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陈商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用银针就能封住穴道,这位小哥莫非是习武之人?”
听了这话,围观的村民脸色大变。
“难道是武者老爷?”
“要真是武者,之前我们那样冤枉他,可是罪过了!”
“……”
俞七七脸上亦多了几分不可思议,莫非陆川真是一个深藏不漏的武者?
毕竟在靖平村这样的地方,武者罕见。
就算是低阶的灵武境,对于这群普通人而言,也如同天神下凡了。
陆川淡笑着回答:“陈大夫言重了,我只是学过些经络药理,练过些拳脚功夫罢了。”
听陆川解释,众村民才松了口气,俞七七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毕竟在传说中,就算是最弱小的武者也能轻易打败数个成年男子。
陆川若是武者,半个月前怎么会被她四个哥哥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又见陆川挑眉笑道:“不过陈大夫下针娴熟精准,用药灵活,也不是一般的大夫啊!”
陈商拱了拱手:“山野莽夫,上不得台面。”
“……”
二人客套了几句,陆川替刘萍抓了药,同俞七七一起,回了俞家。
经过此事,俞七七对这个来历不明的青年更加好奇了。
两人刚一回到俞家,陆川便察觉到了气氛不对。
只见俞家四兄弟垂头丧气的坐在门槛上,一脸憋屈。
旁边,刘萍也没了往日了嚣张,顶着风寒在院子里踱来踱去。
“娘!你风寒还没好,怎能出来随意走动?”
刘萍叹道:“唉!今天天狼会的人又来了!”
“天狼会!我们月初不是才刚交过钱吗?他们又来干什么?”
俞二牛看了看陆川,没好气道:“他们说我们家多了一个人,得多交一份!”
旁边的俞大牛紧攥着拳头:“这都还好,但他们非说我们多了人不主动上报,违反了规矩,要征收十倍的平安税!”
“十倍!我们家哪来那么多钱?”
“这不是吗?我们拿不出钱,他们就把咱家的黄牛牵走了!”
“还说三天之后会再来,到时候再没钱,就要把咱家的房子给抵押了……”
“天狼会?那是什么?”陆川有些好奇。
“你问了有什么用?能拿出钱来吗?要不是因为你,我们家会遭这种难吗?真是造孽啊!”
“我当初怎么就心软,把你这个扫把星给捡回来了呢?”
刘萍不敢与天狼会的人直面相对,只好把气全撒在了陆川身上。
俞七七解释道:“天狼会是一伙儿武者组成的流氓土匪,每个月都要向镇子周边的居民征收平安税,说是收了钱,就保村子平安无事。”
得言,陆川立马反应了过来,所谓保村子平安不过是漂亮话。
言外之意,不给钱,就别想平安!
“这不就是收保护费吗?官府不管?”
俞七七摇摇头:“这寻常的流氓土匪怎么会有武者?天狼会实际上是县官养的家臣,收平安税的幕后之人,就是县太爷。”
“你和他废话这么多干嘛?实在不行,就把他交给天狼会,可不能为了他把房子丢了。”刘萍刻薄道。
得言,俞七七皱了皱眉头,忽的眼前一亮:
“对了,陆川,你不是会医术吗?要不咱也开个医馆,指不定能挣点钱。”
“就他?还会医术,拉倒吧!”刘萍翻了个白眼。
“是真的,今天连陈大夫都夸他呢……”
将方才村口发生的事情一说,刘萍看陆川的眼神也有了变化,仿佛在她眼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颗摇钱树。
……
半夜,明月高悬,陆川走至七杀剑前,咬破指尖,一滴鲜血滴入剑身。
只见红光一闪,一身黑衣的剑魔再次现身。
剑魔长吸了口气:“半个月了,快憋死老子了!”
“那天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若不是当下需要你,本打算再多关你几天。”
剑魔冷哼:“你想让我保护这家人?”
陆川点头:“嗯!”
剑魔露出几分荒唐的笑意:“你不是被那老东西给打傻了吧?这家子人如此对你,你不仅不杀了他们,还要保护他们?”
“陆川啊陆川!你在这里装什么好人?你在风阳郡国杀平民百姓的那种气势去哪儿了?”
“聒噪!”
陆川一把抓起七杀剑,眼中凶光一闪。
“哈哈哈!这就对了,这才是真正的你!”
一时,陆川有些错愕。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从一年前他首次动用血魔之毒以来,他便越来越控制不住他心中的杀意。
那日在风阳郡国如此,当下亦如此。
血魔之毒的生存能力超乎了他的想象,一年的时间,没想到已经成了气候,甚至能影响他的心神。
“哼!你最好记住我的话,要不然就准备永远呆在剑里面吧!”
