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卖酒的队伍中出现了一个新的面孔,简单的白T恤加牛仔裤,当其他人都拿着酒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推销出去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默默的站在角落里,沉静得像是一幅画,脸上带着波澜不惊的表情,像是一个单独的个体,与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酒吧里灯光昏暗,但也足够我看清她的长相,素面朝天的面孔,比起那些浓妆艳抹的人也实在算得上是一股清流,并且,她长得也实在算是漂亮。
人们对于美好的事物总是愿意放入更多的注意力,我摇曳了一些手里的酒杯,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有些人总是善于利用自身的优势,吸引别人的注意,把自己打扮得如此特别,也许只是她的一种手段,能来这些地方的人,又有几个会是那么单纯。
一周后,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我又来到了这个酒吧,陆续有人上来推销酒,着装暴露,说话能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弯腰倒酒的时候里面的春色一览无余。
一行的朋友还略带恶意的伸手探了一把,她们有的带着娇羞,有的带着恼怒,不过大都是带着欲迎还拒的态度,你来我往之间大家都得到了想要的好处,毕竟只是被占占小便宜,就能赚一大笔钱,她们自然也是很乐意的。
我虽然从来不差钱,但是我也知道我所不在意的那几百上千块,在她们眼中可能就是一笔巨款,会干这些事的人,不管是为了什么,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缺钱。
眼神下意识的往那个角落里看去,她依旧还是站在那里,不同的是今天换了一条裙子,略一打量,身材貌似也不错,她的眼神也刚好落在这边,即使这里的灯光不是那么明亮,也足够我看清她眼里的纠结与无奈,甚至还带着一丝反感。
回过头,旁边正好有朋友和一个女人上演着限制级的画面,那个女人离开的时候,朋友往她的内衣的㩙钱,大概有一两千吧,再次把眼光放在她身上,谁知道角落里早已没有人影,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眼神在我脑海里有些久久挥之不去。
眼前这种屡见不鲜的事情此刻却让我有些烦躁,和他们打了一个招呼之后,便早早的离开了酒吧,只是我没想到出去的时候,那个女人刚好也离开酒吧,寂静的街道上,偶尔会有几个行人,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我竟然觉得她的身体单薄得可怕。
脑袋像是魔怔是的,我竟然跟在了她身后,随着她的步伐,不远不近,不急不缓,什么也不想干,就想跟着她。
当随着她到了一个小巷子的时候,看着突然出来的一个酒鬼,我突然有些庆幸自己跟着她回家,可是她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惶恐不安,大声呼救,眼看着那个人就要和她纠缠上,她迅速脱掉了自己的高跟鞋,打在了男人的头上,脚也踢上男人的下半身,那一刻,连我都觉得有些蛋\疼。
酒鬼本来就已经喝醉了,禁她这么一折腾,自然也就不足为惧,我看见她快速的往巷子深处跑去,有些踉跄的身影反应出了她的害怕。
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兴趣,这个女人倒是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沈少,你是不是看上那妞了?”
“什么?”朋友突然的问话让我不禁皱了皱眉毛。
“你以为兄弟几个是傻的吗,以前来这里,除了喝酒你什么也不做,如今每次一来,就眼巴巴的看着角落里那个女人,虽说长得有几分姿色,你也不用这样魂不守舍吧?”
“就是啊,沈少,难得看见你对一个女人表现出这么大的兴趣,喜欢就上啊,畏畏缩缩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听着他们的打趣,我有些莫名的烦躁,可是眼神落到她身上的时候,又不自觉的变得柔和,我很明白,我只是对她有那么点兴趣,这点兴趣和喜欢没有多大的关系,我对她根本就没有一点其他的心思。
而眼前的这种人,说了他们也是不会懂的,愣神之际,她的目光突然落在我身上,我冲着她友好的笑了笑,可谁知道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挪开自己的目光。
“嘿,沈少,这娘们也太不给你面子了,要不我替你教训教训她?”旁边又有人说道。
一行的人都跟着附和,在我没有回答之际,竟然就挥手让她过来,我看着她有些抗拒的眼神,阻止的话到了嘴边,又深深的咽了下去。
看着她慢腾腾的样子,有人站起来,将她拽到我身边说:“来,这是我们沈少,把他伺候好了,你的酒就不愁卖了。”
我以为依照她的性子定然是会拒绝的,不过我发现自己还是不够了解她,直到后来,我才明白,这辈子我对她都不够了解,因为除了那个人,她对谁都充满防备,充满疏离。
“不知道沈少需要我怎么伺候?”
