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盏茶功夫之前,阵图覆盖赵念的头顶,一根根原木不断从阵图中冲出,封死赵念身周的空间。
身处囚笼之间,赵念完全失去了辗转腾挪的余地。
与星陨交手到此时,他体内的内息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眼见一股股雷电从高空倾泻而下。
便在雷电淹没住他的瞬间,他手中的黑剑骤然翻涌出了一股股黑气,黑气翻涌之间,在他的身躯表面形成了一件锈迹斑驳的古旧甲胄。
这甲胄是第一次出现在赵念的身躯表面的,因此当下他也不明白这甲胄为何会出现在他身上。
但此时,他却也并未去深究,眼见雷电倾泻,他不断挥动手中黑剑,想要以手中黑剑破掉头顶落下的雷电。
可,让他意外的是,那些漏网之鱼的闪电落在他的身躯上的甲胄之上,却是在顷刻间便被甲胄所吸收。
随后,雷电之力尽数转化成了他体内的内息,补充他损耗的七七八八的内息,发觉到甲胄这样的作用后,赵念便索性停下了以黑剑破掉雷电的动作。
任由雷电倾泻。
想到当下外界之人无法察觉当下雷电中他的情况,他便佯装被这雷电轰劈到了极为凄惨的境地,发出一声声哀嚎。
估摸着时间,他装作被雷电劈死的假象。
待得星陨撤去雷电,散去此间的幻象的一瞬间,赵念便第一时间施展身法来到了星陨的身后。
眼见赵念被雷电劈死,星陨心神失守的刹那,他对于星陨施展出了雷霆一击,一剑割掉了对方的头颅。
“我们走!”估摸着寨子中的兵卒很快会出现在此地,赵念对发愣的五牲官招呼道。
幻象散去,当下他们又修整了片刻,故而当下五牲官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
几人点了点头,随后便准备离开此地,可便在此时,笑狐说道:“稍等!”
随后,笑狐在院子中找了一块碎布,把地上星陨的头颅包在了碎布中,捆成一个包袱带在了身上。
“这是证据!”
将包着头颅的破布绑在身上笑狐说道。
随即,六人向着小院外的巷弄间而去,来到小院大门口的巷弄间,迎面而来冲来了一群人数在五十人的兵卒队伍。
当下五牲官虽然恢复了行动能力,但当下已然没有了战斗的能力,故而赵念眼见这些人逼近,一闪身来到了五牲官身前,手持黑剑便向着巷弄的间的兵卒冲杀了上去。
这些兵卒的武道实力都不算不上高深,都是在三四流的品级,在赵念的面前根本无法阻挡赵念。
巷弄间,赵念的身形极快,前冲之中在其身后带出一道道残影,手中黑剑在他的掌心旋转,随着他的手臂摆动,剑刃不断切割过巷弄间的兵卒的脖颈,大腿,臂弯。
一声声惨叫声中,赵念便宛若一只下山虎冲入了羊群之间,只是数十个呼吸,巷弄间便躺倒了一地的兵卒。
前不久才与星陨一战,赵念如今竟然表现出的杀伐手段还如此凌厉,这让五牲官心中对于赵念生出了一股毫无察觉的崇拜感。
待得赵念翻身一跃,在空中一剑刺向最后一人后,脚步稳稳的站在地上,对着五牲官招呼了一声,五牲官这才回过神来。
跟随着赵念在木屋间的巷子间前行,五牲官始终都只是作为一个看客的角色,这让他们对于赵念的实力有了一个极为清晰的感官。
若说在孔镇上赵念斩杀那位杨家五郎,便已经算是一个大大的意外,那么在小院中斩杀星陨后,赵念一路之上在巷弄之间的杀伐之手段,让他们渐渐的有些看不太清赵念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莫非鲁司主已经进入了气念之境?”幽狼来到笑狐的身边低声询问道。
对此,笑狐也无法确定:“不知道,但先前与星陨一战,最后击杀星陨的手段,应该是气念之境的手段。”
在赵念的带领下,他们一路冲杀,直接冲出了寨子。
也就在赵念他们冲出寨子的时候,在距离他们数十里外的密林间,两支身着白色甲胄的白字营的兵卒汇聚到了一处,他们虽然身上甲胄沾满了鲜血,但此时一个个精气神却是极为饱满。
显然不久之前他们赢得了一场胜利。
“这一次我们白字营算是大获全胜!”
