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望君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在挑衅在场的所有人,他自恃高傲,更是将自身当做天神般高高在上,先前他将英布与秦锰击败,所以此刻心情大好,此番来到大邑都城,除却要让世人知晓天君不可辱之外,便还有一个目的,那便是让世人都知道,天君究竟是多么的可怕。
他身姿高大,满面胡须,端坐在马背之上,一双眸子宛若火炬般盯着羿,只听他道:“弱小的蝼蚁,你这是在找死,你可知晓,你面对的究竟是谁?本君弱想杀你,简直如同屠狗!”
‘那便试试!’羿强势回应。
至于赵念,他站在一旁观摩许久,倘若论武力,那马背上的北望君的确无人能敌,仅凭其传出的深厚气息,便让赵念感受到一股庞大的压力,纵然相隔很远的一段距离,可他还是感受到了。
“这是一个真正的高手,兴许……在大邑都城中,能够与之一战的只有夏侯一人!”赵念口中喃喃着,他怎会看不出来,那护花使者虽说无所无惧,但至今还未出手,定然是极其忌惮。
站在人群中,天玑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盯着那北望君道:“的确如此,他所传出的气息波动,与夏侯相差无几,已然达到了一个极致,而且……这与夏侯与盖先生那种在某种道达到极致不同,这个北望君的强大,极其纯粹,也就是说……其本身除去武道之外,便已经有实力与夏侯一争高下。”
“可怕至极,这种人,本就不该大量的出现,还有那个叫做羿的人,箭意竟然,我怀疑……他应该懂得炼气,甚至有可能以炼气化作箭气来伤人。”因师傅乃是乾坤子的缘故,天玑子也懂得些许炼气,故而一眼便看出羿的本质。
但炼气远比内息更加难以修行,所以……纵然天玑子颇有些天赋,可在这方面上,依旧未有大成就。
“炼气……”赵念微微皱眉,他倒是听说过,炼气士与习武者有着很大的区别,且这炼气士所掌控的力量,相比较而言,更加的纯粹,适合人体本身,不过因无入门之法,赵念自然不懂如何修行。
然而,就在此时,却见那羿手中的长弓“哧”的一下,便射出一箭,杀向了马背上的北望君,但依旧与之前一样,被其轻易的抓在手中,而后北望君冷冷一笑道:“方才本君说过,你这箭的确不错,有些力道,但若想正面击杀本君,简直是痴心妄想!”
“……”羿闻言,并不语,反倒是丢弃手中长弓,微微伸手,便见一道青铜色的光芒出现在其手中,下一刻在羿的手中多出了一把青铜色的长弓。
这是心弓,由羿炼气而化!
“炼气化物!?”见到这一幕,北望君颇为惊讶的看着羿,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到掌握炼气化物之人,要知道,纵然是他们十大天君,也并非是所有人都能够做到炼气化物,这需极大的毅力与天赋,哪怕是他北望君,也难以做到炼气化物,且还是长弓这种稀有的气具。
“想必你应该很清楚,炼气化物,此乃在炼气已窥殿堂,不知如此能够与你一战!”这一刻,羿眸光大声,一步跨出,他搭弓拉箭,一支闪烁着光芒的箭矢出现在那把青铜长弓弓弦上,第一时间便锁定了北望君。
然而,北望君却是笑了,只听他道:“区区炼气化物,又能如何?你将所炼之气,全然化作一把长弓与箭矢,这样的箭,你又能射出几箭?”
