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他当年可是国师,还曾执掌过黑水狱,这样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难度!”李斯眼神有些飘忽,似乎是在追忆。
“呵呵!”赵念笑了笑:“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两人来到牢狱前后,一人走了上来,李斯掏出了一块腰牌递给那名狱卒,狱卒看了一眼,随后极为恭敬的带着两人向着牢狱深处走去。
此间牢狱并没有大理寺的牢狱大,片刻后,他们便来到了关押钱希文的牢狱。
可待得他们看向牢狱中,却是发现牢狱中一个人的胸膛被撕裂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鲜血在他的身下汇聚成了一方小水洼,早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此人便是那钱希文吗?”
牢狱之中的人死去,这是在赵念的预料之中,以张放等人的修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在极短的时间里杀死牢狱中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困难。
李斯打量了一眼那牢狱中的死尸点了点头,随即有些不解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死这钱希文?”
“我也想知道!”赵念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片刻后,他接着说道:“我得离开东郡一趟,城中有什么变故多加注意,若我所料不差,这钱希文身上的秘密,可能会牵扯到那几处势力的谋划,也不知道钱希文身上出了什么岔子,竟然会被你们抓入牢狱之中。”
“更加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你们只是将他当成了一个普通的犯人,李斯,你和徐福这些年脑子生锈了吗?”想到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赵念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对于赵念的揶揄,李斯沉默不语,他也知道这次他算是犯了一个不小的错误。
“你去吧!虽说这次出海我们的目的不一致,但也并非只能做敌人!”李斯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赵念可以先行离开。
赵念也不再与对方争辩敌人与否这个话题,随后离开了牢狱所在。
走在街道上,赵念心中暗暗思索着,这钱希文乃是噬命司留在此地的线人,可目前看来此人显然是那几个势力的人,如此的话,当初他被那鹿三带入鹿家村,钱希文的这一安排,便有些耐人寻味。
“在我进入鹿家村那一段时间里,这钱希文在这东郡到底做了些什么?显然他很清楚,若我未曾被拦下,可能会坏掉他的事!”
“希望鹿家村并未出事!”
暗暗嘀咕了一声,赵念从城墙根儿一跃而出,向着城外而去,一路前行,以他的速度很快便出现在了鹿家村。
当下已然入了寅时,村子中的人除了守夜的几人,其他的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故而赵念进入村子并未惊动任何人。
这次前来鹿家村他的目的便是想要弄清楚钱希文身上的秘密,虽然在这鹿家村很大的可能无法直接得到事情的真相,但想来在此地定然能够得到让他找到事情真相的线索。
回到鹿三的住处,赵念径直来到了鹿三的卧室,当下鹿三正躺在床上熟睡。
来到床前赵念拍了拍鹿三,鹿三吓得立刻睁开了眼睛,随后有些恐惧的看着眼前阴影中的人,颤声道:“你是什么人?不要杀我!”
鹿三的反应让赵念愣了愣。
对方虽然武道修为不高,但也是三四流高手,突然有人闯入他的卧室,被惊醒的瞬间应当不是这样的反应,而是立刻出手攻击敌人。
可当下的鹿三却是并无半点儿这样的迹象。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赵念嘶哑着声音,阴测测对鹿三说道。
按鹿三的表现,显然知道若是夜里有人找他,定然不是他可以抵抗的存在,以赵念的阅历自然很容易便判断出了事情的真相。
鹿三应该并不是那地狱之门的人,只所以知道夜里来人不是他可以抵抗的,应当是那钱希文提前告知了他。
“我,我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下意识的鹿三便想要撒谎,可不等他的言语说完,一声剑吟声炸响,随后一柄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阴影中赵念身上森然杀机鼓荡:“不要和我耍花样,否则你立刻便去死!”
以如今赵念身上的杀气,便是绝顶高手也会因此而坠入杀戮幻象之中,更遑论是鹿三这种三四流高手,在浓郁的杀机之下,他立刻便坠入了幻象之中。
在幻象中,他顷刻间便崩溃了。
若非赵念鼓荡的杀机持续了只是一瞬,稍长的时间这鹿三便会彻底的成为一个白痴,眼见效果达到,赵念嘶哑着声音接着问道:“说,我的耐心有限!”
这次鹿三再也不敢耍心思:“钱希文让我牵制住赵命司,他需要去找东君麾下的一名天君商量大事。”
“东君麾下天君?”
听着钱希文的言语,赵念暗暗在心中咀嚼了一遍。
东君麾下有十天君,在大邑王都死去了两大天君,目前他所知晓有青木君,北望君,只是不知道如今跟随东君来东郡的天君是否是这两人,还是其他六位天君。
“没想到此事竟然牵扯到了徐福那个家伙麾下的天君!”
思绪起伏,片刻后,赵念敛了敛心神:“还有呢?”
