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阮清婉就带着那份签好的离婚协议书来到厉薄言的公司。
仰头望着高耸入云的辉煌大厦,她不由苦笑。
结婚三年,她从没来过这里,没想到第一次来却是为了做个了结。
搭电梯直接来到总裁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刚踏进去就被秘书模样的女人拦住,质问她是干什么的。
“我要见你们厉总。”
对方哼笑,很是不屑,将她上下一顿打量说:“你以为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见到厉总,快下去!”
她脊梁挺得笔直,面无表情道:“告诉你们厉总,我把东西放楼下前台那了。”
撂下这句话,她转身就走,不想做过多的纠缠。
当她准备关上电梯门的一瞬间,刚才的秘书气喘吁吁地赶过来,叫她去总裁办公室。
拒绝的话在舌尖滚了几个来回,最后还是被她咽了下去。
当面做个了断也好。
可事实证明,男人只是耍她。
她在总裁办公室坐了近一个小时,也没看到厉薄言,每当快要失去耐心之际,都会被秘书的一句“快了”给搪塞过去。
三个小时之后,终于决心离开。
刚打开门,就看见厉薄言迎面走过来,西装笔挺,周身围绕着冷酷的气息,看见她也没有什么表情,沉声问道:“协议书呢?”
她垂眸,掩去眼底那抹难言的失落,淡淡道:“在你桌上。”
说完,就要和他擦身而过。
“等等。”他突然叫住她。
她心口微窒,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捏成拳头,指甲深陷手心,利用刺痛来提醒自己一定要淡定。
“什么事?”可声线还是抑制不住地颤抖。
厉薄言坐在桌边,当看到签字栏里那行隽秀的字迹时,眸色不受控制地暗了一瞬,那种莫名的烦躁又涌上心头,伤人的话脱口而出,“说,想要多少钱。”
听到这话,她眼眶一热,差点被他逼的丢盔弃甲。
她死死瞪着他说:“抱歉,你的钱,我一分都不要!”
他却置若罔闻,兀自说道:“两千万够不够”
两千万是曾经阮家借给厉家周转的资金数目,也是因为这一笔钱,他不得不娶了阮清婉,可以说是他的屈辱根源了。
见她不动,厉薄言拿出早就准备的支票扔在她脚下冷声道:“拿走,从现在开始,我厉家不欠你什么了。”
阮清婉死死咬住下唇,就算尝到了血腥味也不愿松口。
是啊,有了这两千万,厉家确实不欠她什么了,可是他厉薄言劝她的该怎么还
在他凉薄无情的目光下,她缓缓弯腰捡起地上的支票,然后迎上他嘲讽至极的视线,把支票一下一下撕个粉碎,扬手撒在空中。
“我说过,你的钱我不会要,嫌脏!”
这句话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没等他反应,直接冲出了大厦,迎着刺眼的阳光,终于泪流满面。
没等她平复好心情,爸妈那边又突然传来噩耗,两位老人家因为长期担忧公司的事,竟然双双病倒了!
她不敢耽误,立即赶往第二人民医院。
走进病房时,爸妈还在昏迷中,心电监护的“滴滴”声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在她的心口,怎么也无法平静。
医生说了,她母亲的情况还好,但父亲本身就有心脏病,所以情况更糟糕点,如果再受到什么刺激,可能就危险了。
她心惊担颤地守着他们,决定先把离婚这件事压下去,不敢冒这个险。
五个小时候,母亲先醒了,阮清婉立刻上去问她感觉怎么样?看到她脸色还算红润后才放下一半的心。
“清婉。”
她正在削苹果,听到母亲叫她立马回头,却从对方脸上看到了罕见的窘迫。
她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什么事。
“薄言他……最近忙不忙”
一提到那个男人,她的眼神就不由自主地闪烁起来,支吾道:“嗯,挺忙的。”
母亲嘴巴动了动,接下来的话似乎很难开口,挣扎了半天终发出声音,“清婉,你能不能跟薄言借点钱,否则,公司就撑不下去了。”
闻言,她手里的水果刀一偏,把食指割出一个大口子,鲜血直冒。
母亲看出了她的异常,试探着问道:“清婉,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她强颜欢笑,声音打飘,“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对了,要借多少钱,我回头问问薄言。”
“两千万。”
又是两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