这一点,北望君说的一点都不假,以自身炼气所化箭矢,从凝聚为一把长弓便消耗极大,但若再凝聚出这样的一支箭矢,进行杀伐,对自身气的损耗绝非一星半点,这种箭矢,能够接连射出三箭,已然是如今羿的极限。
“三箭,足以取你性命!”羿极其自信,他的箭若想击中对手,那么……无论对方是谁,除了格挡,便再无其它办法避开,这是炼气化箭的利端,故而……他坚信,北望君绝对无法躲开他的箭。
“既然如此,本君便陪你玩玩,顺便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炼气!”虽说惊讶羿能炼气化物,但若论炼气,北望君除却懂得炼气化物外,还懂得符篆、祝由术、甚至是虚幻之术。
而这些,绝非羿所能掌控。
随着北望君的话音落下,只见其体表忽然泛起点点光芒,一股小旋风自其周身转动而起,他自马背跃下,摩拳擦掌,眸中闪烁着跃跃欲试之光,他站在那里,而后猛然便宛若射出的箭矢般忽然便向羿冲了过来。
“呼!”
在其奔跑的同时,能够听到沉闷的响声,不过眨眼间罢了,北望君的身影便临至羿的跟前。
羿见状,手中箭矢“哧”的一下便射了出去。
然北望君速度之快,让人难以捕捉,化作一道虚影,避开这一箭。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羿所射出的这一箭,若有了生命一般,竟紧随北望君,穷追不舍。
北望君自然不敢有丝毫松懈,这乃是气所化作的箭矢,若被击中,当受重创,因气无实物,尽管能够被施展者短暂的握在手中,甚至是穿透一个人的身躯,但若失去施展之人的掌控,也就消散了。
也正因如此,北望君此刻在不断的奔跑着,他的速度极快,快到了连同羿所射出的箭矢都难以跟得上,紧接着,北望君忽然停下了身子,拳头表面光芒闪烁,转身便猛然砸向羿所射出的箭矢。
“轰!”
一声沉闷的声响传来,就像是闷雷一般,只见北望君竟然一拳便将羿所射出的箭矢在轰成点点光芒,消散在空中。
做完这一切,北望君方才颇感兴趣的凝视着羿道:“你很不错,这一箭有点意思,不过依旧无法奈何本君,倘若你其余两箭依旧是这般威力,今日……你兴许会死在本君手中。”
“本君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杀了你身后的那个女人,本君可自作主张,将你带回去,若是通过考核,兴许你能接替南安君的位置,成为新一任天君也未尝不可!”
天君,本便来自于普通人中,因他们天赋异禀,根骨奇佳,故被东君培养,掌握东君之下神殿中的势力,以往也不是没有天君陨落,可始终都会有人作为替补,来补齐这十天君之位。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鬼话吗?更何况,月乃是我一生最为重要的是,你竟然想让我杀了月,简直痴人说梦,若战便战,哪来那么多废话!”这一刻,羿眸子通红一片,眼前这北望君的确实力强大,若是在以往,以他手中的箭矢,但凡射出,便不出一个呼吸间,对方便会毙命,可眼前这人却是特殊,一拳便轰散了他的箭矢,实在让人不敢小觑。
“信不信由你,但今日……本君当带你回去,也许会给父神一个惊喜!”此番来到大邑,北望君唯一的收获,便是见到羿这种炼气高手,此人虽说乃是杀害南安君的凶手,可区区一个南安君,远远无法与一个潜力无边的高手相比。
没有人会因为一个死人,而得罪活人。
况且,他们十大天君关系本便不怎么样,又怎会有复仇之说?
心中暗自下定决心,北望君不想再与众人浪费时间,发现羿这种天赋异禀之人,比让他杀人更加觉得有趣,所以……他动了,不过眨眼间便出现在羿的身后,紧随着一击将之击昏过去,单手将之提,扔向马背,上马之后,北望君这才盯着英布等人道:“此番前来,还望告知大邑国主,就说北望君前来寻仇,而今已然放弃,而且……此行竟然还有不错的收获,替我向大邑国主问好!”
说完,这北望君竟然被带着诸多天将扬长而去。
倒是花羞月目视着北望君离去的方向,悄然跟了上去。
直至北望君的身影彻底消失,赵念方才自人群中走出,他来到英布等人跟前,面色极其凝重道:“英布统领,这北望君并非将大邑给放在眼中,刚才所展示的实力,其实已经超乎普通人的极限,眨眼间来到羿这种能够击杀南安君高手的身后,且一招将之击昏,这样的人……”
英布冷冷的看了眼赵念道:“你倒是来的挺是时候,若非这北望君喜怒无常,恐怕……今日我等性命难保!”
