此,我总觉得,他们似乎在策划着一场极大的阴谋。”赵念若有所思,同时又开口道:“骜现在的情况如何?”
“很难说,桀的意识占据其身体为主导,而骜想要争夺回来,却是被桀打败,这件事情很复杂,一时半会儿难以找到解决的办法,故而……我在想,这个苏修,是否有关于这种状况的药物才是,毕竟……想要控制骜这种高手,仅凭三言两语,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看来,还需仔细调查一番啊!”赵念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
然而,正当二人交谈之余,却是听到酒馆门口突然传来“嘭”的一声,紧随着便见紧管着的大门猛然震动起来,赵念二人见此,急忙冲了过去,将酒馆大门打开,向外望去,只见一名满身是血的偏偏公子出现在二人跟前。
看这人模样,一袭金丝缕衣,模样生的倒也俊俏,但在其腹部,其中有着一个血洞,见此情形,赵念看了眼身旁的石锤,急忙将眼前这人给抬入了医馆内。
“情况紧急,你快些去唤云萝姑娘前来,这人的伤势,恐是撑不了多久!”石锤在男子的身上点了几下,而后急忙开始准备给其止血。
然正在赵念刚刚动身之时,便见一枚令牌自躺在那里的男子身上滑落而掉在地面。
“噹”的一声,声音颇为清脆!
微微皱眉,将此令牌将之给捡起,看了眼之后,不由一愣,向石锤望去,问道:“先生,敢问这大邑都城,还有姓田的贵族么?”
石锤瞥了眼赵念,道:“姓田的贵族倒是没有听说过,你在此地长大,你自己难道不知?”
兴许是放在撞击门的声势颇大,只见云萝姑娘自楼上走下,在见到躺在那里的男子之后,接着又望向赵念手中拿捏着的令牌,不由大吃一惊,同时苦笑道:“丰恒公子果然运气不错,上一次乃是韩国公子,这一次……竟然又给弄来位齐国公子……”
“这……这人是齐国的公子?”赵念愣了。
“错不了,你手中的令牌,乃齐国公子所有,而在大邑都城内,齐国的公子就这么一位,同时与上面的那位韩国公子,乃是好友,此人名为田丰,字梦湖,齐国世子的唯一的儿子,也就是说,这人同样也是世子,日后的齐王!”云萝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形容了。
这赵念的运气真是非常的不错,上次出门,捡了个韩国公子回来,这一次又来了个齐国公子,上一个乃无当世子之心,而这一个,可是实打实的世子身份。
这二人性命,恐怕要比大邑都城多半人的性命都要尊贵,没曾想……竟然全部落在了赵念手中。
“又是一个世子……”此刻,赵念只觉得心中颇有些堵得慌,怎得这种事全部让他给撞上了?
“此事极有可能乃是敌人所为,他们的目的便是要让你手忙脚乱,同时也是为了给你施加压力,让你知难而退!”云萝望着站在那里的赵念,叹了口气道。
“齐国世子……田梦湖么?”望着躺着那里的齐国世子,赵念不由口中喃喃道,紧随着便回道:“云萝姐方才所言并不是没有道理,那赵国公子赵不苦,当时便有人指定乃我所杀,现在看来……他们这是不愿给我丝毫退路的样子啊!”
“不仅如此,那赵国公子,早先我便调查过,除了赵国公子,现在加上这韩国公子韩非鱼,再加以这齐国世子田梦湖,如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