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浑身仿佛都被人蹂躏了一般,四肢酸软无力。
她强撑着爬了起来,看时间已经不早,就坐公交车回了家。
原本是要交接收房的最后一道手续,可是房子前却挤满了人。
来人面色不善,她心头笼上了一层不安的阴霾。
“阮清婉?”其中一人开口,矛头直指向她。
既然已经躲不过,所幸也就直接面对。
“是我。”她不卑不亢地答道。
“这是你父母的借条。”来人一个个从口袋中掏出条子扔给她。
她捡起仔细检查,确实是她父母的笔记,这些人的条子加起来已经欠了几百万。
而这只是九牛一毛……
她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打气,抬眼问道,“最晚什么时候还?”
“现在。”
这是最坏的答案。
看他们的样子今天不拿到钱,是觉得不会轻易离开的。
心下一横,掏出了最后一张还有余额的银行卡。
“这是我剩下的所有的钱了,虽然也不过几万。”她攥紧了那张还有余温的银行卡,颤抖地递了出来,“不过我答应你们,很快就会还清的。”
拿她无果,那些人低低咒骂了几声,然后抽走了卡片离开。
她刚准备松一口气,临走时又被威胁,“要是下次拿不出钱来,有你父母好看的。”
自嘲般冷笑一声,手用力地敲上墙,可是余下的只有钻心的疼痛。
之后和法院交接完了程序后签字,接下来就不关她的事了。
而她也和这座房子,永远地再见了。
结束了一番多愁善感,她重新面对窘迫的现实。
翻开钱包,没了卡之后,只剩下零零碎碎的现金了。
数了数,全部总数不过百。
看见着钱花的差不多了,她心下一横,准备出去找工作养家。
在网上查询了好几家公司,草草做了一份简历投递面试。
“抱歉,我们公司暂时不需要了。”
“不好意思,要求不够格”
……
因为在厉家当了三年的家庭主妇,早就与社会脱节。
不出意料,一次又一次地失败了。
等到了最后一家公司,她早就心灰意冷了。
还是一样被拒绝的结果……
不过很幸运的是这家公司的面试官是和她关系不错的老同学,面试之后又将她留了下来。
“阮清婉,我这还有一份收入不菲的兼职,你要不要尝试?”老同学挤眉弄眼地打量着她的身材。
这无疑是她最后的一丝希望了,她连忙点头询问,“什么工作?薪酬怎么样?”
原本心灰意冷之时,希望的火苗重新燃起。
“平面模特兼职,很轻松的。工资嘛,日入这个数……”老同学顺势伸出四根手指。
日入过千!
这等好事在这缺钱的档口她自然不肯放弃我,也没问拍什么,立马就点头同意了。
“按你的身材拍这些妥妥的,事后可得好好感谢感谢我。”老同学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将名片递给了她。
她下午就找到了地点,将名片递给前头后,带着她一路入职。
事情发展得很顺利,这是她这几天中最顺心的一次了,反倒让她觉得有些不安。
入职之后,她为了工资,一口答应了今天就能拍摄。
工作人员递给她一堆衣物才,她拿去换衣间的时候才傻了眼。
豹纹内衣,猫咪头箍……
一切都在指向情色方面……
可是事到如今,这已经是她最后的选择了,别无他法。
心下一横,咬咬牙就换上了。
拍摄过程倒是比想象中得更加顺利,摄影师都对她很好。
她的动作也很熟练,很快拍摄过半。
“清婉,到时候有合伙人来视察,你可要好好表现。”助理友善地提醒她,低低地侧头,“这可关乎你的酬劳!”
她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过了一会,门外有些动静,然后门被人推开。
“合伙人好!”
“厉总好。”
身边的工作人员见状,立马弯腰招呼。
她自然也不敢拉下,对着镜头搔首弄姿,希望能够给合作人好的影响下,以便加薪。
就在她眨眼摆出一个猫招财的动作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彻。
“清婉。”
冰冷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彻,这个声音她听了三年,在熟悉不过了。
她转头望去,果然不出她的所料。
厉薄言……
厉薄言站在远处,冷冷地盯着她,好一番打量。
她忍不住放下了手上的动作,窘迫地连忙退到墙边。
厉薄言自然不依不饶,侧身来到她的面前我,“怎么了?又缺钱出来“卖”身啊?”
厉薄言说的没错,她的确是出来“卖”身了。
不屑地嘲讽冷冷在响在了耳边,她满脸通红,一时居然想不出一句话来反驳。
老天怎么真会作弄人,一次又一次地给她希望,瞬间之后又将她拉入无尽的深渊。
“我是来正经拍摄的!”片刻后,她理直气壮地顶撞道。
“嗯,确实很“正经”。”厉薄言眸光微寒,颔首点头着一语双关。
有意无意地贬低,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刺耳。
身边有人察觉到了尴尬,连忙站出来缓和气氛,“没想到清婉还和厉总认识啊,那以后的合作一定会更加顺畅了。”
“不需要,给我换模特。”厉薄言出口打断,抬眸间寒芒乍现,“虽然我们是女性品牌,但是也不需要鸡来模特。”
鸡……
厉薄言周身气质冰冷,冻得人不敢开口。
众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地不解其意。
“看看新闻就明白了。”厉薄言将文件拍到了助理身上,面带愠色地抬腿离开,“记得换了她。”
厉薄言说了两遍,众人也不敢不从。
拍摄助理连忙上前道歉,“清婉小姐不好意思,我们合作人……”
话还没说完,她的眼泪就不争气地往下流。
这工作已经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她甚至不惜出卖尊严。
可是为什么他又要出现在她的眼前,将她眼前的一切剥夺?
她披头散发,抹着眼泪在更衣室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望着着眼前的镜子,她已经快憔悴得失去了所有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