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林嫣本就浅眠,她本以为是韩母过来找自己麻烦了,结果听着那厚重的脚步声,豁然了解。
他回来了啊。
“林嫣,她们以后不会随便上来打搅你了。”
他口中这个她们,林嫣很自然的就猜测到了韩母和项美婷的身上,她微微垂下眼睫。
“毒药的事情,有消息了吗?”这是林嫣每天必问的一个问题。
韩明烨的声音有些沉郁,“就快了,这件事情交给我就好,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不是给我,”林嫣回眸,那张原本倾绝的脸上此时苍白虚弱的不像个样子,“是给悠悠,况且我也不要你的任何交代,我只要我的女儿尽快好起来。”
悠悠昏迷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林嫣来说都是锥心之痛。
这几天她几乎天天都会找机会守在林悠悠的病房前,一待就是大半天,甚至有好些护工医生都替她感到可怜。
韩明烨看着她的样子心头微刺,几步上前将她直接拥在自己的胸前,不顾她的挣扎温沉的开口。
“相信我,悠悠会没事的,相应的,你要闹脾气也好,打我骂我都好,但是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这些日子林嫣因为悠悠的事可以说茶饭不思,已经好几天没有正经的吃过一顿饭了,这让韩明烨格外的焦躁担心。
林嫣依旧还在推拒着韩明烨,“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不用你管。”
“你若是这样,我便不再让你探视悠悠。”韩明烨的语气也冷硬了几分,浓墨的双眸看着林嫣倔强的眼睛,视线交错之中,到底还是林嫣率先败下了阵。
“卑鄙。”林嫣低声道,韩明烨听到之后,非但没有愤怒,反而眼底漾起了一丝浅笑。
他立刻叫人送来了一份清淡的粥与小菜,在林嫣不甘不愿的表情下,他挥退了所有下人,亲自拿起粥碗准备喂她吃饭。
“我自己来就好。”林嫣蹙眉看着聚到自己唇边的勺子,伸手就要抢碗。
“听话,张嘴。”韩明烨说着,手上的勺子固执的放在林嫣的唇边,语气也很自然的带上了一贯的命令。
想着女儿的探视权,林嫣叹了一声,张嘴将勺子里的粥一口吞下,味道带着几分甘甜软糯,倒是让多日没有好好吃饭的林嫣有种舒适的感觉。
韩明烨一勺一勺细心地喂着,看着林嫣犹如小动物一样一口一口格外温驯的吃着勺子里的粥,他多日以来阴沉的脸色也变得愉悦不少。
屋内一片温馨,殊不知门外韩母看着这样的场面,心底难受又愤怒。
她的儿子居然如此低声下气的伺候一个女人吃饭,简直是岂有此理!
她原本是看着美婷强颜欢笑有些不忍,这才想着上楼来找明烨并且劝劝他,哪知竟然让她看见这样一幕。
似乎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视线,林嫣突然蹙眉看向门口,随后目光流转到韩明烨的身上。
“剩下的我自己吃就好,门口有人,似乎来找你的。”
林嫣冷淡的说完,接过韩明烨手上的粥碗,开始自己吃了起来,韩明烨眼底闪过一丝遗憾,但旋即起身,犹豫着,伸手摸了摸林嫣的头。
“我去去就回,你自己好好吃,不够的话我等下再让人送来。”
林嫣有些不自在的别开了头,这个男人一贯冷硬霸道惯了,突然如此温和体贴,倒是让她有些不太习惯。
韩明烨脸上原本的温和在转身出门口,变回了往日的冷沉。
“妈,你怎么过来了?”韩明烨看着韩母有些气愤的脸,微微头痛,“我不是说了,林嫣现在状态不好,让你们不要随意过来打搅她的么?”
“她状态不好?我看她能吃能喝有什么不好的?美婷跟她比不是严重多了?”
“妈,我问过医生了,项美婷的脚一周之后就能康复,而且她也说了林嫣不是有意的。”
“林嫣林嫣林嫣,明烨,你现在满脑子里除了那个女人还有什么?”韩母有些心痛的指责,“这个女人这次回来之后的态度你已经看见了,明烨,放手吧,你们不可能在一起了。”
“妈,”韩明烨的脸色缓缓沉下,看着韩母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冷凝,“我说过,我和林嫣的事不用你管,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别再上来了。”
韩母深知韩明烨性格的倔强,认定了一件事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因此她现在即便心底再不平,也无法继续多说什么。
眼神幽幽的扫了一眼病房,韩母眼眸一眯,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为妙。
……
Y国,霍格古堡。
格调奢华的房间内,一张底色幽蓝的大床上,一个男人光洁的上身绑满了绷带,手上还挂着输液的针头,整个人面色苍白却丝毫不损他一丝一毫的矜贵。
金色的发丝松散的垂在耳边,一双蔚蓝的眼眸半垂着看着手上的书,不时一阵微风拂过,扬起他额前的碎发,带起一阵阵梦幻一般的美感。
“查尔斯,怎么不好好休息?”玛莎……霍格,查尔斯的母亲,Y国最有名望的贵族妇人之一,此时她正一脸担心的走进来,坐在了儿子的床边,眼色心疼。
“不过小伤而已,母亲放心,我不会这么容易就死掉的。”
“胡说什么!”玛莎瞪了查尔斯一眼,“什么死不死的,别整日挂在嘴边,你知不知道贝拉带你回来的时候你那个样子,简直吓坏我了知道吗?”
查尔斯看着母亲似乎又要涌起的泪水,当下无奈的告饶,“别,您可别哭,我这不是没事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大不了我向您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下次了,如何?”
看着儿子脸上的讨好,玛莎心底有什么气也都消停下去了,不过转而她眉头一蹙,看着查尔斯十分认真。
“查尔斯,你如实告诉我,我听说你这一次遭人堵截是因为要带走一个女人才疏忽大意了,是这样么?”
“谁跟您说的?”查尔斯笑笑,但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甚至唇角的弧度隐含着几分冷意。
“你别管是谁,你只管告诉我是不是真的,还有,那女人到底是什么人?我听说似乎和那个南城韩鼎的掌权人有关系?”
查尔斯睫羽轻敛,半晌,他看着玛莎笑了笑,“您知道的还挺详细。”
“少贫,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您听到的那样,”查尔斯耸肩,他单手合上了书放在一边,看着母亲的眼神带着几分认真,“母亲,那个女人姓林,是林仲勋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