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陶柠的问题，周幻思考了一下，诚恳地说：“是我不够努力吧。”他这一次居然没有怪队友，而是把问题归咎于自己。
其实陶柠一直有一种魔力，周幻在她的面前总是会说出内心真实的想法。可能是因为陶柠实在太聪明，在她面前，周幻如同一个傻白甜，心里想什么总是能被陶柠一眼看穿。时间长了，周幻便索性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从不隐瞒。
“这的确是个原因，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努力，ANW是你最擅长的东西吧？你的大脑是我唯一羡慕的地方，现在你居然弃用了，真不知道你这种弱智将来怎么生存。”陶柠批评道。
“我也不想放弃ANW，是团队放弃了我，我才是被抛弃的那个，你不可怜可怜我也就算了，还要挖苦我。”周幻抱怨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过你之前那个团队我倒是不怎么喜欢，走了也好，我觉得你不适合那里。”陶柠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也觉得我不适合？到底是哪里不适合？”周幻好奇地问道，之前就有人跟周幻指出过这个问题。
“我也说不清，那些人我不了解，我只是看过你们的比赛，你和他们的战斗方式一点都不搭。表面上看，他们在围着你转，但实际上，你是游离于他们之外的。你和他们就像两条距离很近的平行线，看似亲密，实际永远无法相交。”陶柠讲的话有些深奥。
“没听懂，什么意思？”周幻果然懵圈了。
“不重要了，反正你已经离队了。”陶柠也懒得解释。
“对了，你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说吗？”周幻突然想起来陶柠之前的话。
“我想和你说的事，也是关于ANW的。你有没有发现，从去年开始，赛场上出现了更厉害的选手，你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是啊，他们进步都很快，只有我在原地踏步，刚才我说了，是我不够努力。”周幻又一次指出了自己的问题。
“我想说的不是你努力不努力的问题，我是想告诉你，有些厉害的家伙，可能不是人！”
陶柠最后这句话听着有些恐怖。
“不是人？”周幻的下巴都要惊掉了。
“我也只是怀疑，我分析过ANW的运行模式，有些人的操控有点过于精确了，不像是人类所能完成的。”
“你是说夜行魔？”周幻当然第一个想到了叶斩这位超级新星，他的操作有些精确得匪夷所思。
“有可能吧，不过这个人出场太少，我这里数据还不够，我主要指的不是他。”陶柠又留了个悬念。
“那你说的是谁？”周幻被吊足了胃口。
“一笑缘。”
周幻的脑袋嗡了一下，陶柠说的居然是严潇，而自己前几天还和这个女孩见过面，她居然不是人？
“不会吧？严潇不是人？我见到的难道一直是鬼？”周幻有些慌张，毕竟他一直怕鬼，寝室里的鬼故事到现在他都没有完全摆脱。
“你真是白痴，想到哪去了？我说过她是鬼吗？”陶柠觉得有些好笑。
“那她是什么？”周幻继续问。
“她可能是AI机器人，不过我不能确定。”陶柠回答。
“AI机器人？现在有这么先进的机器人吗？”周幻不敢相信。
“据我所知，已经有了，可能大众还没见过，但是一些大企业早已经开始秘密研发，据说他们会把一些机器人悄悄地投放到社会中去，用来收集实验数据。”陶柠说。
“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周幻有些疑惑。
“这你就不要问了。总之我们的世界，可能已经不只是人类之间的竞争。”陶柠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机器人参加电竞比赛，人类怎么可能获胜？游戏本身就是数据，机器人是可以作弊的吧。”周幻觉得有些不公平。
“ANW的机制应该是不可以作弊的，它是根据人类大脑的思维来设计的，不符合大脑思维的东西会被禁止登陆。人工智能想要玩好这个游戏，需要做到无限趋近于一个完美人类，他们的优势是效率，但瓶颈在于创造力。人类大脑到底有多少潜力到现在也说不清，ANW表面上看是一款为了赚钱盈利的游戏，但实际上，它的终极目标是为了开发人类大脑的潜力。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也怀疑你不是人，所以对你很感兴趣。”陶柠讲了一堆深奥的知识，只有最后一句话吸引了周幻的注意。
“什么？你是因为怀疑我不是人才跟我在一起？”周幻有些惊讶。
