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赵国来使是铁了心要将此事查个来龙去脉,水落石出了?”这时,张木慈眸子突然一凝,因为此事断然不可能再查出什么,谢逊早已身死,又何来抓住凶手,给予赵国一个交代?
这简直就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而且……一点都不好笑!
“想必这位便是大邑大司徒张木慈大人,在我赵国也有一位大人,乃是大人的故友,此番前来,大人让小的给司徒大人带了些小礼物。”赵国使臣看了眼张木慈,倒是没有丝毫惧怕之意道。
这话让张木慈的面色铁青一片,在这大邑朝堂之上,竟然如此公开表明,其在赵国有一故人,此话实在有些诛心,故而他眸生恨意,死死的盯着赵国来使道:“不知使臣此话何意,本官乃大邑司徒,又岂会有甚赵国故友?”
“不知司徒大人,是否还记得宋先义宋大人,而今宋大人在我赵国,乃是当朝丞相,昔年相爷自大邑落荒而逃,直至今日,还颇为惦记司徒大人,这才派在下送了些小玩意儿,此刻想必已然送到司徒府上。”这赵国使臣倒是颇有心机,而且……面对张木慈竟毫无胆怯之意。
然赵念闻言,却是笑道:“不知赵国来使是否还有其他事,若是没有,丰恒可是忙的吃紧,就此别过!”
“你不许走,而今你疑似杀害我国公子的凶手,若你就此离去,我该如何向赵王交代?”这赵国来使显然不想就此放过赵念,他此番前来,自是有要务在身,这为赵国公子伸冤只是其一,而更重要是的,此番来到大邑,他能为赵国谋取怎样的利益。
对赵王而言,这赵不苦自是略受其喜爱,但依旧微不足道,这赵王有子嗣数十人,怎会在意这赵不苦?
“不知使者还有何事?放在在下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们赵国公子遇害之时,在下并不在都城之内,如此……不知使者又为何穷追不舍!”赵念已然感到,此人绝非只是为了那赵不苦而来,若是如此,又怎会死盯着他不放?
此事只需调查清楚,寻到真凶便是,而这人却是死咬赵念而不放,显然有着大问题,也正是因为如此,赵念眉头皱了又皱,这人的目的,绝非仅仅只是为赵国公子而来,定是还有其它目的。
“还有何事?难道丰恒公子不清楚吗?我赵国公子无辜在大邑身亡,此事纵然能查个明白,难道大邑便可让这事不了了之?”这赵国使臣终于将其目的展露出来,阴森森的盯着赵念道。
“那依使臣所言,该当如何呢?”赵念直勾勾的盯着赵国使臣道。
“自然是赔偿之事,不知国主以为如何?”瞥了眼赵念,接着面相前方的刘恳,幽幽道来。
然使臣此话一出,张木慈当即大怒,而后道:“好大的胆子,你以为你是谁?竟敢提出如此要求,贵国莫不是以为,大邑应当割地赔偿?”直至这一刻,张木慈再也忍无可忍,这国事之间,各有立场,而张木慈的立场,便是为了大邑!
“割地赔偿?我赵国公子的性命,纵然是价值数座城池,又有何不可?”那来使并不惧怕张木慈,他乃赵国臣子,尽管七国中属大邑战力最强,而赵国之地又距离大邑颇近,届时大军压境,倒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而今这大邑朝堂之事未曾安定下来,借此空缺,赵王自是想讨些好处。
于最初之时,连同齐国、韩国使臣也都曾想借此发难,毕竟无论再令人疼惜的公子,那也已是死人,倒是不如趁机讨得一些便宜,诸国王上皆有儿子数十,又怎会因为一人,而大动干戈?
同样,刘恳也自是不愿因赵念而与他国交战,但赵念又是其扶持之人,故而此事绝对不可能让步,无论是交出赵念,亦或是割让城池,皆乃不可能接受之事。
“赵国公子性命自然珍贵,其身死大邑,大邑倒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你要清楚,而今赵国公子已死,不知赵王是想因一个公子与我大邑开战,亦或是有其它想法?”此时此刻,赵念反问这赵国使臣道。
对方来时便不安好心,几乎明眼人都能瞧的出来,同时……赵念身旁的田丰瞧了眼赵国使臣道:“在下乃与不苦乃是知己,当时一同前来大邑,倒是不曾料到竟然遭遇此事,然不苦兄既然已逝,还望回去转告赵王,节哀顺变。”
此事自然不可能有果,割让城池,简直就是在做春秋大梦!
