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再次肯定眼前的男子绝对不是徐来……
但她此时的处境,根本无法探明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不可能……我明明立即赶来了……”她喃喃自语地摇头,脑海中划过一道白光,一抹不祥的感觉,再次缠绕着她的心头!
她明明记得当下属过来禀报太守夫人被杀的时候,她立即赶了过去处理。
太守夫人被杀,这事可大可小,在当时如果被有心人造谣,很有可能动摇军心,泄了迎战的士气!
所以在得知太守夫人被杀的时候,她第一时间亲自赶到了现场。
此时她就算没有完全地封锁消息,也会在西院!
想到这,她不由得紧张地看了看四周,但依旧静悄悄,没有半点声音。
她蹙眉,一脸狐疑地看着徐来:“这里不对劲!”
“是不对劲。”他低沉地道。
他稍微走在前面,高大的身躯堪堪把她挡了起来。
看着前面宽阔的后背,听着他低沉的嗓音,莫名地让她的不安稍稍降低了一些。
“这里太安静了,静得就像全部人都消失了。”她看着没有半个人影的西院喃喃地道。
“嗯,血腥味比刚才更重了。”倏地,他淡淡地道。
她一愣,用力地深呼吸,果然!这里四周诡异地漂浮着一丝丝浓重的血腥味。
倏地,她下意识地向着一排紧闭的厢房狂奔,娇小的身影就像被射出的利箭一般,快速地进入最右面的厢房中。
“啊——”纳兰蜜控制不住地尖叫了一声,当她想喊人的时候,一双温热优美的手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她惊恐地瞠大双眸,当身后的男人用着她所熟悉的低沉嗓音说了一句:“是我!别怕!”
心被安定住似乎是在刹那间,她回头看着他,眼睛通红,盈满泪光。
“不尖叫了?”他弯下身,亲昵地在她耳边低沉地问。
她恢复理智地点了点头,但眼中的哀伤已经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徐来顺着她的目光看着前面的尸体。
在西院厢房中,躺着一个穿着黑色丝绸绣着祥云对襟衫襦的老妇人,乌黑的血沿着她的五孔缓缓流出。
“应该死去没多久。”徐来用匕首挑起了一些黑血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察看尸体。
“半个时辰前,她从暗房把我救了出去。”她看着徐嬷嬷的尸体哽咽道。
“如果没认错,这是徐嬷嬷,纳兰蜜奶嬷嬷。”
“嗯。”她抹掉滑下的泪水,神色木然地问:“你怎么知道她是徐嬷嬷?”
“在军营中没多少女眷,但因为纳兰蜜是女将军,她身边围绕了几个贴身侍女,其中一个管着她内院所有事务的就是眼前的徐嬷嬷。这个嬷嬷跟随纳兰蜜来到郾城,虽然时间不长,但是我已经见过了几次。”他淡然地道。
“是的,她是纳兰大小姐的门面担当。”无论过去,抑或是将来,他们都清楚徐嬷嬷是她最信任的人,所以马西从她嘴里问不出任何她的秘密时,气愤地把徐嬷嬷五马分尸……
此时,看着徐嬷嬷的尸体,她痛恨地道:“徐嬷嬷的死,必然和密谋杀掉纳兰大小姐有关。”
听着她语调中的肯定,徐来锐利地看着眼前徐嬷嬷的尸体,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看来纳兰蜜最大的敌人不是荣军的五万兵马,而是她出身的纳兰一族。”
徐来淡然的话,瞬间让她心里掀起了翻天巨浪。
如果死前,她认为清源的叛变是马西被策动的结果,那么重生回到战争爆发前的三天,她所看到的的一切,到了此刻,她绝对不认为想要她死,只是马西想要邀功的结果……
“你知道原因吗?”她就像鬼一般地幽幽看着他问,“谁这么迫切地想我死?”
“呵呵……”他嘲讽地一笑:“或许你挡着某些人的路吧。”
“十年来,纳兰蜜一直在边关,她挡着了谁的路?而这个人不但能策动了她父亲亲信主管纳兰景图,还策动了纳兰蜜跟在身边十几年的清源,更无声无息地杀掉纳兰蜜最亲信的徐嬷嬷……”
她看着他,眼中有着无助的泪光。
泪莫名地流下了,重生了,她才发现自己是如此地孤立无援。
“这一切,虽然都是纳兰蜜身边最亲信的人,但是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杀掉徐嬷嬷?”
“这个很简单,一个不能听从他们策反而又忠心于敌人的人,就得死。”
她怔怔地看着他,她清楚地听到他说‘死’字时,声调异于常人的冷。
这种冷,就像人的性命,犹如草芥,应该死的,就死吧,没有任何可惋惜的。
有着这样冰冷心思的人,必然是上位者,而不是太守府侍卫长这么一个普通将领。
纳兰蜜再次肯定他不是徐来,而是一个神秘而尊贵的人易容成为徐来而已。
看着纳兰蜜睿智似乎看穿了什么似地的眸子,徐来笑了笑,他轻轻地摩挲着她滑腻的小脸,一双长眸却异常冰冷地盯着她道:“你如果想继续活下去,那么就不要不自量力地探寻你不应该知道的秘密。”
“我不应该知道的秘密?”她低喃。
“嗯。”他淡漠地应声。
“呵呵……”她讽刺地看着他:“我不应该知道的秘密,是指你真正的身份吗?你以为你真的是高高在上的神祇,能随意决定人的性命吗?”
他冷冷地看着她,脸色划过一抹阴沉。
“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吗?”他冷沉地看着她道。
“不是不会,而是没必要。”她笑了,犹如春花一般灿烂地笑了起来,眼神隐藏着锋利道:“你不会杀掉一个好不价值的弱女子,而且刚才那么多人看到你跟我在一起,我死了,你的身份就会有曝露的危险。”
“……”
“你不是一个爱招惹麻烦的人。”她说的是肯定句,淡淡给他定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