“是啊,狗日的铁浮屠,一直以来自以为无人能敌,这次终于让他们知道了我白字营的厉害!”
两支队伍汇合后,在密林间前行之中,兵卒们互相交谈着,言语之间兴奋之意溢于言表。
带领两支队伍的人一个名为薛博松,一个名为姚倩元,都是一流武道高手,且还是白字营中最为依仗的大将,这次大胜,让他们二人也极为的兴奋。
“多亏了白将军的算无遗策,以及缜密的布置,若不是如此,这次还说不定我们便会吃一场大败帐!”与那些兵卒的兴奋不同,两人却是极为的冷静。
姚倩元点了点头,对于薛博松的说法深以为然:“不论如何,这次我们终归是胜了,接下来我白字营便可以成为这河阳城附近新的王,便是薛家将想来也不敢随意招惹我们。”
汇聚成一支队伍的白字营,在密林间前行。
在另一处密林间,林铁带着铁浮屠飞速前行,所有人脸上都是一片死灰色。
在林铁的身旁,一名谋士李儒与林铁说着话:“林将军,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必须去找一趟地狱之门以及墨家那位大佬!”
林铁听着李儒的话,并未立刻给出答复,沉默了数十息后,他才有些嘶哑道:“只能如此了,我们这次大败,肯定会让那些家伙对我们很失望,此时便由你来安排!”
李儒点了点头。
一群人如丧家之犬,在密林前飞速前行,他们很清楚这个时候若是被那白字营的人衔尾追上来,那么他们便无法翻身,所以当下他们只有尽快离开此地。
而让他们略微心安的是,在他们回到孔镇附近的一处名为黑石梁的据点后,那些白字营的人也并未追上来。
至于为何那些白字营的人没有追上来,林铁心中很清楚,虽说今日只是他们铁浮屠与白字营之间的战斗,但薛家将绝对不会视而不见。
若那白字营的人敢追上来,纵然当下铁浮屠已经落败,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情况下,白字营绝对要受到不小的创伤,在那样的情况下,薛家将绝对不介意将两股势力全部歼灭。
至于为何薛家将并未出手对付铁浮屠,自然是因为薛家将的整体实力并不如铁浮屠以及白字营,便是他们有胆子对铁浮屠出手。
他们也将要受到不小的重创。
那时,他们若是受到重创,这河阳城附近其他的一些小势力绝对不介意,将河阳城附近的三个最大的势力给瓜分了。
黑石梁据点,乃是铁浮屠在孔镇附近的一处极为隐蔽的所在,在此地他们还囤积着为数在百人的一支队伍,铁浮屠在河阳城附近的军队数量在万人左右,全都被铁浮屠的主将,分别隐藏在一些村镇寨子之间。
虽说今日这一战,对于林铁来说败了,但却并不意味着这对于铁浮屠来说便算是伤筋动骨,只是当下那大量的人马有着其他的任务需要执行。
这一次针对白字营,乃是那个势力的存在,想要看看林铁与那白字营的白军的手段,算是一场给人观看的实战演练,关系着接下来那个势力将会对白字营亦或者铁浮屠有着怎样的期许以及投注。
黑石梁,一座座以黑色石块垒砌的石屋连绵簇拥在一起,在最中心,一座石屋内,回到黑石梁的林铁正接待这一个身着黑色长袍,已经刺绣着白色云纹,头戴黑色抹额,横背着一柄长剑的中年男人。
“林铁,这次你的表现很不尽人意啊!”