“陆川你……”
剑魔话未说完,陆川打了个响指,七杀剑上光芒暗淡,又恢复了寻常那副不起眼的模样。
……
次日清晨,俞家所在竖起了一道旗杆:俞氏医馆。
“各位乡亲,我们的医馆今天开张,诊金和抓药都比陈大夫家低二成!”
“我们家大夫可是妙手回春,不信可以去张老汉家问,他昨儿个误服了寒心草,就是方大夫救回来的!”
“而且啊!方大夫的医术连陈大夫都自叹不如呢!”
“……”
听刘萍这般吆喝,陆川扶了扶额头,只觉有些对不起陈商。
昨天可是陈商替他解了围。
刘萍今日的做法,颇有些踩着人家肩膀往上爬的意味。
其实用不着刘萍吆喝,昨日陆川在村口的表现已经在村口传开了。
一天上下,竟有不少村民慕名而来,导致俞家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眼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入账,刘萍的的笑容可是一个灿烂,什么风寒感冒,一天之内,全好了。
……
俞家虽然门庭若市,但村口的医馆却冷清了下来。
傍晚,医馆内,林子阳攥着拳头:“太气人了,那陆川在外头胡言乱语,说师父的医术不如他!”
“要不是师父你替他说话,昨天他早就被送官了,恩将仇报的东西,我明天找他理论去!”
陈商倒是不慌不忙的捣着药:“这些是你亲耳听到陆川说的?”
“这倒没有,但二狗子和我十几年的朋友,他告诉我的,还能有假?”
陈商恨铁不成钢的一敲林子阳脑袋:“我怎么教你的?耳听为虚!”
这时,只听房门咯吱一声,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走了进来:“陈大夫。”
“是你!”
见了来人,林子阳拍桌而起:
“你来得正好,你说,是不是你在外面乱放谣言,说我师父不如你的!”
“我呸!你这样的人,心胸狭隘,也配做大夫!”
“子阳,不得无礼!”
喝住了林子阳,陈商起身迎道:“方公子!”
陆川也不理会林子阳,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
“方公子这是?”
“方某寄人篱下,有些事情倒是对不住陈大夫了,不过最多两月,方某自会离开!”
“这些便当做是给陈大夫的补偿吧!”
经过这些天的调理,陆川已经能打开空间戒指,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将钱给刘萍。
毕竟他知道后者是何等贪婪之人?
给了她钱,说不定会起到反作用。
看了看桌上的银子,陈商却沉下了脸色:“方公子,你这是在看不起我陈商吗!”
“……”
“医者仁心,当以济世救人为己任,我陈商开医馆不是为了什么利益!这钱,公子还是拿回去吧。”
“……”
陆川一时语塞,没想到陈商一介凡人,却有如此高的思想觉悟。
若是如此,倒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师父,这么多钱……”盯着那锭银元宝,林子阳满是不舍。
“你若是敢要,以后便不要叫我师父!”
“弟子不敢!”
“方公子的点穴功的确高深,陈某自叹不如,若真能让乡亲们平安健康,我这医馆不开又如何?”
陆川一番苦笑,收了桌上的元宝,取出一小瓶益元丹递给陈商。
“陈大夫高义,陆川佩服,这瓶丹药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陈大夫不要推辞。”
放下丹药,陆川也不多言,径直出了门。
陈商皱着某头,打开丹药一闻,忽然脸色大变。
“怎么了师父!”
“子阳,今晚上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还有,以后看到方公子万万不可无礼!”
……
时间转眼到了第三日,俞家医馆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约莫二十三四,穿得倒是人模狗样,就是一双眼睛乱瞟,颇有些贼眉鼠眼的模样。
“刘大眼!”见了来人,正吆喝的刘萍一脸诧异。
“三姑!”
“你不是外出学武去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刘大眼看了看陆川,满脸的敌意:“三姑,我听说你要把表妹嫁给这个来路不明的人?是不是真的?”
刘萍瞥了一眼刘大眼,眼中尽显刻薄:“我的女儿要嫁给谁关你什么事?”
刘大眼乃是她的亲侄子,从小就喜欢俞七七。
不过这小子家里穷得底朝天,刘萍如何看得上他?
也正因如此,刘大眼三年前便离开了村子,并放下狠话,说要去什么云海宗学武,等出人头地再回来迎娶俞七七。
不过刘大眼从小便喜欢放大话,刘萍也没当回事儿。
加上这一去三年没信儿,莫说刘萍,整个靖平村都快要忘记这么个人了。
见了刘萍不屑的眼神,刘大眼冷笑一声:“三姑,我现在可已经是云海宗的真传弟子,作为七七的表哥,我有资格对七七的终生大事把关。”
得言,刘萍眼前一亮:“你已经成为武者了?”
她虽然不知道真传弟子是什么意思,但是听对方话语,肯定已经成为了武者才是,若是这样,倒是比陆川有前途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