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些死去的人,都不是那凶手亲手所杀,而是借了某种外在手段!”赵念沉声道。
“且,玉芝公主失踪前的举动有些反常!走,我们去见国主,兴许他能给我们些线索。”
“国主?这与国主有什么关系?”
轩辕遁一有些愕然,不解为何这事又与国主刘恳牵扯上了。
“去了,你便知道了!”
说着两人大步向着国主刘恳所在的养心殿而去。
见到刘恳之时,刘恳正在养心殿内来回走动,一见赵念,刘恳连忙迎了上来:“赵命司,可查出什么线索?如今玉芝也失踪了!”
“国主不必惊慌,微臣得到了些许线索,玉芝公主应当无恙,找到她只是迟早的问题。”
眼见刘恳满脸惊慌,赵念连忙安抚道。
“当下臣有一事想与国主确认!这与这几日宫中出现的歌声以及死去的宫女太监之事,有莫大的关系!”
“但说无妨!”刘恳显然被这两日宫中的事情折磨的不轻,连忙回道。
“国主,这宫中可有绝顶高手?”
赵念此言一出,一时间养心殿内气氛变得凝重了起来,大概过了数十个呼吸,刘恳这才出声打破此间凝重的气氛,点了点头:“有,但我并未见过。”
“当日玄阳君于朝堂之上出现,便是那人将其惊退的,那位高手极为神秘,据我父王所说,应当是从我大邑开国之时,便守在这宫中,为的便是防止江湖中的高手随意进入这王宫之内。”
“如此说来,那么那人想来是逃不掉了!”赵念点了点头。
那位绝顶高手未曾出手,那便足以说明带走玉芝公主的人并不是一尊强大的武道高手。
就算有些手段,想要在宫禁森严的王宫将玉芝公主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显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随即他心中又是生出一丝疑惑:“国主,既然有一尊绝顶高手在,那么可能否请他出来一叙,因先前微臣在前往那些太监宫女所住的偏殿的路途上,碰到了一桩怪事。”
既然这宫中有一尊绝顶高手在,那么先前那道鬼魅般的身影的出现,那位绝顶高手自然应当察觉到了。
可并未出手干预,足以说明那鬼魅身影其实力并不在以惊动那位绝顶高手。
至于带走玉芝的人,自然也是如此。
“你是说铜铃声,鱼腥味,以及形如鬼魅的人影?”刘恳摇了摇头:“那人我们不可能见到的。”
“因那人留在宫中之时,便与我祖父有过一场约定,王宫内非一流高手闯入,其他事情他根本不会出手的,也不可能参与进来。”
听闻刘恳所说,赵念心头一震“国主也见过那鱼腥味与铜铃声,以及那鬼魅般的存在?”
这倒是让赵念有些意外。
“前两日我去母后寝宫探望母后,出了她的玉华宫,却是无意间见到的,后来我曾派人去母后寝宫外守着,倒是不曾出现了,没想到今日又出现在了宫中?莫非那人与这几日宫中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当下还无法确定。”
赵念摇了摇头。
“如今能够确定的是,这宫中歌声杀人,是有人暗中想要以这些死去的宫女太监,制造混乱,从而乘乱将玉芝公主带出宫外!”
“赵命司,你确定?可有何证据?”
因刘恳知晓当年大秦之事,故而当下听闻赵念所说,刘恳心中实在有些难以相信。
毕竟当年之事,便是其祖父提起也会变了颜色。
“那些太监宫女的口鼻中都有一道细微的伤口,我查看过,那应当是某种虫子所为。”顿了顿赵念接着说道:“我曾与劳夫子在学士府修学期间,曾在一本古籍上读过一宗密闻,在塞外胡人所在之地,有一种江湖术士,他们以音乐操纵虫子,杀人于无形。”
一旁轩辕遁一这时听闻赵念所说,眸中闪过一道精光:“你是说那边塞胡音与噬心血虫?”
显然轩辕遁一也知道此事。
只是先前他并未想到,此时听赵念所说,他才想起来这种塞外胡人间流传的奇诡之术。
“可这怎么可能?”