“那就看你是想怎么伺候了,我们沈少可是财大气粗,你可要赚大发了。”
周围的人开着一些带颜色的笑话,都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而她一如我见她的第一眼一样,明明站站我眼前,却从来不曾融入,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什么反应都没有,漠然得可怕。
看着她的眉眼,我想,她笑起来应该很好看吧,周围还有人在打趣,而她却一直盯着我,似乎在等我开口。
从钱包了拿出一叠钱说:“酒留下,人可以走了。”
这些钱买她手里的酒实在是绰绰有余,依照她这副清高的样子,我想她肯定会是拿走酒钱,剩下的留下,只是没想到,她把钱紧紧的拽在手里说:“那就谢谢沈少了。”
说完,真的就那样走了,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我不禁勾起嘴角,倒真是有趣极了。
第二天,我又来到了这里,而她还没有来,一个人很无趣,我喝得有点多,看到她的身影,没有叫她,她居然自己就过来了。
“沈少,一个人在这里买醉?”她主动开口问我。
“嗯,失恋了,你长得和我初恋情人真像。”我随口瞎掰道。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信了我的话,断断续续和我说着话,还来安慰我,我在心里忍不住想笑,明明知道她接近我不过是想推销酒罢了,而我竟然一点也不觉得讨厌。
一来二往,我们渐渐熟悉,我也知道了她的名字:阮玲。
她偶尔会在言语中提及自己曾经的一段感情,眼里充满了让人疼惜的伤感,我想她一定是很爱那个男人吧,平时防备心略重的她,也只有在提到这个男人的时候才会透露出真实的情绪,有时候我也会忍不住通过她的言语想象那个男人的样子,能让她这么念念不忘的人,一定非常优秀吧?
听我说道一些好玩的事,她总会勾起嘴角,浅浅的笑,她的笑和我想象中一样,很美很美,虽然始终带着一种淡淡的疏离,可我还是觉得很美。
我很清楚自己对她的感觉,有些好感,却谈不上喜欢,我也不是什么救世主,身世可怜,生活艰辛的人太多,之所以对她特别一点,不过也只是因为她让我有了那么一点兴趣,让我找到了一点乐子。
没有多久之后,我就要出国了,这里没有什么我舍不得的人,只是她让我有些放不下,她的性子很倔强,有着自己坚持的原则,不会出卖自己的底线,而我只要一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会占她的便宜,心里就觉得十分不舒服。
酒吧里面卖酒很明显不适合她这样的人,她应该有更好的发展,罢了,我就好人做到底,一份工作对我来说不过就是举手之劳,但对她来说,或许却能改变她的命运。
我没有谈过恋爱,女人对我来说不过是用来解决生理需要,我也不知道谈恋爱的人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所以,我根本就不懂喜欢为何物。
回想起那时候的自己也是够蠢的,如果不是因为在意,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我又何必管她是死是活,如果不是因为喜欢,我又怎么会介意她被人占便宜。
在国外那几年,我和她没有联系,但是偶尔也还是会想她过得怎么样,我想应该是好得多,至少她不用再为了钱而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或许依照她的姿色,这几年说不定已经找了一个有钱又帅气的男人,过起了幸福的日子,也可能对她还是对前任恋恋不忘。
而不论是哪种情况,都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那种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我心里无比烦躁,她过得怎么样,和谁在一起,和我有什么关系?
和我华裔的女朋友进行运动的时候,我时常会把她的脸想象成阮玲,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恶心,也是在那时候,我决定要回国,我没有爱过人,但我的内心告诉我,阮玲,我想得到她,想占有她,想到种种情况,我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出了国。
可是我和她之间又岂止是错过了这几年了。