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天君好久不见,却是让北望君面色大变,他盯着眼前的这名带着斗笠的中年男人,神情是变了又变,紧随着只听他道:“是啊……我的好师傅,的确是好久不见啊!”
这番话却是让赵念不由心中暗暗吃惊,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最先前来的乃是夏侯,而且……这夏侯竟然会是北望君的师傅,这般消息,简直是让人难以置信。
夏侯,竟然会是天君的师傅!
只见夏侯挡在赵念跟前,斗笠遮挡了其面容,他的声音冷漠而不带丝毫感情:“当年一别,没想到还有再见的机会,此番相见,难道你想与我刀兵相见?”
然北望君却是心高气傲,依旧端坐在马背之上,俯瞰着下方的夏侯道:“师傅,您是不是老糊涂了,当年可是你把我逐出师门的,自那一刻起,我就发誓,一定要远超与你,而今相遇,倒是一个机会,徒儿倒是想要瞧瞧,师傅您老人家是否依旧如当年那般,宝刀未老!”
“你想与我一战?”夏侯冷声道。
“岂止想要一战,更想杀了你,好证明当年徒儿的选择是对的,况且……徒儿更是想要谢谢您老人家,若非是您,我又怎会有今日之成就?”
这一刻,北望君嘴角微微上扬,此番前来,倒是给了他意外的惊喜。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有一日,还能再见到昔年的老师,而今已经过去那么久,那段早已被他忘记的过去,却是忽的冲上心头,当年的羞辱,他定是要让夏侯百倍奉还。
“看样子,你依旧如当年那般,心中戾气不减,这样的你,无论走到哪一步,终究无法问鼎巅峰!”事实上,在未看清北望君的真实模样时,夏侯也不知晓这北望君竟然是其昔年逐出的孽徒,看样子……今日要了结昔年的恩怨了。
别看北望君与夏侯表面上差不多大小,可事实上当年夏侯一名动一方的时候,这北望君却还只是一名普通人,后来进入了夏侯门下学习刀术,不久之后,夏侯便看出了北望君绝非安分守己之人,借助一次北望君犯错的机会,夏侯便将其逐出了师门。
“呵呵,本君念你昔年曾领本君入武道之门,方才叫你一生师傅,而今本君实力定然在你之上,夏侯!可敢与本君决一死战!”此刻,北望君却是忽然喝道,他无法忘记当年夏侯驱逐他的时候,那双眸中的嘲讽之意,更是无法忘记,夏侯曾是那般的瞧不起他!
“你这种人,一生都无法达到武道的巅峰,你心术不正,颇有野心,做事漂浮,注定难成大事!”
“从今而后,你便不再是我夏侯之徒,也不知倒了什么大霉,怎得收了你这丧尽天良的孽徒!”
“今日废你内息,还望你好自为之!”
对于习武之人而言,废了内息,等同成为废人,可当年的夏侯便是做的这般过分,废了北望君的内息,更是让其宛若丧家之犬般在外漂泊,若非其运气不错,遇到了东君,恐怕此刻早不知死在了何处。
“你依旧死性难改,今日我便清理门户,杀了你这孽徒!”夏侯很清楚,北望君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而也正是因为他了解,所以……当他见到北望君的模样那一刻,便已然下了杀心。
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夏侯,北望君双拳握的咔擦响,他的眸子颇有些发红,面部都在抽搐,只听他怒道:“夏侯,你以为你是谁?当真无敌手了么?若你得见东君,便会知晓,你那所谓的刀术究竟是多么的可笑,而今……本君得东君真传,定要洗刷昔年之辱!”
“孽障,过来受死!”夏侯不想再与之废话,只见其忽的动了,右手微微用力,那插入地面的双面妖刀顿时颤抖,下一刻便飞入其手中,他手持妖刀,凝视着北望君道:“既然你已是天君,那么便拿出你天君的实力来,让为师瞧瞧,这些年来,你究竟有什么长进!”
