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灵之捂着脸，神色平静地看着钟芳，似乎对这个早就已经习惯了。
钟芳食指几乎要戳到方灵之的鼻梁了：“大年三十的，你不在家呆着，跑到老相好那里去，你眼里还有贺翔，还有这个家吗？”
不管钟芳说什么，方灵之都已经麻木了，也不想多做解释，可她越是这个态度，钟芳越是气恼，到后面骂得不过瘾了，甚至还动起手来了。
坐在沙发上的贺志强父子二人对此恍若未见，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
钟芳揪着方灵之的头发：“不要脸的狐狸精，你们方家都落魄成这样了，我们不嫌弃你，你就应该感恩戴德，竟然还做出这样的事来，简直就是人人得而诛之。”
长发被撕扯得疼痛，可方灵之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被辱骂被打的不是自己一样。
到后面，钟芳也打的累了，直接一把推开她，看发摔倒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以后再做出这样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滚回你的房间。”
方灵之缓缓站起来，如一个没有生气的木偶一样，行尸走肉般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贺志强看了钟芳一眼，淡淡说道：“别做太过分了就可以了。”
钟芳哼了一声：“过分？你也被她那狐狸精的样子给迷住了？贺志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在盘算些什么。”
这几年，达安基本上都是交给了贺翔在管，而贺翔自从五年前从东南亚回来，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就连管理才能都进步不少，把集团管得蒸蒸日上，都没贺志强什么事了。
本来就不擅长管理的贺志强也落了个轻松，手里有大把的钱，又有时间精力，花花心思自然就多了，身边的女人就没断过。
钟芳闹过好几次但依旧堵不住，心里郁闷的时候就只能拿方灵之出气，久而久之，但凡有一点点不顺心，就找方灵之，反正现在方家落魄成这样，也不会有人说个不字。
贺志强懒得和钟芳争执，把报纸往茶几上一丢，起身往楼上去了，气得钟芳在那破口大骂。
从头到尾，贺翔都只是神色平静地在看自己的手机，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方灵之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坐在床头好一会儿，缓缓伸出手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瓶安眠药，大把大把的往嘴巴里塞，然后静静地躺在床上闭上眼。
第二天一早，保姆准备了早饭，其他人都吃过去西山寺庙去了，可方灵之还没起床，保姆有些放心不下上去查看。
敲了好久的门都没人应，保姆心里有些不安，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推门而入，看到眼前的场景忍不住尖叫出声。
大年初一，原本作为新年第一天，大家应该都是喜笑颜开迎新春，但方家却一直都是愁云密布。
方颖之叹了口气：“爸，不管怎么样饭总是要吃的，不行我再去找贺非谈谈。”
方爸摆摆手：“这都是自作孽啊。”
方颖之的手机响了，接通后听对方说了两句，顿时面色大变：“你说什么？好，我马上来。”
方妈眉头一跳：“怎么了？”
“灵之出事了。”
三人一路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方灵之还在抢救，保姆等在门口，一看到方颖之过来，忙走了过去：“方小姐，我早上进去就看到太太身下全是血，她怎么叫都叫不醒，我打了120来，医生说……说可能……”
到底死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事，保姆还心有余悸，方颖之拍拍她的肩膀：“不管怎么样，多谢你了。”
等到下午，方灵之才从抢救室出来，人是救回来了，但孩子没了气息也救不活了。
方妈妈抱着没一点血色的方灵之哭得不成样子，方颖之转身就离开。
到贺非别墅的时候，他竟然难得的在院子里晒太阳。
方颖之直接冲到他面前：“灵之昨晚上自杀了。”
贺非不为所动。
“孩子也没了。”
贺非依然不为所动。
“贺非，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贺非这才动了动：“狠心？当初她和方家对陆宛做的事就不狠心吗？因果报应，她好歹还活着，陆宛却再没机会了。”
“我也是方家的人，你也会这样对付我吗？”方颖之颤着声音，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我说过，你没伤害过陆宛，我不会对你怎么样。”贺非调转轮椅往客厅里走去，逐客意思再明显不过。
方颖之还要再说什么，又被手机铃声给打断了，接到这个电话后，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匆匆离去。
因为头天晚上心事重重睡的晚，苏落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去，这一觉就这样睡到了下午，还是被黄依依的电话给吵醒的。
“怎么了？”苏落声音里还带着睡意，“你不是旅游去了吗？怎么，要给我拜早年吗？”
“你看下头条。”黄依依言简意赅。
苏落的睡意顿时都没有了，挂了电话直接用手机打开头条，铺天盖地都是凌瑶的新闻。
是她在精神病医院坐在母亲身边的那段自我剖析，同时也揭露了当年指责陆宛的真相。
最后，是贺非用自己的个人社交平台转发这段录音后的文字：自始至终，我都坚信，我的你，不会是这样的人。虽然不在了，但还是要还你清白。
贺非的这段话苏落连着读了好几遍，不知为何，只觉得有点想哭，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机屏幕上已经滴了两滴眼泪了。
他为深爱的女人证明清白，她为什么要哭？
可这样深情的男人，就算还深爱着别人，也值得自己喜欢吧？
这段确凿的录音，彻底将凌瑶打入谷底，只怕再无翻身之日了，不少人都纷纷感叹，贺非这手段简直就是杀人不见血。
方颖之赶到酒吧的时候，在角落的凌瑶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了。
“颖之姐，你来啦？”凌瑶站起来，拉着方颖之，大着舌头道，“这……这次你一定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