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片主任更尴尬了，连连点头：“是是是，以前你还在台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心胸宽厚的人。”
陆宛倒是神情很自在，可制片主任却有点坐如针毡，一直看着手机来转移注意力。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说了句抱歉：“我到外面打个电话。”
制片主任走到会客室外面，正要打电话，就看到姗姗来迟的陆婕，这大热天的还带着丝巾，围着口罩，带着鸭舌帽。
“可算来了，今天要是误了大事，可要你好看。”制片主任皱眉，“你这是什么打扮，赶紧把帽子口罩摘了。”
陆婕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我得了重感冒，怕传染给大家。”
“就你事情多。”制片主任带着陆婕进了会客室，对陆宛笑道，“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开始吧。”
陆婕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陆宛，她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
陆宛挑眉：“我是负责来谈合作项目的，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制片主任瞪了陆婕一眼，似乎在说，注意你的态度。
陆宛看着制片主任：“我们领导收到你们台里的信息后也是蛮重视的，有些细节需要再确认下。”
陆宛拿出策划书，和台里提供的信息：“这里，到时候算是你们台里的首播，还是我们的？还有，就是到时候这些广告费……”
陆宛侃侃而谈，整个过程严谨而又十分专业，最重要的是，她脸上的神情，始终是淡然而又认真的。
陆婕有片刻的发怔，陆宛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在她印象里，以前陆宛是个只会跟在周海锋身后追着他跑的花痴，那些交际应酬都不喜欢，说话也是犀利的很，总是得罪人。
她到底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谈到后来，陆宛看向陆婕：“你还有什么补充的？”
陆婕呵呵一声：“你们都谈的差不多了，我还有什么好补充的。既然都没有我要补充的，这要我来是做什么？”
“你说呢？”陆宛挑眉而笑，“这大热天的，你全副武装，是觉得自己咖位太大了，怕被人认出来？”
“我怎么打扮是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林主任，我看你们台里这诚意不够啊。”陆宛语气凉了几分，“怎么开会还带着口罩带着帽子的，是侮辱人吗？”
“没有没有，我们诚意很足的。”制片主任呵斥了陆婕，“还不赶紧摘下来。”
陆婕动也不动。
陆宛站了起来：“既然这样，那后续的事宜我们也晚点再谈吧。”细心的她已经发现了陆婕耳垂附近的不对劲，依照陆婕这么臭美的性子，知道要在会客室谈项目，怎么会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别别别。”制片主任连忙拦着陆宛，又瞪了陆婕一眼，“你到底怎么回事？要是不想干，现在就回去。”
陆婕早就不是当初进台里的那个陆婕了，他从别人那里得知，她背后的金主都对这个人爱理不理的，根本没打算好好捧她。
再说了，自从陆婕来了台里后，好好的《你恋我爱》节目也因为她收视率一降再降，现在又是濒临关闭的状态。但凡她接手的节目，肯定就会糊得一台糊涂。
高层甚至都说过，她是收视毒药，以后还是别让她碰节目了，就这样的人，他就算赶走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制片主任的手机忽然响了，他低头一看，是台长打的，忙走出会客室接了电话，会客室只剩下陆宛和陆婕二人。
“怎么，你真不打算摘吗？”
陆婕两道如匕首的目光直直地射向陆宛，她忽然摘下口罩，露出鼻青脸肿的脸，她哼笑：“满意了？”
“贺翔打的？”
“和你有关？别在这装模作样地关心我了。”陆婕把口罩戴回去。
“你可真能想，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在关心你了？这分明就是幸灾乐祸啊。”
“你……”
陆宛站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强调，这个会议就是要你参加吗？”
陆婕眯了眯眼睛。
陆宛一字一字缓缓说道：“我要让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让你知道你和我的差距越来越大，让你知道自己现在被我踩在脚下。总之一句话，就是不想让你好过。”
“你以为雇佣水军，给点恶意评论黑我，我就会受影响？我的心可不是玻璃做的，让我来告诉你，碾压一个人该怎么样。”
“让你想对付也对付不了，看着我越来越优秀，自己却越来越沉落，而偏偏又不能拿我如何，只能看着我风光无限。”
“陆婕，你享受了那么多年的公主生活，也是时候享受下跌落山底的感觉了。”
陆宛走出会客室时，脸上的笑意就散了。诛人不如诛心，陆婕最在乎的就是要高高在上地俯视陆宛，只要陆宛过的比她好，哪怕只是好那么一点点，她都会愤怒至极。
而陆宛重生以来到现在，做的每件事，无异于都在陆婕心上捅刀子。
陆宛仰头，深吸一口气，就算陆婕现在死了，她前世所遭受的那些悲惨和痛苦，也都无法从她记忆里删除。
陆婕浑浑噩噩地离开了电视台，她没想到有狗仔跟踪她，她摘下口罩的时候被偷拍了去，转眼这些照片就上了头条。
一般人都对被打者抱有同情之心，可在陆婕身上，却没人同情，评论几乎都一边倒，说她是咎由自取，还有人说如果自己的女朋友也是这副样子，早就打死了。
陆婕连着几天都不敢出门，也不敢上网，可这不是最让她无法接受的。在被打新闻发酵的第三天，她接到了台里的电话。
台里的人事冷冰冰地通知她：“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来台里上班了，接触合同。”
“凭什么？我又没做错什么！”
“不用我多说，你自己也应该知道你的言行已经给台里带来了很大的负面影响，如果你有意见，你就起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