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这一刻,盖青方才想起……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一直以为……盖聂的死,乃是盖幽所为……可不曾想……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盖聂……是因为他才死的!
而且……他之前竟然还动手杀了那些看着他长大的长辈们。
“这……”盖青动容了,这是这么多年来,他首次有了剧烈的情绪波动,甚至于……他眸中一片湿润,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平静,而今他已经达到了无剑之境,心静如水,纵然会有波动,可很快便会恢复如初。
只不过……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当初的真实情况,竟然会是这样的。
“父亲因你而死。”盖幽手持无锋重剑,指向盖青道。
至于一旁站着的云萝,却是美眸闪动,她望着盖幽,道:“当年,你可是亲口答应过先生,只要先生将毕生所学传授于你,你便不会将此事告知盖青,为何你出尔反尔?”
站在医馆门口处的盖幽面色阴沉,看了眼云萝道:“我与你们不同,父亲说过……我与他注定将会成为宿敌,而今日我前来,便是要与他了解一切,我的剑,还有他的剑,只能存在一个。”
当年,若非盖青去考虑什么剑意,又怎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他曾与盖青比试一百零九次,而最后一次……却是盖青赢了他,原本……这第一百一十次早应该在多年前便已有结果,可谁曾想……自那一夜之后,他盖幽……便只得消失在盖青的视野中。
那是他答应剑圣的诺言,也是一个孩子,答应父亲临终的唯一一件事。
可云萝所不知的是,盖幽与剑圣有过约定,便是十五年内不得寻找盖青,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修行剑道,手持重剑而行,只为了有一天,能够跟盖青堂堂正正的分一个胜负。
兴许 ,对很多人而言,这不过是对幼年时期的一些举动所留下的执念,但盖幽认为……这不一样,至少……他想不出世间还有哪一个人,值得他以手中的无锋去拼了性命与之一战。
“你我相识多年,自幼一同长大,当年的时……我表示很遗憾,倘若今日你来寻仇,我这人头便送于你。”想起记忆中所发生的那些事情,盖青便不知该说些什么,但盖幽乃是其义父亲生儿子,可多年来,背负着剑圣传人之名的,却是他盖青,可时至如今,这般名讳,却好似罪名般加持在他的身上。
而更多的却是嘲讽。
“你认为,你的人头很值钱么?在我看来……只有打败你,真真正正的打败你,我才是这世间第一无二的剑道巅峰!”盖幽眸光闪烁,就挡在医馆门前,却是让人望而生畏,不敢上前一步。
“……”盖青沉默了,他并不想与这位昔日的好友拼命,他很清楚,此次若是一旦答应了盖幽的要求,定是不死不休,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断然不会与盖幽动手。
可紫月此刻极有可能遭遇危机,若是不从医馆离去,怕是后果不可想象,这一战,显然很难避免了。
“你当真要阻我?”直至此刻,盖幽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他是在以紫月的安危来做赌注,从而逼迫盖青出手。
“听闻那个小姑娘长得倒是颇为水灵,此刻究竟如何,我也不知道。”盖幽没有多余的表情,对于他而言,只要能够让盖青出手,怎么样都无所谓,哪怕牺牲他人的性命。
“我若要离去,你挡不住我!”盖青面色阴沉,他自然知晓紫月的身份,也知道……紫月若是出事,对云萝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你可以试试!”二人争锋相对,大战一触即发。
然而,此刻在密室中所关押的赵念与紫月两人,情况却是极其糟糕,大约在半个时辰前,赵念被英布逼迫服下了一枚丹药,此时此刻的赵念却是神情迷离,面色通红一片,只觉浑身燥热无比。
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反应,只知道……想要退去身上的所有衣服,将眼前的少女给推倒地面。
见到赵念如此,紫月也是于心不忍,她颇为慌张的捧着赵念的脸,眸中全然都是泪水:“小哥哥……小哥哥你看看我,我是紫月,我是紫月啊!”
紫月已经不是昔年的小女孩了,她什么都懂,也都明白,方才英布前来,喂赵念所服下的丹药,定然是所谓的“春药”,尽管……她未经人事,并不知这是这样的感受,可从赵念这浑身发烫,可却不知究竟怎么做的模样来看,恐怕……这并不是一种好受的滋味。
“呜呜……”赵念的口中传来痛苦的声音,他一把将紫月给推倒在地,狠狠的压在了紫月的身上。
而紫月却是并没有恐惧,她只是在心疼赵念,用尽全力的抵挡着赵念的攻势,泪水自眼角滑落而下,她不断的喊着赵念,希望赵念能够清醒过来,希望……赵念能够恢复原本的那个赵念。
若是与赵念当真能够走到一起,紫月定然会将身体交于赵念,只是……眼下又算的了什么?对于一个女孩而言,嫁给自己心爱的男子,是一生最为幸福的事情,可……紫月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与赵念有所谓的夫妻之实。
这对她而言,不公平,对赵念而言,同样也是。
“小哥哥……小哥哥你看看我,我是紫月啊!你忘了吗?我们曾一同出去散心,你曾说过……要帮紫月找到家……”紫月在哭,她努力的推着赵念的身子,大眼雾蒙蒙一片,望着眼前眸光迷离且又似野兽般的样子,她心中除了痛,还有万分委屈。