鹿三已然带着哭腔:“大人,我,我知道的只有这些,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那钱希文行事极为谨慎,我能够知道他去找天君商量大事,也是我偷听来的。”
摩挲着下巴,沉默了片刻,赵念伸手在鹿三的脖子上拍了拍,鹿三随之便昏厥了过去,随后赵念一闪身离开了鹿三的住处,随后在村子里又转悠了数圈,寻找了几人,以询问鹿三的方式,问了一番话。
可是并未得到更多有用的线索,最终他飘然离开了鹿家村,返回了东郡。
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李斯在城中哪里他并不知晓,故而当下一时无事,也无落脚之处,他便在城中随意的晃荡了起来,便宛若夜里的鬼魅,飘忽不定,时而出现在陋巷之中,时而又出现在大户人家的高楼屋脊之上。
漫无目的的晃荡了小半夜,待得天微微亮,城中渐渐热闹起来,赵念出现在了一条小吃街上,买了一碗豆腐脑,就着葱油饼吃饱喝足后,赵念在街上随意的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他想要找李斯有些困难,可不代表李斯找他就很麻烦,东君如今掌控东郡,自然这东郡之中遍布其眼线。
只是当下他还不想让那李斯立刻找到他,所以在住进这家客栈后,他以银两封住了客栈老板的口后,便在客栈中安心住了下来。
在客栈中他施展气念离体的手段后,以气念离体的方式出了客栈。
在鹿家村得到的线索,并没能让他找到钱希文身上的秘密,却是让他知道了钱希文与东君座下的天君有所联系,而这联系若他所料不差,便是那地狱之门的人想要参与到出海一事之中。
当年出海寻找蓬莱仙岛,这些人虽然未能得到好处,最终的桃子被他摘了,那些人却也洞悉了蓬莱仙岛的一些秘密,以哪个势力的秉性,自然不可能放过这次这样的大好机会。
在城中查探了三日每个结果,这一日夜里李斯出现在了客栈之中。
将自己所查探来的消息告知了李斯后,李斯沉吟了片刻后,对赵念说道:“我会留意的,当下想要找出他们密谋了什么事,恐怕已经没时间了,明日我们就得出发了。”
对此,赵念也没有太过在意:“反正你们看着办,便是他们有什么密谋,也与我没有太大关系,反正我此次前去那里,只是故地重游,你们则不一样,你们是去做客!”
“好了,带我去见徐福吧!”
在李斯的带领下,二人离开了客栈,随后在客栈外上了一辆马车,坐着马车在城中行驶了半个时辰,马车这才停下来,随后二人下了马车。
当看到当下所在的地方,赵念愣了愣。
“避暑行宫?”
此地赵念并不陌生,乃是大秦时期秦皇在此地修建的行宫,多年前,他李斯徐福韩非都曾来过此地,并且还曾在此与秦皇聊过一场七国天下之大势。
“徐福这装神弄鬼的家伙,心思倒是弯弯绕绕,虚虚实实,在这最不可能的地方,便是他所待得地方!”摇了摇头,赵念嘀咕了一句。
一旁的李斯对此却是不发一言,两人向着前方走去,穿过了一条条行廊,走过了数十处院落后,他们来到了一座依山而建的大殿前。
此处面临大海,视野极为开阔。
大殿前方的方台上,一身宽袍大袖,头上戴着纱巾的男人,面对大海而立。
两人来到后方后,男人并未转身,却是似脑后生眼看到了二人,自顾说道:“老朋友,好久不见!”
“朋友?”赵念鼻子中发出一声冷哼:“我可不认为你是我的朋友,当初若不是你,我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听闻赵念这句话,男人转过了身,虽然头上戴着面纱,可那双眸子却是似乎能够穿透面纱,闪烁着丝丝缕缕的流光:“人不人鬼不鬼?蒙恬,我送了你一场长生,你却丝毫不领情?”
“长生?”赵念嗤笑道:“是不是送了我一场造化,你比我清楚!”
一旁李斯见两人斗嘴,忍不住插嘴道:“我说你们今天是来翻旧账来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如今再翻起来有什么意义?”
被李斯这一打岔,两人这才闭上了嘴。
一时间三人全都陷入了沉默,齐齐面对大海,欣赏着前方的波澜壮阔,在他们的眼前那些极为久远的一幕幕似海市蜃楼在他们的眼前浮现。
大秦元年,东郡有天石坠地,徐福受命前往东郡打造蜃楼,出海访仙。
当时李斯蒙恬徐福三人一同乘着蜃楼出海,传说中的蓬莱方丈东瀛三座仙山在什么地方,没人知道,他们当时只是依照徐福所掌握的天象来推断其位置。
海上前行,怒涛恶浪,他们险死还生,最终找到了蓬莱仙山所在。
传说中的蓬莱仙山遍地仙药,这是徐福他们的目的,可到了蓬莱仙岛后,他们却是并未找到什么长生不死药,仙岛完全是一处凶险万分的恶土。
其中蚂蚁如同牛犊,小山般大的凶兽多如过江之鲫。
蒙恬带去的黄金火骑兵尽数死在蓬莱仙岛,徐福李斯折戟而回,至于赵念则消失在了蓬莱仙岛,数十年后,赵念离开了蓬莱仙岛,返回了东郡。
沉默持续了不短的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东君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沉默:“当初你在蓬莱上遭遇了什么?”
赵念声音有些飘忽:“我找到了一座青铜殿,你也知道蓬莱里面的环境不适宜人久待,我找到那青铜殿的时候已经快要死了,可就在我快要死掉的时候,青铜殿里走出了一人,不对,那似乎是传说中的神仙,他喂下了我一枚丹药,然后递给了我一本生死卷。”
生死卷的事情徐福李斯都知道,可青铜殿与赵念吞下丹药,此事二人便不曾得知,此时听闻,两人都有些吃惊:“你还真得到了长生不死药?”
赵念沉默了片刻:“你们认为真的有长生不死药?”
没人回答赵念的言语,这么多年,他们早就知道了所谓的长生不死药是不可能存在的。
“那青铜殿里到底是否是仙人?后来你可搞清楚了?”三人不再谈论长生不死药的话题,而是转而聊起了青铜殿。
赵念摇了摇头:“仙人?当时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可如今在见到这祸乱天下的天外之物,我想我已经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了,徐福李斯,不要再做无用功了,真的他们夺得了这天下,到时人族一个都不可能活下来,我想你们也应当从那些古怪存在的身上得到了些什么。”
“没有希望的情况下,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不要告诉我,蓬莱便有所谓的希望,目前来说,一切都还无法确定!”徐福冷哼了一声:“所以,你想劝我们还是省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