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薇还在笑着,说话却是有点咬牙切齿了:“江珉,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
江珉挑眉:“嘴巴在我身上,我想说就说。”
“要不是我妈逼着,我宁可自己爬过去,我也不会和你走这红地毯的。”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这么想。”江珉环顾一周,看没什么媒体记者关注这边,他立马让魏薇松开手,离她远远的。
魏薇作势对他举了举拳头,跟在苏落身后正要进大门,却意外看到了盛装打扮的凌瑶,她走过去拦住凌瑶:“歌手已经换了,也没给你发邀请函,你来干什么?”
自从知道魏薇的身份后,凌瑶就是有再多不满也不敢对魏薇发半点脾气了,笑道:“我知是来参加周年会的。”她说话就从手包里拿出邀请函,“魏氏不是还给公司其他人发了邀请函嘛,领导给了我一份。”
“不可能。”魏薇从她手里一把拿过那张邀请函,才一眼就不由嗤笑一声,丢回给凌瑶,“这邀请函是假的。”
被当众揭穿作假,凌瑶依然可以面不改色:“怎么会,是我老板给我的啊。”
“除非你老板想得罪魏氏,我可是特意吩咐公关部了,给邀请函的时候,再三强调了不能给你。”
凌瑶气得嘴唇都在抖,侧头看到魏少华,顿时又变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魏先生,我真的对魏氏周年庆仰慕已久,想进去看看。这么大的集团企业,不会这么不近人情的,对吗?”
魏少华刚想开口,就被魏薇抢先说了:“哥,这女的上次还让苏落姐把你让给她,说她配不上你。”
魏少华基本上不关注娱乐版块的新闻,自然也不认识凌瑶,更别提凌瑶的头条了,他微微侧头看向苏落:“是真的吗?”
苏落点了点头,又道:“她就是上次说你的袖扣在她那的人。”
魏少华虽然没什么恋爱经验,但还是能识破凌瑶这点小伎俩的,他的视线从苏落这转到凌瑶脸上,神情也仿佛从春天过度到了冬天:“我不管你是谁,但如果你下次再胡编这些话,再对我女朋友不尊重,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的语气虽然不是很重,可对凌瑶来说,却好像是在她心上狠狠刺了一刀,被其他人鄙视和怒怼也就算了,可心上人还如此说她,凌瑶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心里自然也对苏落和魏薇更加的怨恨了。
苏落挽着魏少华进了大门,一眼就看到大厅里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他的对面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两人似乎在说着话。
苏落脚步顿了顿,魏少华马上感受到了,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是贺非,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有些愠怒了。
“我们先去和我父母打个招呼吧。”魏少华带着苏落往侧边的VIP休息室走去。
贺翔拦着贺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说话。
反倒是一旁的钟芳先开口了:“一个瘸子,不能上台致辞,再加上双眼瞎的,精彩的节目都看不到,也不知道你来这是为了什么。”
贺非始终面色平淡地坐在轮椅上,仿佛根本就没听到钟芳的话。
反倒是推着轮椅的方颖之先开口了:“阿姨您说笑了,这魏氏周年庆既然给贺非发了邀请函,他自然是要给这个面子来的。”
“这么多年,想她吗?”贺翔忽然开口了,他用带着黑色指套的手掸了掸贺非肩膀上那根本就不存在的灰,“你会想起她被活活烧死的样子吗?”
贺非此刻脸上再做不到波澜不惊,他死死咬着牙关,不肯在贺翔面前表露半分情绪。
贺翔摇摇头:“你当时没去,我可看到了,烧焦的尸体黑乎乎一片,当初多么鲜活灵动的一个人啊,就这样成了焦尸。午夜梦回的时候,有没有梦见过她?她有没有来控诉你?来指责你?”
“贺翔,够了!”方颖之怒斥,“适可而止吧,你都得到你想要的了,就不必再往人心口上插刀了。”
她推着贺非掉头往安静地地方走去,看贺非面色发白,浑身有点发抖,她连忙蹲下来,从自己包里拿出一盒药,又让服务员迅速去倒杯白开水过来。
可她没想到,贺非根本就不肯吃药,死死地咬着牙关,额间已经大颗大颗汗滚落下来,浑身颤抖得更加厉害。
到最后方颖之也急了,她几乎是红着眼去捏贺非的下巴:“贺非,你张开嘴啊。”
“吃药啊!”
一个要捏着下巴硬灌下去,一个却死咬着不肯吃,僵持之下,“啪”的一声,贺非的手不小心把杯子给打碎了,开水洒了一地。
“贺非,你这是要找死吗?”方颖之怒斥了一声,“你就这么想跟着她去吗?那你五年前就好跟着她去了啊。”
没看到贺非进场的江珉找了过来,看看眼前的情形,他叹了口气,转身去倒了杯水,对方颖之无声地说道:“我来,你先离开下吧。”
方颖之仰着头,抽了抽鼻子,等眼里的湿润散去了,她才踩着高跟鞋蹭蹭蹭地离开。
江珉蹲了下来,微微仰头看着贺非:“你想好了,如果你不吃药,病再复发一命呜呼的话,就没人能帮陆宛查清楚当年她外婆和你爷爷死的真相了,她外婆就要永远承担着这个污名了。”
“还有,陆宛生前那些污水,你难道都不想帮她洗干净吗?这不也是你这几年一直活着的动力吗?就算真的想死,至少把这些都做好了,到了天上,才有颜面见陆宛,是吗?”
贺非渐渐松开咬紧的牙关,他眼底泛着猩红,凭着直觉,一把抓住江珉的手:“她当时肯定很疼,对吗?”
江珉叹了口气:“疼不疼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她意外去世前遭遇了委屈,那肯定是想有人帮她解气的。”
该说的都说了,江珉把药丸放在他的手心里,再把那杯水塞到他另一只手心里:“该怎么样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方颖之一路带着火进了宴会厅的大堂,和方父方母打过招呼后,在角落看到了方灵之,看到她在喝酒顿时来气了,一把夺过酒杯:“你还怀着孩子呢,不想孩子好了?”
看这杯酒,只怕方灵之已经喝了好几口了,她嘲弄一笑:“姐姐,我是不想好了。”
方颖之很少看到自己妹妹这个样子,自从嫁给贺翔后,特别是怀孕后,娇纵跋扈的妹妹不见了,每次见到她都是一脸的颓败和绝望,甚至还有点畏缩。
方颖之把酒杯放在桌子上,握着方灵之的手:“如果你有什么委屈,就和我说,这样子难过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
大概是许久没有人用这样温柔宽慰的声音和她说过话,方灵之的眼瞬间就红了,才开口叫了声“姐姐”,眼泪就忍不住大颗落了下来。
方颖之轻轻揽着她的肩膀,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身上:“怎么了?是受什么委屈了?”
“我倒是也想问问,她这是怎么了?”有道凉薄的声音在方颖之头顶上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