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依偎着过了几个小时,没多久,外面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山里的气候早晚温差大,何况还下雨,没一会儿陆宛就有些发冷。
贺非将她整个人都搂在怀里,将外套盖在她身上:“要是还冷,我们就做点热身的事。”
陆宛如一只乖巧的小猫一样趴在贺非的身上,听到这话,掐了他一把:“你还真当自己是滴滴司机,随时随地开车。”
山洞里很是安静,除了外面的雨声外,就是两人的呼吸声。
太过安静的气氛,反倒有些瘆人,陆宛开口道:“你能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吗?”
贺非身子一僵:“你想听?”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只是觉得难得有这个安静的谈心机会,可不能错过了。”爱上一个人,总是想忍不住的了解他更多。
过了好久,久到陆宛以为贺非不会说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我妈妈是个孤儿,打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后来读书的时候遇到了贺磊,也就是我爸,两人没多久就确认了恋爱关系。我爷爷没什么门第观念, 倒也不反对他们在一起。”
“但是后来,你知道的,豪门里面总是会因为家产问题起各种龌龊的事,我妈和贺磊都已经订婚了,可他听说我爷爷打算把权利都给大儿子的时候,贺磊急了。因为大伯当时是和另一家集团千金订婚,他觉得我爷爷这样做是因为大伯的婚姻带给达安更大的利益,他就背着我妈,找到了钟芳。”
“贺磊和钟芳是多年的同学,钟芳本就对他有意思,贺磊一主动,钟芳就算知道他有未婚妻,也还是和他在一起。我妈打算离开贺磊,可就在这时,我妈怀孕了,特别是当他带着我妈去做了血液检测,肚子里的是个男孩后,他就把我妈软禁起来。”
“他想利用你是长孙的身份,来获得你爷爷的青睐,从你大伯那抢回权利?”陆宛有些气愤。
贺非知道自己女朋友为自己抱不平,低头吻了吻她的侧脸:“是的,但他没想到的是,钟芳也怀孕了,而且为了提前生,她算好时间剖腹产,这样生出的孩子就是长孙了。”
“后来有了我,我妈妈又没工作,为了给我好的生活环境,她就没离开陆家,只是如一只笼中鸟一样被关着,打我记事起,我就很少看到过她笑。”
“后来,在我七岁的时候,她……她……”说到这,贺非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把脸埋在陆宛的肩窝处,甚至隐隐有泪意渗出。
陆宛忽然有些后悔让他说这些事了,她抚摸着他的后背,宽慰道:“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既然你说了你小时候的事,那我也和你说说我小时候最恐怖的一件事吧。”
贺非没有抬起头,他不想陆宛看到自己软弱的样子。
陆宛自顾自地开口:“我七岁的时候,有次小学放学,家里没人来接我,我就自己背着书包回去,但是半路上被人给绑走了。”
话到这就断了,贺非闷声道:“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陆宛笑了笑,可那笑却好像有点苦涩,“这段事我还是从我家保姆口中得知了,她在陆家做了二十多年了。她说我被绑架后大概是惊吓过度,回来烧了大半个月,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我熬不住了,但最后还是活了下来,可醒来后却不记得自己被绑架的事了,那些绑匪也没有抓住。”
“想不起来也没事,反正不是什么好事。”贺非身体有些麻了,抱着陆宛挪了下位置,“还冷吗?”
陆宛又往贺非身上蹭了蹭:“还是有点的。”
贺非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宛宛,你可以不要乱动吗?”
“我冷啊。”
“可是我热。”
“热?没发现啊。”陆宛才说话就红了脸,“你……耍流氓。”
贺非一脸无奈:“我抱着自己的女朋友,怎么会是耍流氓呢。”
这下陆宛动也不敢动了。
贺非哑着声音道:“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去,你猜,我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是什么?”陆宛脸贴在贺非胸口上,闷声问他。
“生米煮成熟饭。”
陆宛:“……”
两人身上的体温逐渐在上升,整个山洞都萦绕着不一样的气氛,陆宛揪着他的衣服,如蚊子般的声音开口:“那你倒是煮啊。”
贺非愣了愣,欣喜道:“你是说认真的?”
“那你还要怎么说?”陆宛倏然抬起头,山洞里漆黑一片,她只能凭着感觉知道贺非的脸就在自己面前,她摸索着伸出双手捧着贺非的脸,凑过去吻他,却没想到吻到的是喉结。
贺非一声闷哼。
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彼此小声的交谈声,呼吸声,在这样的雨夜里,在这个简陋的山洞里,两人努力着,把生米彻底煮成了熟饭。
第二天再醒来的时候,贺非是被外面的鸟叫声吵醒的,阳光透过灌木的缝隙投了进来,他低头看着趴在自己胸口熟睡的女人,爱怜地在她唇边吻了吻,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他忍不住又觉得好像不对劲了。
其实陆宛早就醒了,只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面对贺非,就故意装睡,哪里知道这人一大早又开始耍流氓了,她连忙从他身上弹开,顾左右而言其他:“外面雨停了,我出去看看。”
“你别去。”贺非坐了起来,牵扯到后背和腰部的伤口,皱眉呲了一声。
“你怎么了?”陆宛回头看他,借着外面的光,她才发现贺非的脸异常的红,伸手一探,“你发烧了!”
后半夜的时候,她就觉得他的身体滚烫,可当时还以为是做那事才会让他体温升高,却没想到是发烧了。
“我没事。”贺非挣扎着站起来,“你在这呆着,我去外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