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非根据声音判断方向,“看”向吴玲:“您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来。”
吴玲转身就往别墅里面走,那中年妇女也推着贺非进了别墅。
“普洱?”吴玲问了一句。
“好。”
中年妇女离开了,整个大厅里很是安静,除了水烧开的咕咚咕咚声音外,就只有吴玲摆弄茶具的声音。
一壶水烧开,先是去掉第一泡,吴玲才把倒好的茶杯递到贺非的手心里,低头看着他:“眼睛不打算治了?”
依照贺非现在的身份地位,做个眼角膜手术并非难事,这么多年活在黑暗里,不难受吗?
贺非低头喝了一口:“茶香回味,您煮的茶比以前更好喝了。”
吴玲又退回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不管你来多少次,我还是那句话,当年就是陆宛的外婆害死了老爷子。”
“您,老爷子,还有陆宛外婆,当年是旧识。”贺非用的是肯定句,显然已经查到了什么。
吴玲也清楚贺非追着五年前的事不放,迟早会有查出的一天,她也没打算隐瞒:“是,老爷子和她以前是恋人。后连因为一些原因分开了,她一直怀恨在心。再后来,老爷子娶了我,她一直觉得是我破坏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很不待见我,但对老爷子更是恨之入骨。”
这和贺非查的差不多,可感情的事,除了当事人清楚,外人只能通过分分合合来做简单的判断。
“假设下,那天陆宛外婆去找老爷子,聊起当年的事,表达她对老爷子的怨恨,从而使得老爷子情绪激动,心率加快。而陆宛外婆却没有第一时间叫医生,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老爷子渐渐没了气息。”
吴玲端着茶杯的手一顿,随后道:“当时我不在场,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依据判断,你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可我查到医院的监控,中间少了一分三十秒,是被人剪辑过的。”
吴玲的手一抖,还带着热度的茶水洒到了手背上,她下意识地就去看贺非,看到他的眼睛才松口气,还好,他没看见自己的失态。
吴玲迅速稳了稳情绪,语气平缓:“还有这事?那你报警了吗?”
就凭这一点证据,况且还没有实质怀疑对象,贺非才不会贸然报警打草惊蛇。
贺非避而不谈这个,另起话头问道:“您也恨陆宛的外婆,是吗?”
吴玲的手再次一抖,茶水这次直接溅到了茶几上,她连忙抽纸去擦,故作平静:“我和她又没什么交集,谈不上恨不恨的。”
“因为这几十年来,老爷子从未忘记过她,心里一直惦记着她,对吗?”
吴玲的手死死地揪着纸巾,有些枯瘦的手上青筋暴起:“贺非,你一个小辈,怎么这么妄议长辈的事,何况老爷子已经去世了。”
老爷子和陆宛的外婆都去世了,她作为唯一活着的当事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谁知道真假?
“不久前,我意外找到了老爷子的一本相册,相册照片都泛黄了,而且被摩挲的痕迹很厉害,可见主人曾经反反复复地翻看着照片。”
“相册?什么相册?老爷子的遗物都烧了,不可能还有相册。”吴玲虽然说的肯定,可她自己内心也持怀疑态度,难道真的有这样一本相册?
“那本相册里有老爷子年轻时候的照片,他和陆宛外婆拍了很多合照,还有他搂着一个小姑娘的照片,那应该是他的女儿吧?”
吴玲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女……儿?什么女儿?”
“老爷子和陆宛外婆曾经是恋人,但迫于一些压力两人分开,分开的时候陆宛外婆已经怀有身孕了,她迅速嫁给了当时在追求她的彭家少爷,彭家人都以为这孩子是彭家的。”
“这一切不过都是你的猜测罢了。”吴玲显然不想再和他多说什么,将茶杯往茶几上一放,“你走吧,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贺非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虽然看不见,可从他刚刚听到的吴玲反应来看,她只怕多半知道些当年老爷子死时的情况,也确实对陆宛外婆恨之入骨。
他今天来也没打算得到事情真相,不过就是来肯定自己猜测而已。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若您能为我解惑,那我以后也不来烦您了。”
“什么问题?”
“既然我不是贺家的人,为什么当年老爷子把我找回来的时候,还做了个所谓的亲子鉴定,说我是贺家的人?”
“贺非,你是个聪明人,以后你会知道的,况且,你心里也有猜测了,不是吗?”吴玲只说了这么一句,再就不肯多说了,直接让保姆送客。
人走后,客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吴玲闭着眼半靠在沙发上,她都躲到这里来了,却还是避无可避,该来的,都还是会来的。
从别墅出来,江珉也整理好情绪了,上前问道:“有答案了?”
“没有。”贺非挑眉,“心情好了?”
江珉撇撇嘴:“谁心情不好了,我前面那是爬山爬累了没力气说话而已。”
他推着贺非的轮椅往外走:“我大老远的陪你来这,请我吃份素斋面?”
“没问题。”
“加两块素鸡?”
“就这点追求。”
江珉却没想到在餐厅门口,遇到了魏薇,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你怎么在这里?”
苏落也很意外会在这遇到贺非,他坐着轮椅还爬山,这兴致好像太特别了点吧?
“苏小姐,你也在?”江珉对她挑挑眉,魏氏周年庆那八卦他可是听说了,能让贺非同意呆一个房间本来就不简单,更何况时候他还让刘秘书出面去解决这个问题。
苏落对江珉礼貌一笑:“你们也来吃素斋面吗?”
“对。哎呀,我突然觉得肚子不舒服,要去个洗手间,苏小姐,你帮我推下轮椅啊。”江珉作势捂着肚子,不等其他人回答,他已经迅速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