“当然不是！后来我已经肯定你是人，只是大脑有些超常罢了。我当初跟你在一起，是真心喜欢你，没有什么其他目的。”陶柠说得很真诚。
确实，当初两人在一起的时光，是非常快乐的，几乎没有产生过任何矛盾。陶柠虽然性格强势一些，但从来没有因为周幻在游戏中战胜自己而感到气愤，相反，她非常肯定周幻的游戏实力。而在生活中，周幻在陶柠面前总是如同温顺的小毛咪，从未有过争强好胜的表现。
但就是不知为什么，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陶柠和周幻提出了分手，理由只是现实中的周幻没有游戏里那么强，不仅头脑简单，四肢也不怎么发达。但这曾经分明都是陶柠喜欢的反差萌。
周幻原本以为陶柠只是一时兴起，玩了个分手游戏，所以当时也没有多问。等他反应过来，陶柠已经彻底消失。周幻回想起来，自己还真是头脑简单！
如今他终于有机会问了：“那你为什么跟我分手？不会只是当初的那套理由吧？”周幻不解地问道。
“我有必须走的理由，但是现在不能告诉你。”陶柠依然没有给周幻答案。
“那以后呢？我们还有可能在一起吗？”周幻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陶柠想了想，回道：“以后就看缘分吧，我们应该还会再见的，不知道那时候你还是不是现在的状态，也许你已经心有所属了。”
“不会的，我会一直等你，等到死！”周幻说得十分坚决。
“那你不如现在就去死。你等我有什么用？我可不希望你以后还是现在这个死样。”陶柠根本不屑于周幻的誓言。
“那你想我以后怎么样？”周幻焦急地问道。
“我希望你能利用好你的大脑，不要再浪费自己唯一的才华了，我也想看到人类大脑的极限到底能达到什么程度。”陶柠满心期待地说。
“你是不是想让我重回职业赛场证明自己？”周幻问道。
“如果你能做到的话当然好了。”陶柠露出微笑。
“好，你放心，我一定会战胜所有人，包括那些AI机器人。”周幻再次立下誓言。
“AI的事你放在心里就好，我并没有说电竞赛场一定存在AI，只是怀疑，你千万不要到处乱说，也不要搞什么调查，不然一定会给你招来麻烦。”陶柠劝解道。
“我懂了。”周幻马上接话。
“你懂什么了？”陶柠问。
“人工智能肯定是一个巨大的阴谋，将来可能会造成世界末日，我现在不能打草惊蛇，要卧薪尝胆，对不对？”周幻摆出世界守护者的架势。
“你滚吧！瞎扯什么呢？”陶柠直接否决了周幻的幻想，继续说：“你不用考虑能不能在赛场上战胜别人，你只要超越自己就够了，只有不断地超越自己，才能接近你的极限，人工智能永远只是模仿者。”
电竞选手的目标是超越自己，这话姚知琪也对周幻说过，没想到陶柠持有相同的观点。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极限在哪，不过我会努力的。”周幻诚恳地说。
“好了，我要走了。”陶柠准备告别。
“好，常联系。”周幻说。
“暂时不能联系了，将来我们应该还会再见的，拜拜。”陶柠直接挂断了电话，消失在画面中。
周幻想追问原因都没来得及，他再次拨通了陶柠的号码，这次竟然提示对方是空号。
这是什么操作？陶柠再次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周幻满脑子疑问无人解答。
“你在干嘛？”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周幻回头一看，居然又是黄啾啾。
“我没干嘛，你来干嘛？”周幻反问。
“我路过呀。”黄啾啾天真地说。
“你过来一下。”周幻喊道。
黄啾啾走了过去，疑惑地问：“怎么了？”
“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AI机器人？”周幻问道。
刚刚说好的不和任何说，这还三分钟不到的时间，周幻就给忘记了，可能他急于找人疏解心中的疑惑。
“当然相信啊，已经满世界都是了好不好！”黄啾啾肯定地答道。
“满世界都是？在哪里？”周幻有些惊讶。
“AI扫地机器人，AI管家，AI服务员，不是满世界都是吗？你是上个世纪穿越过来的人吗？”黄啾啾嘲讽道。
“这……这些我当然知道。我是说……”周幻有些吞吞吐吐，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
“你说什么？”黄啾啾追问。
“不对，我不能说！”周幻才想起来自己对陶柠的承诺。
“有你这样的吗？话说到一般吞回去，你有病吧。”黄啾啾很生气。
“就当我有病吧。”周幻说完，便转身匆匆离去。
黄啾啾看着周幻背影，眼神里闪烁出一丝奇怪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