对于男人的言语,林铁并未出声反驳,只是沉默以对。
男人见此,脸上神色不变,在石屋内踱步:“知道你会让那李儒去找黑元圣君,但这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所以你早作准备吧!此后,这河阳城附近的事与你再也没什么关系了。”
本一直沉默不语的林铁,听到男人的这句话终于不再镇定:“此后河阳城的事将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林铁冷冷一笑。
“墨工,这些年,我付出了多少,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如今因为这次的事情,便让我彻底出局?你们这样做,可讲半点儿良心?”
墨工见林铁满脸怒容,突然噗嗤笑出了声:“我说林铁,良心,你觉得在我们这个组织里可讲?我们这个组织这些年的情况,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好了,再如何不甘心,你还是接受现实吧!”
说完这句话,墨工向着石屋大门口走去,只是就在他将要走出大门口的时候,他却是停下了脚步,背对着林铁再次说道:“最后给你个忠告,快些离开,迟了恐怕,你想要活着都是一件奢望的事情。”
丢下这句话后,墨工直接走出了石屋大门。
眼见对方走出石屋大门,林铁伸手向着虚抓,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并未吐出,对方所说乃是实情,既然如今他已经败了,那么便只能做一个丧家之犬。
只是便是现实,他还是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
而也就在墨工离开石屋后,石屋门外李儒大步走了进来:“林将军,我们快走,在黑石梁附近,已经可以见到那些牛鬼蛇神的踪迹了,再拖延下去,恐怕我们走不了了。”
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心头的怒火,林铁倒也极为的干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现在就走。”
决定要离开,林铁并不拖泥带水,在李儒的安排下,他带着五十人与李儒一道向着黑石梁外而去,而也就在他们离开黑石梁数十里后,林铁等人遭受到了一群神秘的人的追杀。
接下来的路程,林铁李儒等人不断的与这些人交手,只是半日光景,身边的活人已然只剩下十来人,而在他们附近那些神秘人的数量还在增加。
密林间,荒野上,不时会响起一声声喊杀声,一具具尸体被留在荒野间。
这之中,荒野间林铁等人还不时会遭受到那些游荡在荒野间的黑气的攻击,如今他们被驱赶,已然无法得到那个势力的庇护,想要活下来对于他们来说极为的困难。
也就在林铁他们亡命逃窜之时,在一片密林间,赵念与五牲官他们与汇聚成一支队伍的白字营的人马碰了一个照面。
白字营的人在见到五牲官与赵念后,自然一眼便认出了五牲官的身份,至于赵念自然被他们理所应当的认为也是铁浮屠的一员。
对于白字营的人来说,铁浮屠如今便是他们的敌人。
故而,在认出赵念他们的身份后,他们毫不犹豫的向着赵念与五牲官扑了上来。
在白字营的眼中,五牲官与赵念完全就是几只待宰的羔羊,故而他们将赵念与五牲官团团围住后,却是并未立刻攻击六人,而是打算玩起猫戏老鼠的把戏。
薛博松站在人群最外围:“你们这几人,竟然还敢在此地晃荡,真是不知死活!”
对于薛博松的言语,赵念与五牲官都并未理会,他们只是平静的站在原地,薛博松的声音落下后姚倩元也笑了笑,以言语羞辱赵念六人。
可任他们说出怎样的难听言语,六人都只是闭嘴不言,脸上神色都并不变化。
这让得本打算猫戏老鼠的一群白字营的人,一时间有些觉得很是无趣。
随后,也没有再废话,薛博松对着身边的白字营的兵卒下令道:“真是几只无趣的小羊羔,既然如此,都杀了吧!”
在薛博松的命令下,那些白字营的兵卒,齐齐向着赵念六人扑了上来,可随之所发生的一幕,却是让薛博松与姚倩元只觉得如坠梦境。
五牲官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只有赵念一人手持黑剑,在一群白字营的兵卒间游走,其身法如鬼魅,在人群间游走,带出一道道残影。
手起剑落,便有人中剑倒地。
只是数十息功夫,便有二三十人死于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