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名男子的命令下,河阳城上空的黑气开始疯狂向着城池中冲去,至于男子身后的数万人马,也开始向着河阳城涌去,便在此时,河阳城中冲出了数千人的队伍。
两支队伍顷刻间厮杀在了一起。
但因为人数上的悬殊,一时间从河阳城中冲出的兵卒,只是在顷刻间,便被杀死了一大片,眼见这样的情形,不出盏茶功夫,这数千人便会被这数万人蚕食殆尽。
“就这样的货色?想要守住河阳城,笑话!”
人群中,男子的声音充满讥讽。
而便在他的声音落下后,在这数万人马后方,骤然响起了一声声喧天的喊杀声,一群人数在数千人的队伍出现在地平线上,这支队伍中除了兵卒,还有一具具数十丈高的人形傀儡。
一看便是出自于墨家的手段。
这支队伍出现的方向乃是正东方,他们出现的顷刻间,便引起了河阳城前数万人马的注意,立刻便有主将调动人马向着这支队伍冲杀而上。
与此同时,在北方身着道袍的数百人出现在了地平线上,他们沉默前行,向着河阳城前的数万人马而来。
一时间河阳城前一片混乱。
赵念看着这一幕,知道这些人马定然是那肖木雄与城中的一些主将布置的战阵之法,但目前来看,依旧在人数上有着极大的悬殊。
眼见此时河阳城前已然杀的一片混乱。
赵念一闪身下一刻出现在了数万人的队伍之中,随手击杀了身边一人,取过对方头上戴着面甲的头盔罩在头上,随后赵念便向着统领这数万人马的数十人冲去。
如今的赵念已然达到了伪气念之境,故而在这种数万人的战场厮杀之中,他根本不用担心会落入群敌环伺的局面,在人群中,他身形飘忽如鬼魅。
手中黑剑不断在他的掌心旋转,随着的手臂摆动不断收割着身周之人的性命。
一时间赵念前行的区域便出现了一副极为诡异的画面,密密麻麻的人群间,仿若有一个可以消磨生命的磨盘,不断有血肉纷飞,被犁开了一条醒目的沟壑。
赵念不断在人群间屠杀着这些人,自然便引起了统领这数万人的主将。
而这些人只所以敢于来此地攻城,并非没有依仗,要知道如今河阳城中有着不少的绝顶高手一流高手,他们的队伍之中若没有同样级别的高手存在,定然会被城中的人于万军丛中被取掉项上首级。
故而,在极为短暂的时间里,便有三个绝顶高手出现在了赵念身周,打算围杀赵念。
可白奉先星陨那样的存在在他还未跨入伪气念之境,便可以被他斩杀,更何况如今他已然跨入了伪气念之境,故而这三个绝顶高手只是在赵念面前撑了不到十息便尽数被斩杀。
统领这数万人的十名主将,自然在第一时间便看到了赵念斩杀掉三个绝顶高手的一幕,一时间十人脸色全都变得有些难堪了起来。
虽说当下他们的身周有着数万的人马。
可此时,他们却是觉得如被一头恶狼盯上了,他们便宛若那些毫无战斗能力的羔羊,只有被对方屠戮斩杀的份儿。
赵念此间的变化,自然河阳城内的人也都见到,只是当下他们根本无法认出赵念来。
“这人什么来历?”肖木雄身边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结结巴巴问道。
对此身边的人根本无人能够给出他答案。
肖木雄摇了摇头:“此人能够如此轻易的斩杀掉三个绝顶高手,并且是在三人联手之下,可见此人修为已然跨入了气念之境!”
“但气念之境的高手,在七国来说也只有那数人,而眼前之人看其所使用的兵刃,以及身上散溢的气息,显然并不是那数人!”
“这就有些怪了!”
听着肖木雄的言语,朱骁哈哈大笑:“管这个作甚,当下来说显然此人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只要能够帮助我们守住河阳城管他是什么人?”