“哼,今日之事,在场之人谁若敢胡言乱语……你们知道是怎样的下场!”这时,秦锰面色阴沉的在所有人的身上扫过,而后灰溜溜的离开了这里。
倒是素女阁,大门处遭受巨大的损坏,想来之前这英布与秦锰二人,应该是参与了一场激战,否则素女阁大门,绝对不会成为一片废墟,甚至波及到内部。
“英布统领,方才我一直都在旁边观之,但你猜我发现了谁!”就在刚才,赵念竟然在人群中发现了徐庆义,而且在秦锰离开之后,徐庆义竟然也跟着其离开了。
“谁?”瞪了眼赵念,英布道。
“大理寺少卿,徐庆义!”赵念并未有所隐瞒,当日徐庆义已然被列为嫌疑人,故如今虽说依旧有少卿之职,可却要配合赵念进行调查,然而徐庆义却是拒绝配合,甚至是躲藏了起来。
而这件事情,英布自然也有所听闻,可听到赵念说徐庆义跟着秦锰一同离去,不由深吸了口气道:“这怎么可能?无论是羽林卫还是噬命司都不曾下令抓获徐少卿,先前他为何要逃离?而且多日不曾出现,这次出现,却是跟随在秦锰将军身后?”
这事颇为复杂,徐庆义当知晓张馨儿等八名女子死亡的真相,一旦能够查到其中真相,便可将太师府被灭一案,给予一个了解,数百条人命,定然是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徐少卿有很大的问题,那一日,张少卿曾紧追而去,然在回来之后,却疑似重创,这几日根本不曾露面,且闭门谢客,也不知究竟遭遇了什么,反倒是这位徐少卿活跃的频繁起来。”对此,赵念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想不明白,张淼以与徐庆义两人的处境会反过来,按道理来说,此刻应是张淼以彻底掌握大理寺,徐庆义在逃才在合理之中,那么……这其中究竟有何缘由?那一日,又究竟发生了什么?
显然,张淼以追徐庆义离开的那一日,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张淼以闭门不出。
“此事再议,本将军而今有伤在身,疗伤紧要,就此告辞!”忍受着身上的疼痛,怒喝了声赵念,英布转身便带着一众身负重伤的羽林卫离开这里。
到了这一刻,周围的人也散的差不多了,赵念正欲寻花羞月一问究竟时,却是发现……这花羞月已然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当中。
秦府。
只见秦锰盘坐床榻之上,后方徐庆义双手贴在其后背,紧闭双眼,大约过了有半个时辰,二人这才缓缓睁开了眸子,紧随着徐庆义自床榻走下,吐了口气道:“秦将军,这赵丰恒乃是祸端,他已然发现当日的一些蛛丝马迹,若是再不除……”
看了眼徐庆义,秦锰却是咬牙切齿道:“这个北望君简直不知天高地厚,此番隐藏实力,乃是为了不受人瞩目,既然已经潜伏在大邑,若是不小心暴露了身份,恐怕将会坏了大事。”
“将军,其实……在下倒是有一计策,不如借刀杀人,北望君不是出现在都城么?就假借他之手,杀了赵丰恒!”徐庆义心中对赵念已经恨之入骨,若非如此,他怎会丧失爱子?又怎会成为嫌疑犯?
若非赵念,他徐庆义此刻依旧高高在上,位高权重,乃是大理寺少卿,故而他恨不得立刻将赵念给千刀万刮。
“莫要冲动,这不是你一人的事情,而今张木慈不在都城,你当真以为……他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么?如今不杀我们,只是因为我们还有用,他张木慈毕竟还是大邑人,绝对不可能放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