“嗡!”
北望君挂在马匹两旁的两把青铜剑嗡嗡作响,自然飞入其手中,只见他双脚在马腹一夹,身体当即腾空而起,手持两把青铜剑,挥动着剑芒便向夏侯杀来。
这两人都是真正的高手,赵念见状,急忙向后方遁去,以免受到波及。
远远观之,只见北望君手中两把青铜剑竟丝毫没有任何剑术的模样,北望君竟然拿着青铜剑当做铁锤般砸在夏侯的妖刀上,夏侯自然是不断的格挡,同时其面色阴沉,眸中全然都是怒意,挥刀而去。
“噹!”
刀剑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随着二人的身影向两旁落去,只听北望君道:“夏侯,你依旧如当年那般一样,苦心专研刀术,可你要明白,这世间有着许多道,远远比刀更强,更加有威力,而今……本君已是炼气士,杀你不过如探囊取物!”
不过,这话却是有些托大了,夏侯之实力能与盖青比肩,又怎会敌不过北望君?目视着不可一世的北望君,夏侯道:“你手中的剑,还是丢了吧!无论是刀、还是剑,你都不配使用,快施展你所谓的炼气,让我瞧瞧,究竟是多么的了不起!”
此话颇具有嘲讽之意,甚至是在羞辱北望君。
“哼,夏侯,休得猖狂,本君如今的实力,远远非你所能想象,既然你找死,便别怪本君不念及昔年师徒之情分!”事实上,北望君心中也是愤怒无比,而且……在面对夏侯的时候,心中总是会有那么一丝惧意。
毕竟……这人曾经在他眼中,乃是无敌的存在,纵然是在今日,夏侯双面妖刀王的传闻,也依旧在江湖中流传,这样的一位高手,又是昔年的老师,夏侯如何不忌惮?
当年夏侯废他内息,让他终生难忘!
“北望君?东君坐下十大天君是么?既然如此,便拿出你的真本事来,这以双剑宛若发了疯的出剑,是否证明,此刻你的内心是慌乱的?”夏侯反问,这么多年来,他沉寂了许久,但他在刀术的造诣上,无人能出其左右。
他与盖青一般,坚信在某条道路上,走到极致,同样能够站在最高峰!
然而,在二人交手之际,只见秦府秦锰、徐庆义、张启出现在这里,往这儿噬命司所在的方向,徐庆义颇为得意道:“起风了,今夜注定是个流血的夜晚,而有些人,注定也难以见到明日的阳光。”
“冬天快要来了,这个冬天,兴许会比往常多一些惊喜。”一旁,秦锰阴森一笑。
“此刻,北望君应该已经抵达噬命司,这次赵丰恒定然在劫难逃!”说这话的人乃是张启,他其实并不想让赵念这个短暂的朋友死去,倘若二人并非对手,他与赵念定然能够成为知心朋友,但自赵念的父亲入狱的那一刻,张启与赵念的命运,便已经注定。
可在下一刻,张启却是忽然一惊,而后道:“不,不对!这城中还有一人,足以与那盖青相提并论,那夜赵念受到万金悬赏,诸多杀手临至,曾有一人与盖青同时出手保护赵念,而这个人,乃是刀客中的顶尖存在!”
“公子是说……”秦锰看了眼张启。
“没错,正是那双面妖刀王夏侯,这些时日,夏侯并未有什么事情发生,故而使得我们忽略了这个人的存在,可他的实力放在那里,而今赵念遭遇危机,这夏侯怎会不出手相助?”想到计划极有可能有变,张启心中多了分忧愁遗憾,又多了一分庆幸与期许。
“看样子……是我们算漏了,没想到赵丰恒这般命大,身旁竟然有那么多高手在……”秦锰倒是没觉得什么,对杀赵念,他并不着急,只是……因赵念最近查的颇为严谨,他担忧迟早会查到他的身上,故而才会决定杀死赵念。
“父亲并不希望看到赵念死,错过了这个时机,待父亲归来,恐怕我们将无再下手的机会。”张启表面上看似有些不甘心,但事实上竟然替赵念感到高兴。
“这是一个机会,绝对不能错过,既然如此……我便亲自出手,找准时机,给予这赵丰恒致命一击!”这一刻,徐庆义冷冷丢下了这么一句话,而后便独自一人离开了。
望着离去的徐庆义,秦锰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道:“这个徐庆义,如此不安分,迟早会坏大事,公子,不知你怎么看?”
