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南枝反身离开的步子被后面的人叫住了。
“这位小姐?”
任南枝顿了一下步子,回头来看发现叫住自己的竟是一名医护工作者,虽然她是从那间房里出来的,但是人南枝莫名地感觉到了安全感。
脚下的步子又折了回去。
问她:“您是在叫我吗?”
任南枝指着这里,虽然这里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人,但是因为一个医护工作者突然叫住她也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所以她很想确认一下。
医生微微笑地回答任南枝。
“当然,您认识任荷小姐吗?”
任南枝察觉自己的眉心微微一跳,想起来刚才在窗户哪里看到的那双眼睛。
难怪她会觉得如此熟悉,原来真的是故人啊!
这名医生将任南枝带入病房,房间里的灯终于被打开了,任南枝观察到这名医生显然也因为此而松了一口气。
若是任南枝猜想得没有错的话,应该是任荷以此让她将任南枝带进来的。
手里的电话早就已经被任南枝给挂断了,面对丽丝一个又一个的消息提问,她只给她回复了安心两字。
从任南枝进来开始就发现了任荷的不对劲。
她失去了往日那种嚣张的气焰。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任南枝,又转头看了一眼她待着的这间病房,眼神里传达出悲哀和厌恶,和挣扎后的无奈。
“任南枝,高兴吗?看见我落到这样的境地?”
她固执地杨起她苍白的一张脸,即使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她仍然要为自己留下一丝尊严。
任南枝并不太清楚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更加谈不上什么高兴与不高兴的。
“所以这就是你把我叫进来的原因?”
任南枝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全部都是吃过的东西残渣,但幸好是有人定期打扫的样子,所以虽然乱但并不至于脏。
心中的疑惑得不到解答,任南枝更加奇怪她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她不是已经怀上了墨棋的孩子了吗?她和她妈妈不是准备用这个孩子让墨棋来帮助她们吗?
这一切又是怎么了?
听到任南枝这句话的任荷突然间从床上跳下来,一路摇摇摆摆地走到了任南枝的面前。
质问她:“你很高兴是吧?这一切不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吗?你现在给我装什么?!”
任南枝承认自己的确是想看到她的这幅样子,但是是通过法律手段,而不是个人手段。
而且她变成这幅样子难道不是自己作的吗?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任南枝无奈地扶了扶额头。
“你既然要说就说得清楚一些,我没有兴趣和你在这里打哑谜!”
任荷突然暴怒起来,将身边一切能够砸的东西都砸在任南枝的面前。
“说清楚!说清楚,好啊!那我就给你说清楚!”
她绕了房间跳了一圈之后,又重新回到了任南枝的面前。
目光凶煞地看着任南枝,竖起一根手戳向自己的胸膛。
“墨棋!他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一个人,他把我当成一个畜生!一个人人都可以践踏的畜生!”
她的声音越来越来小,最后尖锐的哽咽下去,和着痛苦在一起涌出来。
“任南枝,你高兴了吧?”
她再一次问想任南枝,身体在说话期间不断地游走,现在又走到了窗台处将拉得严严实实地窗帘打开了一个缝。
自己钻了进去。
然后任南枝听到她的声音从窗帘背后传进来。
“原来从始至终碰我的根本就不是他,说什么喜欢我都是假的,他从一开始就想利用我,就像把我送给杨冬那个畜生蹂躏,所以在我说我怀孕的时候没有半点的惊喜。”
任荷缓缓地说,声音里明明没有带到一点的情绪,却让任南枝感到了无限地悲凉。
任南枝看见她正在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如果她不是任荷的话,任南枝应该不会让自己袖手旁观。
可事实上,她就是任荷,基于父亲的死,任南枝就只能不下井落石而已。
不过任荷的这番话却是让任南枝再一次地刷新了对墨棋的印象和了解,他比任南枝想象出来的墨棋要更残忍和不择手段。
“刷!”地一声,窗帘在一瞬间间之内被完全地打开了,刺眼的光芒全部涌了进来。
任南枝看见任荷依然站在窗口处,没有一丝的遮掩,就这样用眼睛直直地盯向射进来的光芒。
她告诉任南枝她恨她。
用她的样子说,用她的神情说,用她被光芒刺到生疼的眼睛说,用她的红血丝说。
她抬起一根手指来恶狠狠地指向任南枝。
“任南枝,你这么恶毒,早晚有一天会不得好死的!”
显然她已经将墨棋对她所做的一切都“归功”到了任南枝的身上。
但这一切从根本上来讲就与任南枝毫无瓜葛,她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是吗?我恶毒?当初你们亲手害死我父亲的时候就不觉得自己恶毒吗?”
“我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你到底还想让我怎么样?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任荷歇斯底里地朝着任南枝大吼,并且在说话期间一直在向着任南枝的方向靠近。
此时两人的四目相对,两具身体之间已经站不住第三个人。
“我恶毒?任荷,麻烦你搞搞清楚是你自己将自己逼到这个地步的,你但凡有一次的觉悟,就应该离墨子卦墨棋远一点。”
任南枝这样告诉任荷,当初她被迫被送去了波士顿,谁也没有想到她最后竟然会以被墨棋包养的形式回来。
而她当初原本可以改过自新地,选择另外一种生活方式,毕竟人犯错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可怕的是知错犯错,屡教不改!
可她没有,她选择了被墨棋蛊惑被他利用然后现在又被他不屑一顾。
这些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又能来怪谁呢?
就算她现在选择怪任南枝,她心里也清楚不可能会挽回得了什么了。
“要不是你,他不可能会这样子对我的!”
任荷依旧指责着任南枝,痛苦地将身体包裹到一面墙角之中。
嘴角不停地呢喃着一句话。
“墨棋你不能这么对待我!”
“你不能!”
“你不能!!”
任南枝看见她的身体一直在不停地发抖,声音也渐渐地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