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恳自幼便心有大志,对他而言,大邑终究有日,将会成为他囊中之物,因国主刘鹤平常喜好修仙,故而在刘恳的心中,这大邑朝堂早已迂腐不堪,这样的一个大邑,需要有人给予其新生!
自张木慈在朝堂只手遮天,这大邑几乎都要成为只知有大司徒,而不知有国主,此乃历代君王所不能忍之事,也正是因为如此,身为皇子时,刘恳便心中发过毒誓,定然要还大邑朝堂一个朗朗乾坤!
只是,这将会是一个极为困难的过程,但刘恳并不惧怕,哪怕要因此牺牲很多人的性命,他也断然要扳倒张木慈一党,重振大邑朝纲,再塑大邑之威!
而今,赵念的出现,让刘恳找到了突破口,这朝堂自需平衡,而这个平衡关键在于为臣者之间的天秤,这天秤需要有人来制衡,所以……当刘恳第一次见到赵念的时候,心中便已经萌发这个想法。
且在其见到噬牙狱都站在赵念一方时,他更加坚信自己的这个想法!
“国主,此事万万不可,这赵丰恒何德何能位居噬命司一职,况且既然已经有了噬牙狱,又设这噬命司,岂非多此一举?”这时,张木慈一党中有臣子谏言。
在其党羽之中,自是无人看到赵念当令噬命司,此职位虽说并无官品,可却直击诸多官员要害,有先斩后奏之权,试想……这样的一个职位,若是无法掌握在自己手中,亦或是同盟者,其存在定然成为诸多大臣眼中钉、肉中刺!
“的确,赵丰恒不过乃是罪臣赵安之子,如今不过侥幸与国主打赌胜出,国主派出噬牙狱辅助其调查太傅赵安被冤一案便是,又何须赐其噬命司一职?依老臣建议,此子当不得此要职!”
反对者大多数都为张木慈一党,而今劳夫子逝世,窦骁窦大人又遭受遇刺,太傅赵安又在大理寺之中,故而赵安一脉,并无人敢多言。
由此也能够清晰的分辨出,这大邑朝堂,实乃在这张木慈一党手中掌控!
但此事刘恳态度颇为坚决,只见其面色一沉,而后喝道:“尔等可有当吾为国主?这天下,乃是刘家的天下,当年大秦灭亡,乃刘家而为,这咸阳城如今乃是大邑都城,吾乃国主,又如何输不起这赌约?”
望着下方咄咄逼人,而丑恶的嘴脸,刘恳恨不得立刻下令将这些人全部都给满门抄斩,奈何这些人有许多都为大邑劳苦劳心一生,尽数惩治,定然会让这诸多臣子心寒!
近来一些时日,刘恳一直在专研帝王之道,他想要做一个好国主,带领大邑走向辉煌,但这期间,需要付出极大的心血,眼前的这些人,多数迂腐而又令人难以反驳,纵然他为国主,却也无法奈何。
“哼,三皇子如今不过为代理国主,别忘了,除去在外的四皇子,眼下五皇子还在城中,若是三皇子不满,兴许我等可以考虑,是否要再选合适的国主!”这时,有人冷哼一声,接着便见一人自人群中走出。
只见此人满头白发,面若枯树般,身着华丽长袍,眸光充满挑衅的盯着国主之位的刘恳!
整个大邑,敢与刘恳如此讲话的人,并不多,而这个人,便是国主刘鹤的兄长,同样也是大邑都城王,而今早已依附张木慈一党,故而见刘恳态度如此坚决,当即便走出来反驳。
“哦?原来是王叔,看来王叔对侄儿的安排甚至不满,但……王叔需要谨记,吾为国主,当主大邑沉浮!这朝堂之上,何人胆敢反吾?”这一刻,刘恳面色颇有些发红,眼前这些人,简直欺人太甚。
而身为他们刘氏皇族的都城王,此刻竟然偏向于张木慈一党!
甚至……竟还大逆不道称要推选五皇子刘源为国主!
“三皇子如今好大的气派,你可知……这国主之位,本便轮不到你,若非二皇子遭遇不测,哼!”都城王深深的看了眼刘恳,似乎意有所指。
然刘恳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自是不会忌惮之,只听他道:“王叔这是想要做甚?而今吾为国主,乃大邑之王,王叔此话……似有谋逆之嫌,否则……王叔有其他想法?”
不得不说,刘恳倒也并非好招惹的,他一言便给都城王扣下了谋逆之罪名,若都城王再敢反驳,恐是要惹得众人非议!