“徐大人丧之之痛在下十分理解,但这般行事,的确难成大事,依我所见,不如当做弃子罢了!”说完,张启便悄然跟随徐庆义而去。
倒是秦锰眸光复杂,见两人就此离去,方才自语道:“呵,究竟如何,其实没有那么重要,什么样的身份,又如何能够与生命相比……只有活着,才有抗争的资本!”
大邑都城,街道之中。
云萝与天玑子快速的移动着,后方的紫月与天阙并行,他们的速度很快,朝着噬命司所在的方向进发。
“来之前我已先行通知了夏侯先生,而今能够与北望君一战的也只有夏侯先生,看北望君当时的模样,当是来者不善,也不知小哥究竟如何招惹了北望君,竟然值得他已经离去,却又折返而回。”天玑子面色极其凝重,离开赵念身旁的时候,他能够感受到,自北望君身上所散发出的杀意。
“北望君,在传闻中,实力早已经远超常人所想象,这种高手与素青衣那种,完全不是一个级别,若在杀手界,恐怕也是最顶尖的那种,丰恒公子若是遇到此人,绝对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云萝闻言,顿时又加快了步伐。
在两人后方,令人惊讶的是,天阙速度惊人倒还能够理解,可紫月的速度竟然能够跟得上他们,不由让天玑子眸光闪烁。
“天玑子哥哥,小哥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别怕,天阙很厉害的,无论是什么样的对手,只要有天阙在,一定能够将其打败!”紫月一边奔跑着,一边扑闪着大眼道。
在紫月身旁,天阙点了点头道:“有……有我在。”
可既然却是不知,在噬命司外院,夏侯却是与北望君打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只见夏侯太手一刀劈落,北望君极速避开了夏侯的这一刀,他的速度极快,口中不断的念叨着什么咒纹,不过刹那间,他的速度竟然忽的变得更快了,眨眼间便出现在夏侯后方,手中光芒闪烁,一把带着光芒的短刀出现在其手中。
他没有丝毫犹豫,对准了夏侯的后背便劈了上去。
但夏侯虽然被其忽然提升的速度给惊到,但多年的经验却让他提刀放向后背,“噹”的一声,便挡下了北望君的这一刀。
见一击未中,北望君便即刻与之拉开距离,随后站在远方,停下身子道:“夏侯,果不其然,你的实力已经比当年强出太多了,实乃让本君惊喜至极,不过……你可知,本君手中的刀,乃是以炼气化作,随时便可出现,了却你的性命!”
“哦?是么?倘若当真如此,为何你还不动手?你当真以为,我不知这炼气么?这些年来,炼气高手我倒也是见过,道家的炼气高手,我也与之交流过,至始至终,你可曾见到我的刀气与刀意?”夏侯盯着北望君笑道。
其实,夏侯自身便已然能够做到内息外放,其刀意与刀气,更是恐怖无比,甚至可与盖青抗衡,但面对这个曾经的弟子,夏侯依旧想要看看,这个被他逐出师门的弃徒,究竟成长到了什么地步。
同时,他也想要初步了解,传闻中东君座下十大天君,又都拥有怎么样的实力。
也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打入所谓的神殿,血洗神殿!
他绝对不会忘记,当年神殿是如何血洗他的宗门,更是不会忘记,在那一夜,他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绝望!
“夏侯,看样子……你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寻找神殿,而今本君出现了,恐怕……正合你意,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