轩辕遁一摇了摇头。
“胡人的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大邑内?这种职业早就在前朝之时,便被杀绝了。如今若说还有,那就只有塞外还残存有其身影。可如此,塞外胡人不可能出现在大邑境内。”
“可当下所得到的种种线索能够拼凑出来的答案就只有这一种!”赵念叹了口气。
“你们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了一桩尘封往事!”就在赵念声音落下后,刘恳突然说道。
见刘恳如此说,轩辕遁一与赵念一同看向刘恳,不知刘恳所说是怎样的一桩尘封往日。
此事又将与他们所说的边塞胡音噬心血虫有什么关系。
得知这宫中歌声杀人案与大秦那桩事情并不相同,刘恳松了一口气,此时说话声音也不由变得轻快了些许:“十来年前,母后得了一桩怪病,太医院当时一名典药曾提出母后的怪病需要那噬心血虫为药引,为此当时我父王曾命人从塞外购买了数只噬心血虫。”
“可当时,那噬心血虫都已然做了药引┅。”说到此处,刘恳顿了顿,随后轻呼道:“莫非是他?”
“国主想到了什么?”见刘恳突然脸色大变,赵念连忙问道。
“那人应当已经死了!”刘恳摇了摇头。
“是不是死了,想来马上就会真相大白!”虽然没有得到答案,赵念却也并不在意。
至于刘恳所说之人,如果那带走玉芝公主的人真与那噬心血虫塞外胡音有关,只要抓住那人,便可真相大白。
当下,已可确定带走玉芝公主的人,想来并不是那鬼魅般的身影。
先前他又让轩辕遁一责人前去宫门所在,想来已然有了结果,正在赵念暗暗想着那去宫门所在的噬牙狱之人也该回来的时候。
殿外一声太监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国主,噬牙狱有人求见!”
见此刘恳直接将人传唤了进来。
那人进入殿内后,对刘恳行了一礼,随后开始禀报结果:“我去迟了!有两人已经出了宫。”
“可已通知城卫军?”
轩辕遁一脸色阴沉道。
“已经通知了,那两人绝对出不了城!”
“即是如此,那么我们便等着好了!”赵念想了想,却也不再多说什么,如今宫中之事已然确定并不是当年大秦所发生的歌声杀人案,那么找到玉芝公主以及带走玉芝公主的人只是迟早问题。
只是,事情并未如同赵念所想那般顺利,就在他与轩辕遁一在养心殿陪同刘恳等待结果的时候。
张启出现在了养心殿外。
一身常服的张启走进殿内,额头还有着细密的汗珠,显然前来宫中,是因为遇到的事情比较紧迫,故而没有换上朝服。
对此,刘恳也没有放在心上。
待张启入殿后,他才出声询问道:“君芳可是遇到了什么紧要之事?”
“回国主,东君神殿青木君已至大邑都城外,想来明日便会入宫,这段时间东君神殿三位天君纷纷出事,微臣心忧,故而这才入宫求见。”
闻听青木君将要进入大邑都城,刘恳眸中神色变了变,随后却是轻笑出声:“来便来吧,届时,那青木君有什么需求,你看着办!”
“可,国主,微臣今夜来此还有一事!”
“还有何事?”今夜宫中之事已然让刘恳心神疲累,当下闻听张启所说,他心头有些烦躁了起来。
“那进入大邑都城代表青木君的使者,先前死在了都城内。”
“死在了都城内?”
听闻张启所说,轩辕遁一与赵念心头都是一跳。
不等刘恳说话,赵念忙问道:“君芳兄,到底怎么回事?”
先前宫中才有歌声,魅影出现,更是有人带着玉芝公主出了王宫,这又出现了一桩命案。
隐隐之中,赵念有种直觉,今夜发生的事情,应当都是有着内在联系的,故而当下他才出声发问。
“那位使者出了我张府后,就死在了张府门口,门房发现的时候,已经气绝,如今是夜里,故而没人得知到底是什么人出手的。”
“现场可还保存完好?可有人动过?”