而国主之位的刘恳,此事倒是颇为满意,因无论其它如何,这朝堂文武百官,皆还是忠心于大邑。
赵国使臣看了眼田丰,而后阴阳怪气道:“梦湖公子活着,自然会这么说,我赵国公子,若是活着,自然也可这么说,事情未曾发生在梦湖公子身上,梦湖公子而今所言,与风凉话何异?”
眼下看来,这人不愿善罢干休,兴许乃是奉了赵王旨意。
“呵,若大人认为如此,那便是如此吧!”田丰闻言,面色当即便冷了下来,他本是好意相劝,奈何这人竟这般不识趣,实乃让人气愤不已。
赵念自是将这一切看在眼中,赵国使臣绝对早已得知赵不苦的死讯,而今来到大邑,当会以此为借口,同时讨要些什么,但这赵国却又不敢开战,只得借大邑朝堂局势未稳之前,努力一番。
只是…他似乎有些小瞧刘恳了。
“赵国使臣,这赵公子死在大邑都城,为何不可说乃是你们赵国自己人所为?譬如,某位公子要除掉赵不苦,从而让自身继承王位,据在下所知,其实这次前来的三国质子,事实上皆为诸王所喜的公子,而之所以会来大邑作质子,便是要堵住悠悠之口,而今赵国公子死在大邑,我等自不会多说什么,可若如今你赵国却不追究事情真相,反倒是想讨得便宜来了,在下倒是想问问,你们凭什么?”
盯着那赵国使臣,赵念是全然没有任何好印象,这人长相倒是没有什么出奇之处,身高六尺有余,精瘦无比,贼眉而鼠眼,一眼便能瞧出,这人并非善类。
“倘若大邑连同各国的质子的安危都无法保证,那又如何面对其它几国的质子?我赵王历来好说话,为结两国之邦,礼仪之好,本使认为,割让城池并无什么不妥,且此事自然还有可谈的余地,如若不然,后果自负!”这人当真有些目中无人了些,而今站在大邑朝堂,却是如此嚣张,甚至于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
若非要展示大邑风度,换一个人,换一个身份,这赵国使臣此刻脑袋已然搬家。
“你想如何?难不成胆敢与我大邑开战不成?”赵念陡然眸子一凝,凶狠的瞪了眼那赵国使臣。
“开战自是不会,但赵丰恒你可知晓,大邑因时常与六国有摩擦,除了这些,还要防着塞外之胡人,而今大邑已然应接不暇,又如何于我赵国开战?当年大秦所做之事,这大邑做不到,也不能做,若是不给予些赔偿,恐要惹六国之众怒!”此话说的很明白,就是要让大邑赔偿城池,若是不赔,便是让其余六国愤怒,惹了众愤。
只是,一个个赵国而已,又如何能代表其余几国?
“恐使臣你还没明白,此刻你脚下的乃是大邑的土地,你所站的地方,乃是大邑皇宫,更是大邑朝堂,在大邑此番大言不惭之,试问又有哪个国的王上,愿听到你这般话语?就算今日国主下令杀了你,你也无话可说!”此刻,赵念实在是不想与之周旋下去,这人绕来绕去,就只有一个目的,便为城池而来。
但这种事,没有人会答应的。
区区赵国公子的一条命,便想换大邑一座城池,此事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被天下人给笑掉大牙了?
若当真如此,那日后大邑还如何扬国威?届时恐整个大邑子民,皆会人人提及此事,而不敢抬头。
这种事情影响极大,绝非只是单方面那么简单。
“都通通闭嘴,赵国使臣所言,的确不无道理,但割让城池,却不合情理,倘若六国皆有人在大邑出事,皆以这般话来搪塞寡人,届时寡人是否要赔偿六国每一国一座城池?”这一刻,刘恳怒了,他已然沉默许久,便是想听听这赵国究竟打的什么算盘,而今看来……果然是狼子野心,做春秋大梦。
“启禀国主,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行,加以我大邑本身并无过错,只需寻到此事真凶方可,也已然尽到了我们大邑的职责,毕竟……正如赵命司所言,这赵国公子,究竟是否我大邑人所杀还很难说,又怎得理亏与赵国?”
“老臣也附议,赵国在七国之中,实力并不算强盛,若百年前恐还有廉颇这样的大将,而如今的赵国,军力颇弱,有无大将带领,我大邑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