但此刻的赵念,脑海中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是谁,更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可看到眼前的女孩在泪流,不知为什么,他竟然强行压制身体传来的燥热感,停止了动作。
他在困惑,困惑不已。
“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在做什么?”一连串的问题自赵念的脑海中响起,他不喜欢看到他人的泪水,特别是女孩的,可眼前的女孩却是哭的那么悲惨,所以……赵念退缩了,他咬着牙,十分艰难的自紫月身上下来,而后一个人缩在密室的角落中,去独自面对体内的药效。
紫月的衣服,并没有被赵念所扯裂,似乎在赵念的潜意识中,并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药效越来越强劲,而赵念体内似有一股火焰即将爆发,他双目通红一片,一种莫名的力量自其腹部直至拥入其四肢,乃至周身各处,骤然间……他觉得脑海忽然一阵清明。
一点点残破的记忆碎片自其脑海浮现,紧随着拼凑成完整的画面,逐渐……他似乎想起了自己是谁,想起了……站在那里,不断流着泪水的少女,叫什么名字。
“我……赵念?”他口中喃喃,这是他自失去往昔记忆后,所道出的第一句话,也正是在这一刻,赵念想起了一切,感受到身体传来的燥热,他当即便盘坐而下,而后以自身内息强行压制那种冲动感。
目视着赵念的变化,紫月不由大喜,但却并未上前,因为……她很清楚,赵念在做什么。
然二人不知的是,就在密室的窗口处,正有几双眼睛盯着他们。
“该死,这个赵丰恒……竟然在此刻恢复了记忆!”见到赵念盘坐而下,英布不由握紧了拳头,原本他以为还能亲眼看一场春景,谁知竟是这般结果,实乃是令他气愤不已。
“将军,这药该不是假的吧?否则这赵丰恒怎能抵挡的了那般强劲的药力?”一旁,一名羽林卫困惑不已。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墙壁来了一拳,英布这才道:“不可能!此药乃是鬼医所提供,又怎会出问题?看样子……应是此药刺激了赵丰恒,使得他记忆恢复,而今……他正在以内息镇压体内的药性,既然如此……那便将药磨成粉末,洒入密室中,本将军倒是要瞧瞧,这赵丰恒究竟有这么深厚的内息与意志,竟能抵抗这般药效!”
说着,便命人将丹药磨成粉状,而后通过吹筒,吹入了密室中,做完这一切,他又命人将整个密室给封了起来,连同那窗口都不曾留下。
若说赵念,此刻他自然能够以内息抵御药力,但紫月便不同了,吸入那粉末状的“春药”,不过多时,便只觉浑身燥热,精致的脸蛋红扑扑的,双眸泛着秋波,望向了盘坐在那的赵念。
“我……我这是怎么了?”感受着自身的变化,紫月喃喃自语,可下一刻便不由一惊:“我……我也中了那种药……这该怎么办?”
与赵念相比,紫月并不懂得如何以内息压制体内的药力,毕竟……她只是懂得三脚猫的武艺,以及勉强还可以的轻功,而今面临这般困境,实乃不知该怎么办是好。
随着身体所产生的反应越来越强烈,紫月只能咬着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跟随云萝这么多年,她精通药理,故而……当知晓如何抵抗这所谓的“春药”。
“小……小哥哥……”她的声音很奇怪,听到自己口中竟然传来这种声音,不由只觉害臊无比,急忙躲在另一处角落,将舌尖咬破,强行来让自己不作出羞人之事。
在其对面的角落,赵念依旧觉得浑身发热,他似乎并不能借助内息压制体内的那股药力,尽管他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自身的状况,很明显……是被人下了药,而且……是那种极其卑劣的药。
再加以见到对面的紫月竟然也面色通红一片,显然也是中了与之相同的药,他当即便咬破了舌尖,随后见内息收敛,一拳砸落在墙壁之上,“嘭”的一声,因无内息保护,其拳头表面当即崩裂,那里血肉模糊一片。
剧烈的疼痛感,让赵念的意识清醒不少,他盯着对面的紫月,而后道:“紫月……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为何……为何我二人会在此地?”
因并无赵念意识强大,此刻的紫月纵然咬破了舌尖,可依旧难以抵挡药力,她的声音娇柔,吐字颇有些不清晰:“小……小哥哥,呃……是英布……是英布把……把我们……抓到这里来的……”
听着紫月那怪异的声音,纵赵念心理素质极强,可依旧也是颇有些痒痒,毕竟……此刻他也被药力所侵蚀着。
“英布?”想了想,倒还真有这种可能,他记得在其失去最后一丝意识的时候,曾隐约听到英布、徐庆义等人的声音,而且……他更加清楚,自己当时被徐庆义给捅了一刀,但之后的事情,便毫无任何印象。
“你……你感觉自己怎么样?”想到自己都难以抵抗这般药力,更何况紫月一个女孩?故而……赵念关心道。
“还……呃……感觉……感觉身体很热,眼前很昏暗,好……”她并未把话说完,因为……她实在是不敢再开口了,哪怕是身中强大的药力,紫月依旧……依旧不想让赵念认为,认为她是一个不好的女孩。
没有女孩喜欢在自己在意的男子面前,表现的不知廉耻。
可赵念却是沉默了,他也不知究竟该如何脱身,而且……他们所中之药,并非普通的“春药”,若仅仅是常见的那种,他自然能够以内息强势镇压,但眼下却是不行,除了努力的保持意识清醒之外,他再也想不出,究竟还能怎么做,才能不做出那些猪狗不如之事。
也就是在此事,蜷着身子躺在对面墙角的紫月,忽然模仿起赵念起来,她挥动粉拳,“咚”的一下便砸在了墙上,口中不由轻呼,那原本粉嫩的拳头表面,顿时皮开肉绽。
但赵念并未阻止,因为……他很清楚,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安然无恙,但究竟能够支撑多久,赵念并不知晓,他所希望的是……这股药效能够快一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