对于朱骁的言语,身边的人也都很赞同。
“朱骁说的没错,当下此人的出现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是神兵天将,什么来历根本不需去关心!”
与这些人的乐观相比,肖木雄却是并不如此想,因她知道目前的天下大势依旧在那些天外之物以及地狱之门昆仑天宫两界无间一方。
此人的突然出手,难保不是那个几个势力。
别人不知道河阳城藏着什么至关重要的秘密,她肖木雄作为如今河阳城最高统帅,自然很清楚河阳城中所隐藏的秘密,关系如何重大。
容不得她放松!
听着身边的人的言语,肖木雄面无表情的对身边的朱骁道:“八卦门的情况如何了?”
朱骁笑了笑:“已经到了颍川,明日便可抵达河阳城!”
肖木雄摇了摇头:“还是太慢了,再去传一封信,让他们赶到今夜子时前到达!”
朱骁点了点头,随后立刻下了城头,去传信。
待得朱骁离开城头后,肖木雄看向身边的一个长相憨厚的汉子:“龙伯,那件事情已经确定了吗?”
憨厚汉子摇了摇头:“它们隐藏的太深了,并且那处所在把守森严,我们的谍子根本无法靠近!”
听着憨厚汉子的言语,肖木雄手掌拍了拍身前的女墙,沉吟了片刻:“把守森严,这么说的话,他们已经来了,如此的话,恐怕河阳城依旧难以守得住,便是城下那人是站在我们这一方,也不行啊!”
“事情真的已经到了如此严峻的地步?”肖木雄身旁又一人咽了口口水问道。
“你们知道什么?你们这段时间都在忙着城中的事情,哪里知道如今的大邑已经陷入了怎样的局面?六国一起对付大邑,如今边关已经失去了数十座城池,燕国韩国的兵马已经推进到了槐黄附近!若大邑再无法有更好的应对之法,大邑陷入真正的炼狱,不出数月!”说到此处肖木雄脸上疲态尽显:“难道真的大邑没有了前路可走?”
肖木雄身边的人这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消息,一时间全都有些发呆,但因为如今正值两军对垒,故而他们这样的情绪只是持续了片刻。
“肖大人,情况也未必真的到了那个地步!”一人出声安慰道。
肖木雄摆了摆手:“便是真到了那样的地步又如何?这天下百姓总得有人来守护,只要我们没有死,便容不得他们造次!”
肖木雄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身上隐隐有着一股令人心折的气息散发而出,一时间晃得肖木雄身边的人都有些炫目,而这样的一幕,在多年以后,身边这些人中有幸活下来的人,都会想起今日城头上这个女子所说言语以及神态。
对于城头肖木雄他们的言语,赵念当下并不知晓。
当下他在军阵之间飞速前行,不断以手中飞速旋转的黑剑收割着身边的人的生命,对于这些人赵念根本没有半点儿仁慈之心。
这些人都是站在地狱之门两界无间昆仑天宫以及天外之物一方的。
为的便是要覆灭掉大邑的百姓,令得整个大邑陷入真正的地狱。
对这些人仁慈,便是对于大邑人的残忍。
故而他杀的丝毫没有心理负担,而也也就在他如此疯狂的屠杀之下,他身周渐渐的已然不敢有人靠近,如此情况下便出现了一副极为诡异的画面。
战场上,一人追着身边的人杀。
他所到之地,那些大军便如大潮向着远处退去。
有赵念在战阵中牵制,一时间河阳城中冲出的数千人马,以及从地平线上而来的队伍的压力便缓解了不少。
与城外的局面相比,城内的情况则更加不容乐观,大街上,小巷间,黑气不断飞旋,人群四处奔走,其间有一些人在抵抗,但也只是绝望之下的反击。
与大势相比,他们的反击显得极为的可笑。
虽然城中满是绝望,但让人略微好受些的是,城中有着一支人马倒是具有着可以斩杀黑气的能力,在城中做着救火工作,四处奔走,以期能够护住更多的人活下来。
但这样的状态终究持续不了太久,若城外的人马无法被阻挡在城外,城中这样的局势很容易便被打破。
当然便是将城外的人阻挡在城外,依旧不容乐观,城中的黑气实在太多了,想要将这些黑气斩杀殆尽显然根本不可能,而且河阳城上空还不时有一团团黑气如雨落下。
大哭声,喊叫声,整个河阳城如煮沸的锅,乱成了一锅粥。
“我们活不了了!”
