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没见过？”
王家大夫人再是往那王家老夫人那边儿瞧也是半分用处都没有的，王老夫人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不大对劲儿的，她只能皱着眉头垂下了眼皮。
不过这儿样的王老夫人却是让王大夫人心里‘咯噔’了一下。
定了定神儿，王大夫人也是不得不承认自己昨儿是见过那穆家大夫人的。
毕竟这事儿压根儿就是隐瞒不下去的，这见过还是没见过的，就算是那穆家老夫人不去询问昨天那些个看见她们怎么一回事儿的夫人们情况，就单单说那王家的车马房里的下人，只要叫过来略一询问，都会知道自己昨儿是去了寺里的。
况且，去了寺里的情况，家里的人也都是知道的，包括，包括老夫人的。
“既是去过的，王大夫人先前就合该爽快的承认了才是。”
王大夫人咬住了唇角儿，心里冷哼了一声，这是能不能爽快承认的事儿么？这显然不是的啊。
谁做错了事儿，能不后怕的，被人家长辈儿找上门儿来了，会不哆嗦的？那不是人，那是神！
她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妇人，她自认为自己可还没有那种被人家当面对质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谎的资质。她今儿能知道人家长辈找过来了而没有转身就走，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王大夫人没吭声儿，穆家婆媳倒也没有想要在这一方面非得要问出个一二三来的想法。
穆家老夫人转头看向那垂着眼皮同样一声不吭的王老夫人：“王家姐姐，这回您这儿媳妇儿都已经过来了，您倒是可以在她这儿知道点儿想要知道的了。”
王老夫人眉心跳了跳，心里头却是禁不住冷笑了一声，穆家的这个老太婆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这是想让自己来给她打前阵不成么？自家儿媳妇儿的这人都在这儿了，她可好，这好人她是当仁不让的给当了，这坏人莫不是还想要让自己当了不成？
穆老夫人显然正如王老夫人这般想的一样，这坏人什么的，谁乐意当呢，更何况，这人可是王家的人，又不是她们穆家的人，这坏人什么的，凭啥让自己来当？
“老大媳妇儿，你自己说，你怎么得罪了穆家的人。”
王老夫人忍着气，却是半点儿都等不来那穆老夫人别的话音儿，半晌，她就只能自己开了口。到底她也是想要知道，这自家的到底是怎么得罪人家了，以至于就闹成了这般模样。
“婆母，这，这……”
“说！”
王大夫人抬头偷瞄了一眼自家婆母，那脸红了白，白了又红的，她是既不想开口，但却是在自家婆母的追问下，又不得不开口的。
“这，这也是儿媳嘴不好，说了那让穆家大夫人不太舒坦的几句闲话儿罢了。”
“罢了？”瑾宁轻笑了一声。
王家大夫人就是浑身一个哆嗦，那边儿王老夫人一手拍在了桌面儿上：“你给我细细的说，你到底是怎么说人家的！”
王老夫人的这一拍桌子可吓了那王大夫人一跳，她的记忆中平日里虽然婆母的脾气并不是顶顶好的那种，但自家婆母在她们的跟前儿可是极为讲究的。
自家婆母出身不大好，但也就是因着她的出身不大好，所以才会在家人面前更加的讲究，力图自己在孩子的跟前儿是端庄大气的人儿。拍桌子？那根本就不存在的。
“婆母，儿媳并没有说些旁的，只是说了这穆家大夫人，大夫人，出，出身不成，配，配不上穆家的大爷。”
王大夫人吞吞吐吐的一交代，王老夫人好悬没晕了过去。
怪不得，怪不得这穆家的老太太要问自己这穆家的大夫人可能跟那穆家的大爷相配，先前自己倒是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现下这哪儿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更何况，出身不好？什么意思？老大媳妇儿这也是在看不起自己不成？
“你，你，你个孽障！”王老夫人闭了闭眼睛，等着那股子眩晕劲儿过去了，才睁开眼抖着手指指着那王大夫人：“家里的事儿，你莫不是都管好了？这别人相不相匹配的，可以由着你胡诌不成？你是个什么人物？你是穆家的老祖宗不成？你说不相配，你来，你给我这个老婆子说一说，你自己跟我家的大爷可是相配？”
“婆母，我，我这也是一时胡诌的，您莫要生气，莫要生气！”
王老夫人的那些个话简直就像是吼出来的一般，让王大夫人登时无措了起来，颇有点儿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办了才好。这她只是说穆家的那位不相配呢，怎的到了自家婆母的嘴里，就成了自己跟她儿子不相配起来了。
他们可都是过了大半辈子的人了，婆母，婆母怎的能这般说呢。
“你平日里嘴巴虽然碎了点儿，但我知道你胆子不大，人也不坏，所以对这些个事儿，自来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我只念着你年岁渐长也就好了，只没想到，你这年岁渐长，人却是越发的糊涂了起来！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把你给惯成了这般模样！”
“婆母！”
王老夫人的这话对于王大夫人来说，着实是有点儿重了。她也觉得自家婆母的这话，真的是越说越不像样儿了些。
这婆母毕竟不是亲娘，天底下好的婆母是有的，但却绝对不是那大白菜，可以放在地上让人随意捡着的。显然王老夫人在王大夫人眼里也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老太太，说惯着什么的，这可绝对是很夸大了的。
这一点不论是王老太太还是王家大夫人心里都是有数儿的，但这个却是又不好在外人的面前往外说，所以这一口气儿也只能憋回到了王大夫人的心里，气得她缩在衣袖里的手都开始哆哆嗦嗦起来。
穆老夫人婆媳两个却是对她们的这一唱一和的并没有什么感触，毕竟人家那可都是一家子，她们自己人必然是怎么吵怎么闹，过后人家还是和和美美的。她们自己可犯不着这个时候掺和进去，更何况，她们的事儿都还没解决呢，也没有那个心思掺和进去。
瑾宁捏着帕子放在手心儿里来回的缠着玩儿，响在耳边的声音，不论是懊恼的，焦急的还是愤怒的，都好似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