“好,很好,好的很!既然国主已下决心,老臣便也不再多言!”此刻,都城王的面色别提有多么难堪了,毕竟……眼下刘恳为君,他为臣,纵然心中有再多的不满,却也不敢再声张。
当年刘鹤之所以能登临国主之位,其中缘由,都城王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否则……这国主之位,又如何轮不到他来坐?
“而今,不知还有哪位大臣,对赵丰恒担任噬命司一职有异议?尽可全部提出来,吾倒是要瞧瞧,是何人敢质疑!”这一刻,刘恳展现出了君王之风采,纵使不怒,却带威严,一股庞大的压力自其身上散发而出,使得下场的诸多官员喘不过气来。
毕竟,眼下……刘恳乃是大邑的国主!
“国主既然已经决定,那便如此为好,说起来……倒是还要恭喜赵命司了!”见刘恳似有些动怒,秦锰不得不转移话题,接着便似笑不笑的朝着赵念望去。
只不过,赵念见状,却是向前走出一步,而后道:“多谢秦将军,听闻秦将军素来与大司徒走的颇近,倒是不知大司徒觉得国主下次下令如何?”
他一语双关,故而让张木慈对之恨上加恨!
“赵命司说笑了,老夫不过只是与秦将军有共同的喜好罢了,还望赵司命说话要小心,以免风大闪了舌头!”赵念之言,实在是让张木慈露不出丝毫欢喜,此刻他面色铁青一片,若吃了牛粪便难受。
想来他张木慈在朝中身居高位多年,而今还是首次被人这般针对,实在事心中恨意难发!
倒是刘冕、刘策二人颇为欣喜,他们实在是想不到,自己的三哥竟然会如此力挺赵念,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阴谋?毕竟……先前自己的这位三哥,可是曾疑似要取他们三人性命的!
“大司徒身居高位,丰恒在司徒眼中,又算的了什么?方才不过是说笑罢了,还望司徒莫要往心里去!”赵念说话倒是有些阴阳怪气,但这也怪不得赵念,他可是深知,这张木慈乃其父亲最大的对手。
若非这张木慈,其父赵安,又怎得会落入狱中?
“赵命司当真是颇为风趣,只是……这夜路并不好走,下朝之后,还是要谨慎而行才是!”直至此刻,张木慈心中的杀意愈发的浓郁了,他从未这般想要杀死一个人。
且更加让其气愤的是,这赵念虽说官职没有他大,但却有着调查他的权利,这表面上,再也难以压制赵念,而从暗中,似乎也不好下手,这赵念精明的厉害,如今所居之地,竟有着剑圣传人保护,实乃令人气的牙痒痒!
若非盖青,昨夜便已是赵念的死期!
“多谢司徒大人关心,听闻司徒大人颇喜欢黑色,若是得空,丰恒自会前往司徒大人府上与大人讨论一番!”若道辩论,赵念自是好手,他曾辩论整个学士府而无对手,故而……这话中自是有话。
昔年,曾有名家前辈,以白马非马之说使得天下人动容,而今赵念自是深得名家之辩论技巧,有劳夫子这样的老师,他又岂会太差?
然赵念此话一出,大司徒张木慈的面色便更加的难堪了,瞬间就成了铁青色,眸光幽幽,颇有些像受了委屈的邻家寡妇,咬牙切齿,眯缝着一双老眼瞪着赵念!
“赵命司果然伶牙俐齿,实在是有趣至极,既然如此……老夫随时欢迎!”他面笑而肉不笑,甚至于嘴角都在抽搐,与这样一个年轻人对话,简直就是让他自找苦吃!
这些年来,张木慈早已经习惯了他人的卑躬屈膝,自认身居高位,在朝中只手遮天,而今遇到一个不怕事的赵丰恒,此刻竟然对之束手无策,当真是心塞的紧!
“既然如此,那便由司徒大人协助丰恒一同办案如何?”突然间,赵念心中萌发想法,他到时要瞧瞧,这张木慈究竟有多么的老谋深算,他就是要让张木慈亲眼看着他,一步步去调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赵命司……”多年为官,张木慈又如何不知赵念心中的想法?故而他差点就被气昏了过去,如此小儿,竟然也胆敢挑衅他张木慈,实在是胆大包天!
而以往,他张木慈从未有过隔夜仇,而今……从第一次得知赵念在查赵安被冤一案的时候,张木慈便已经派人行刺赵念,谁曾想行刺不成,而今更是成为其颇为忌惮的对手,简直就是对他最大的嘲讽!
“不知司徒大人有何话要说?丰恒当铭记于心,还请司徒大人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