赵念揉了揉太阳穴,随后嘶哑着声音问道。
当下他隐隐觉得,这宫中的事应当不简单,也许最初的设想,完全走错了方向。
“并无人动过现场!”张启摇了摇头:“不过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些古怪的东西。”
“古怪的东西?”轩辕遁一出声道。
“一些鱼鳞。”
“鱼鳞?鱼腥味?”当听闻张启所说,赵念下意识呢喃了一句::“即是如此,那么我们先去看看。”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赵念如今作为噬命司噬命首,当下宫中之事与城中之事,他自然是要负责的。
只是不等赵念与国主告辞,张启却是再次开口说道:“国主,这使者不明不白死在城中,若是明日之前无法给出那青木君一个满意的答复,恐怕┅。”
张启的突然出声,让赵念心头咯噔了一下。
“明日之前么?”刘恳皱了皱眉头,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东君神殿对于大邑乃是一股莫大的助力,若是因此得罪了东君神殿,恐接下来东君神殿定会发难。
届时不论东君神殿提出什么要求,对于他这个国主来说,都应极为棘手。
“赵命司,这宫中之事倒是可以暂缓一二,可这使者之死,你务必在明日之前给出个结果,否则届时,你这噬命司噬命首的位子恐将不保。”刘恳沉默了片刻后,沉声对赵念说道。
“国主请放心,臣定竭尽所能!”
告辞国主出了王宫后,赵念与张启径直向着张府门前而去,到得张府门前,那案发现场已然有人在看守着。
赵念也不废话,径直走向那躺在地上的尸体所在。
果然如张启所说,那尸体身上有着片片鱼鳞,捏起一片鱼鳞在鼻间嗅了嗅,随后赵念看向张启。
“此人可有仵作查探过,如何死亡的?”
相比仵作检验尸体的能力,赵念自然是不如的,故而当下他选择了最为节省时间的选择,去询问身边的张启。
在这张府门前使者身亡,张启自不敢有半点儿隐瞒的,毕竟明日青木君便要进入大邑都城。
到时,无法给出青木君一个满意的结果。
不光他赵念要遭殃,身边的张启定然也不会好上太多。
“已经有仵作查过,他身上只有一处致命伤,有人一击捏碎了这位使者的喉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致命伤害,其身上也没有别处有伤,可以肯定这位使者并未与那出手之人缠斗。”
只有喉骨被捏碎,现场线索只有片片鱼鳞。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这死者被何人所杀,当下想要查出因由,根本没有半点儿可能。
盯着地上的尸体看了片刻,赵念想了想,随即对张启说道:“君芳你先守在这里,我回趟噬命司。”
现场可用的线索只有鱼鳞,以及使者喉骨被碎。
当下想要查出这使者的死因,他只能回到噬命司,去找找近几日噬命司搜寻的关于大邑都城的大小琐碎之事。
看看是否能从中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回到噬命司的时候,天玑子令夏侯也都在噬命司,一见赵念回来,几人都迎了上来。
与几人打了个招呼,赵念将旷宿叫着一起去了档案库,随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帮我查一下,近几日大邑都城中可有什么古怪之事?如果与鱼腥味,铜铃声有关,那是最好。”
让赵念并未失望,在档案库翻阅了盏茶功夫后,终于被他找到了些线索。
“前两日城西鱼市,有几家卖鱼的铺子,一夜之间铺子内的鱼全都没了,至于原因,尚在调查。”
“五日前,一日夜间,城北一条老街,有大雾出现,鬼影重重。”
“观星楼,昨日夜里,有歌声在深夜飘出,有人见一女子于观星台上,随歌声起舞。”
“七日前,城中一处当铺,出现了宫中玉器。”
看着手中的卷宗,赵念沉默了片刻后,对旷宿道:“把令天玑给我一起叫进来!”
“可是遇到了什么事?命首!”旷宿疑惑道。
当下他还不知道今夜宫中发生的事,与城中东君神殿使者身死之事,故而满脸疑惑不解。
而当下所翻阅卷宗,他也没有出什么头绪。
不明白这大半夜的赵念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