“这是世界末日,所有人都别想活!”
“啊,孩子,我的孩子,谁能救救我的孩子!”
“母亲,我跟你拼了,你们这些杂碎!”
一幕幕让人看着便会落泪的画面,在城中各处上演,此间城池俨然是一处人间炼狱,绝望的气息让人都已经无法呼吸。
“谁能救救我们?老天爷,开开眼吧,我们犯了什么样的错?要如此对我们?”
没人能够回答这些绝望的人。
河阳城外,赵念追着身边的人屠杀,向着那数十个主将追去,眼见赵念向着他们而来,这些主将连连对身边的人下达命令,让这些人护住他们。
但纵然这些人在逼迫之下,不得不冲向赵念,却根本无法阻挡赵念的脚步,唯一能够做到的只是让赵念的前进步伐变得缓慢些许。
但与赵念前进的速度相比,这样的拖延显得极为的微不足道。
先前他们还在站在上峰,以大势压城中的人,当下他们却是从身后那一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大势临头的绝望之感。
“退!退!退!”
“该死这是什么怪物?怎么这么强?”
“这家伙不是人!”
“上使呢?上使哪儿去了?”
“上使已经走了,这人根本不可抗!”
“他大爷的,上使都走了,我们留在这里,也是死,逃吧!”
一名主将带头开始逃跑,其他主将见此也开始逃遁,如此情况下,一时间数万人马溃散极快,那些先前还在与城中冲出的数千人马厮杀的人眼见自己主将都逃了,他们那里还有与人厮杀的心思。
心中骂了一句娘,也都开始逃遁。
两军对垒,首重气势,若气势衰竭败亡极快,如此情况下,一时间在河阳城外便上演了一场经典的以少胜多的战争,数千人马追着数万人马。
眼见数十名主将带着数万人马逃遁,赵念在人群中停下了身形,看了一眼远去的数十名主将随后一闪身向着河阳城城头上而去。
城头上肖木雄等人见赵念而来,立刻身边的护卫随从便齐齐端起了劲弩长枪端起长枪,一些佩刀佩剑的人则拔出了刀剑,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可就在下一刻,赵念的声音出现在了肖木雄的耳中:“肖大人,我是赵命司!”
骤然闻听这道声音,肖木雄愣了愣,随即连忙对身边的人下令道:“都住手,自己人!”
在他的命令下,所有已经做好迎战准备的人全都收住了兵刃,但这些人一时间全都有些不解,尤其是肖木雄身边的几名亲信。
先前他们还在询问肖木雄可认识此人,肖木雄告诉他们并不认识。
如今却是说来人是自己人,这便让人有些费解了。
但此时又不是询问的时机,故而虽然这些人心中疑惑,却并未立刻询问肖木雄,只是警惕的盯着已然落在女墙上的人,随时做好应对的准备。
“肖大人,城外的事情便交给你了,至于城内的事情我来处理!”
丢下这句话后,赵念骤然一闪身,如飞鸟冲天而起,向着河阳城上空而去。
虽然城头上的人大都是江湖中人,其中还有诸子百家中的人,看着这一幕也是大为吃惊,赵念此等身法已然不再是凡俗之人可以做到的。
而他们中的人全都不知道在绝顶高手之上,还有气念之境的存在。
故而一时间看着那一飞冲天的身影,全都以为这是神人临尘,乃是神迹的显化。
待得赵念冲天而起,在河阳城上空变作一个小点,冲入那密密麻麻的黑气间的时候,城头上这才响起了一声惊叹的言语:“此人难道是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